第四百六十五章京城落幕(精品了,感謝大家支持)
除了跟兩位皇子和陶青元告別之外，還有一個人需要他去面見一次。
雖然基本上沒有幫到他什么，但她的態度至少已經表現出來了，如果真求到她身上的話，陳淵相信她不會拒絕。
而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姜河的老相好，他的好嫂嫂，這一生只活四個字的厲紅霜！
至于是哪四個字兒。
便不多說了....
城東，雙河觀內。
自報姓名后，陳淵便站在了雙河觀前。
此處并不華麗巍峨，只是一處看似普普通通的女觀。
占地面積其實與之前的青云觀差不多。
但此地卻無人敢小覷，除了這觀主乃是當朝神武真君的女兒之外，還因為此地的香客都不是普通人，
要么是后宮妃嬪，要么就是神京城內的勛貴家眷。
而這雙河觀也大有來頭，陳淵早就知道，這雙便是取自厲紅霜的‘霜’，而河，正是姜河的‘河’。
看著上面高掛著的牌匾，陳淵的心神也不由的回溯到了之前的時候。
剛開始是皇族祭祖大殿之前在伯爵府的傍晚。
姜河決定硬抗一位真君時，曾經交給了他一枚巴掌大小的白色玉劍，并且叮囑他，若是他回不來，
就將此物轉交給厲紅霜。
而那柄劍，在陳淵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便是姜河與厲紅霜的定情之物，頗有些托孤之意，從中，陳淵也感覺到姜河其實對于厲紅霜并非沒有感情。
不然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后來祭祖結束，姜河在‘摩羅’前輩的幫助下全身而退，在即將分別的時候，又將那枚白色玉劍要了回去。
當時他說的是：
“玉劍呢？”
陳淵答：
“正準備交給厲紅霜。”
姜河深深的看了他許久，背過身，輕聲道：
“不必了。”
從其表現出的神態看，陳淵總感覺有些別扭的意思，既有感情，又有些擰巴，似乎是怕面對，又似乎是在顧忌什么其他東西。
原本陳淵還想著替他捅破與厲紅霜之間的一層膜，只可惜，最終還是拗不過姜河，只得將玉劍還給他。
姜河是個有主見的人，但似乎在感情上面沒有那么執著。
心神回轉，陳淵輕嘆了一口氣。
對于固執的姜河，他就算是想幫也沒有辦法。
他倒也沒有勸說姜河大度，畢竟，他沒有經歷過里面的復雜事情，也只能聽之任之....
不多時，之前進去通稟的雙河觀道姑回來了，看著陳淵有些驚奇，畢竟，自家觀主是極少與男子有糾葛的。
這個武威伯與觀主之間莫非有什么關系？
她不敢細想，連忙打了個稽首道：
“陳施主，觀主此刻正在觀內等候。”
“勞煩帶路。”
“陳施主請。”
進入雙河觀，陳淵見識到了許多女觀，氣質頗為出塵，而看向他的目光時，很多都投來了驚詫和好奇的目光。
陳淵在神京城內的名氣可不小，尤其是在須彌幻境上一戰成名，很多人都認得他，自然覺得十分好奇。
畢竟，按道理來說，這位名聲赫赫的陳統領與自家觀主應該沒有什么關系的才對。
陳淵在前面那名道姑的帶領下，穿過了兩重門，正欲進入大殿的時候，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讓他十分熟悉的人。
長公主，平陽！
她今日也在此地！
見來者是陳淵，平陽公主神秘的笑了笑，并沒有感覺詫異，因為，她很早之前就說了，陳淵跟厲紅霜之間必有關系。
且絕對是因為青州金使姜河。
“陳統領。”
“平陽殿下。”
二人互相行禮。
“聽說陳青使欲離京城？”
平陽公主隨口問道。
陳淵點了點頭：
“修行遇到瓶頸，想回青州游歷一趟。”
他要準備離開的事情，從之前東皇城司代任的新統領上面就能看出，而他也不覺得詫異，以平陽公主的勢力知道這件事很正常。
畢竟，他又沒有刻意掩飾什么。
此次游歷，是他光明正大的游歷，又非偷偷摸摸，也沒有必要去偷偷摸摸的。
“沒想到以陳青使的天賦還會遇上瓶頸？”
平陽公主淡淡一笑。
“殿下過譽，陳某的天賦也只是平平無奇而已，遇上瓶頸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陳淵自謙的笑道。
平陽公主：“.....”
她心中一陣無語，這句話要是別人說很正常，可陳淵是別人嗎？他可是被譽為中原百年來最有天賦的絕世天驕。
這樣的人如果都是平平無奇的話，那簡直不讓其他人活了。
“既然陳青使找厲道長還有事，那本宮便不多待了。告辭。”
平陽公主旋即話音一轉。
“殿下自便。”
陳淵微微頷首。
平陽笑了笑不再多言，轉身帶著身邊的兩個侍女離開。
望著其遠去的妖嬈背影，陳淵瞇了瞇眼睛，片刻后，轉過身直接邁進了道觀之內，一襲黑色輕紗道袍的厲紅霜此刻正在盤膝而坐。
帶路的女觀稟報了一聲，躬身退下。
轉眼間，整個大殿內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見過嫂嫂。”
陳淵輕聲笑道。
厲紅霜嘴角一勾，手中拂塵一揮，在四周立下禁制。
“坐。”
“好。”
陳淵也不客氣，直接在其身前的一個蒲團上面盤膝坐下。
“你此次來見我，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厲紅霜直接開口問道。
搖了搖頭，陳淵說：
“并非如此，只是近日陳某欲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特來告知嫂嫂一聲。”
“離開？”厲紅霜眉頭一挑：
“為何離開？”
“修行遇上了瓶頸，所以想著外出游歷一段時日。”
陳淵將之前的說辭又說了出來。
但厲紅霜卻是目光凝視著他，緩緩道：
“真是如此嗎？”
“那還能有何事？”
被其如此目光注視著，陳淵心下一跳。
“之前道神宮大鬧皇城一事你如何看？”厲紅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話音一轉，直接轉到了之前的大戰上面。
斟酌了片刻，陳淵回道：
“那等驚世大戰，非陳某這等實力的人所能夠窺測的。”
厲紅霜目光轉向了外面虛空，低聲道：
“貧道倒是目睹了那一戰，尤其是在那什么所謂的天劍道主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覺，你說...
這是不是錯覺？”
說著此事，厲紅霜的神態忽然有些低沉。
時至此刻回想起當日的場景，厲紅霜仍然感覺有些后怕，那種心悸的感覺，讓她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再仔細想想，便能夠想到一些事情了。
陳淵心中一震，沉默不語。
閃動的目光，顯出了陳淵此刻有些不太平靜，他沒有想到，厲紅霜竟然能夠認出姜河的身份，縱然他各種掩飾。
可還是沒有逃過厲紅霜的眼睛。
或許，啷個就似愛情！
“或許只是嫂嫂的錯覺。”
“或許吧...”
厲紅霜笑了笑。
隨后，一揮手手中光華一閃，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盒出現在掌心，一陣微風將其吹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乃是一枚龍眼大小的金色丹丸。
“這是....”
厲紅霜輕聲道：
“此丹乃是六轉金丹，是神武真君的珍藏，前幾日回家隨手拿來的東西，你既然要回青州，便幫我將此物轉交給姜河。”
陳淵凝視著丹藥，此丹的名字他自然聽說過。
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稀世靈丹，有療傷和增進修為之功效，甚至六轉金丹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丹藥了。
稱之為靈物更為貼切！
看來，厲紅霜已經看破了姜河就是天劍道主，不然絕不會前幾日‘恰巧’從神武真君的珍藏之中順走此物。
他可是聽說厲紅霜出家之后已經甚少跟家族中來往了，前幾日回家，恐怕也是為了姜河。
嘖嘖....
“好。”
陳淵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些許微末的小忙他還是會幫的，雖然二人都沒有往道神宮的身上再去牽連，可這件事，心知肚明就好。
畢竟，朝廷目前查的太嚴了。
“另外，再幫我帶一句話。”厲紅霜繼續道。
“什么話？”
“你告訴姜河，我今年已經年過四十，風華不在，若他有心，三年之內來娶我，若他無心，三年之后，
貧道便會離開京城，隱于江湖，從此不再相見。”
“這....”
陳淵沉吟不語，這一趟來他只是來道個別，可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三年之約？
好家伙，姜河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世界之子？
而且，厲紅霜不是剛拿到了定顏丹嗎？
以她的性格，怎么會....逼宮？
似乎是看出了陳淵的不解，厲紅霜繼續道：
“他隱于青州多年，如今或許有了匹敵真君的實力，三年之后我爹絕不是他的對手，他心念之牽掛，
也可以了結，如果還不愿意娶我，或許....就是真的沒有此心了。”
陳淵很想說之前姜河托付給他的那枚白色玉劍，但聽完這句話之后忽然覺得，這件事似乎正好能夠促進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只是沒想到，姜河還真是有點主角模板的意思，又是三年之約，又是廢材崛起的，其中，最大的阻礙居然是神武真君。
嘖，還真是爛俗的劇情！
“我會轉達的。”
陳淵凝聲道。
陳淵沒有再繼續在雙河觀中停留，接過六轉金丹之后便轉身離開，只是心中難免有些異樣，本以為只是來道個別。
沒想到居然還意外的成了信使。
而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即便他沒有前來雙河觀，厲紅霜也依然會去找他。
回到伯爵府之后，陳淵還曾思索過要不要立刻就將這件事通過天書異寶告訴姜河，讓他來一出英雄救美。
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完全沒有六轉金丹放到姜河面前之后來的震撼！
道別了厲紅霜，陳淵在神京城便基本上沒有了什么其他牽掛，將府中的事物安排了一遍后，便決定明日離京！
但就在他離京前一晚，之前那個兵部官員，書院大儒的弟子郭鵬居然提著酒找上了門。
說要履行之前的話，好好的找陳淵喝上一場。
也算是為他踐行了。
顯然，他也知道了陳淵要離京的消息。
其實之前郭鵬在須彌幻境之后就找過陳淵，但那時的陳淵只是見了他閑聊了一番，并沒有喝酒，讓他有些覺得不太盡興。
這一次對方提著酒菜直接找上門，陳淵也無法拒絕，想著明日離京，今晚小酌一些倒也無妨。
于是，在武威伯府的后院中。
陳淵與只見了寥寥幾次的郭鵬郭子鳳痛飲了一場，頗為痛快。
而這個不到三十可能就得死的家伙，也頗得陳淵的胃口，二人高談闊論，評論古今，頗有一些豪客的感覺。
而閑聊著的時候，郭鵬忽然話音一轉，長嘆了一聲。
陳淵有些不解，問道：
“子鳳怎么好端端的嘆氣，莫非是陳某招待的不好？”
“非是如此，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之事。”
“哦？竟有此事，快快說來，讓陳某愉悅一番。”
郭子鳳：“....”
沉默許久，郭子鳳也說起了自己嘆氣的緣由，乃是為當今文道所感嘆，說一日不如一日，終將衰落。
而讓他嘆氣的緣由，則是是個名為‘賈深’的文人。
此人曾當中作了一首粗鄙不堪的詩，但非但沒有引來嘲諷譏笑，反而引來了不少追捧，他聽說之后憤憤不平。
陳淵眉頭一挑，問其何詩，竟然如此不平？
郭子鳳說，乃是一首粗鄙詩句，說了甚至有辱耳朵，全部都是下三路的史、鳥、屁....
甚至連最基本的押韻都無。
陳淵問，既然如此不堪，為何還有人追捧？
郭子鳳答：
“全憑其有一個好父親，乃是當世大儒，其甚至憑借著這一首粗鄙不堪的詩句，直接進入了書院修行。
簡直是文人之恥！”
此等世襲罔替，讓他很是為將來所擔憂。
最重要的是，那位當世大儒還是他的老師之一....
而這，也是他所煩悶的緣由之一。
陳淵聞言之后，拍了拍郭子鳳的肩膀說：
“子鳳啊，這....就是現實！”
有權有勢者，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普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那位名為賈深的文人，并不是作不出能看的詩。
但他就是如此，因為他篤定就算是作出一些粗鄙不堪的詩句，照樣能夠進入書院。
既如此，又何必費心呢 而他所煩悶的緣由，歸根結底就是自己沒有力量阻止這一切，在這個世上，文，終究是不如武。
只有強大的武力，才能平不平之事，將那些蠅營狗茍全部掃滅。
郭子鳳長舒了一口氣，不再說這方面的事，像是徹底忘卻了一般，而陳淵以為他已經接受了，完全沒有料到，在他離開之后。
酒醒之后的郭子鳳，直接在書院門前開噴。
在京城之中掀起了很大的風浪。
或許，郭子鳳也知道陳淵說的是對的，世間渾濁不堪，最好的選擇就是融入其中，但他做不到，難平心中意氣。
當然，這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且說當日酒喝完之后，已至深夜，陳淵派人將郭子鳳送回了府邸，之后，回到房間倒頭就睡，睡醒了，
就該離開了.....
翌日清晨。
陳淵第一次等到日上三桿的時候才醒來，之后，沒有驚動任何人，收拾好行囊之后，改容換貌，直接離開了京城。
這一日，是大晉景泰九年，一月初一。
回顧陳淵在京城的這一段時間，基本上只待了約莫兩個月的時間左右，可他卻做了很多大事兒。
至少對于他而言，是個大事兒。
先是結怨司馬恪，徹底的了結了與青云劍派的恩怨，之后又因為東瀛須彌幻境的事情，在江湖中掀起了風波。
而要屬陳淵做的最大的事兒，還是莫過于大鬧皇城。
雖然是摩羅附身，才讓他擁有了橫推一切的實力，可他畢竟還是其中的主角，而又因為這件事，讓他不得不提前離開京城。
甚至傷勢未愈，也要離開！
陳淵的離去，牽動了不少人。
幾位皇子，東皇城司的一些屬下，厲紅霜，章彥通，只要對他有所關注的人，其實都知道了他已經離開了京城的事實。
四皇子司馬恪孤坐房間一日，強迫自己接受了母妃與陳淵之間的關系，甚至還想著等到陳淵回來，找個由頭跟他見一次面。
就算不能將話說清楚，可也要讓他知道才行。
不管怎么說，陳淵與他母妃都有了干系，應該向著他才對，他們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他是從那條道上出來的。
而陳淵也反復進出了那條天路。
嗯，自己人！
長公主平陽站在宮中，目視南方，目光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雙河觀厲紅霜也是如此，只不過她所想的....是姜河。
皇宮，御書房。
景泰一臉陰沉的看著手中剛剛傳來的信件，目光陰寒，閃過了一抹濃郁的殺機。
“此事，確定嗎？”
“陛下，此事....雖然尚且不能完全篤定，但也有七成。”
皇廠督主曹正賢連忙道。
“就算是有一絲可能，也要追查到底。”
景泰重重的拍在了龍案上。
信件上隱隱露出了幾個字，上面寫的是。
‘前楚余孽，疑似近日出現在南方，動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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