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既落,兇刀顫鳴。
緊接著,一道道血色紋路交織,方才他所吟出的古詩,全部都刻畫在在刀身之上,而在刀柄處赫然刻下了‘皇屠’二字!
似乎對陳淵為它取的這個名字非常喜悅一般。
兇刀有靈智,能夠感受到喜惡。
“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徐夫人的口中呢喃著。
眼中的光芒愈發的明亮。
為陳淵所作的這首詩感到震撼。
何等霸氣才能做出此等豪邁大氣的詩句?
天下、風云、江湖、皇圖霸業....
這些詞語無不彰顯著陳淵的野心。
以管窺豹,徐夫人覺得陳淵絕對是個梟雄人物,不說日后能否闖下一番基業,單單這么一副膽氣,就足以讓人欽佩。
這一刻,徐夫人忽然感覺花瓣上沾染了一抹蜂蜜流淌....
她被譽為蜀州第一美人,自然也是心高氣傲的存在。
實際上當初有不少江湖中的年輕俊杰追求她,其中不乏世家大族,亦或者宗門嫡傳弟子,但她一直都沒有看上過。
在她的心中,一直期待有一個絕世人物,腳踏七彩祥云來娶她。
只可惜,她始終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后來她的姐姐身亡,留下了一個年幼的孩童,為了照顧歐陽治她才委身于歐陽克,可實際上,無論是她,還是歐陽克,幾乎都沒有一絲情愫存在。
歐陽克娶她是希望有人能夠照顧年幼的歐陽治,她嫁給歐陽克也是想要照顧姐姐留下的子嗣,再加上沒有心中屬意的人,才決定同意。
實際上二人除了那柄兇兵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的交流。
在歐陽克的心目中,只有神兵,并無女人!
如今,徐夫人對于陳淵是這么有那么一絲傾心了。
當然,歸根究底,其實也是她自己的自我攻略,在她心中,要想真正的讓陳淵保證他們母子的平安,
必須要付出一些什么。
相比于徐夫人的震撼,韓譽雖然也吃驚于陳淵的文采還雄心壯志,可因為之前的那一句‘千秋大業一壺茶,萬丈紅塵三杯酒。’
他實際上對于陳淵的野心也有了一抹了然,震驚的幅度并非太大。
陳淵有野心,有實力,有天賦,有背景,在韓譽看來,他日后能成事兒的幾率非常之大。
看著手中的黑色長刀,陳淵眼中的火光愈發的明亮。
他的野心從來沒有掩飾過,一直都在朝著那個方向努力。
只有真正站在人上人的位置,才能權傾天下!
四劫神兵,必是他將來的巨大助力。
皇屠刀顫鳴,一道澹澹的龍吟聲音響徹。
陳淵手臂之上的血煞刀同樣在顫抖,胸口處的那一塊龍鱗也隨之震顫,逸散著灼熱的氣息,三者之間隱隱相合。
他從皇屠刀的情緒中感知到了一抹興奮的吞噬之意....
從懷中將龍鱗拿出來,二者相合的氣息愈發熾熱。
陳淵目光微動,皇屠刀有龍魂,而他則是有真龍龍鱗,或許,二者本就能夠融為一體,想到這里,他將目光轉向徐夫人道:
“夫人,這皇屠刀能否繼續添加其他東西?”
徐夫人美目流轉,眸子定格在陳淵手中那塊巴掌大小的東西之上:
“自然可以,這柄...皇屠,實際上就是當年歐陽冶子祖師,以世間至邪之物與一條妖龍龍魂融匯而成的神兵,
如今神兵歷劫四次,靈性極高,若能吞噬其他神物,也能增加此神兵的力量....”
徐夫人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全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
“既如此,那陳某還需要夫人相助。”
陳淵澹澹道。
“青使準備以此物與皇屠刀融為一體嗎?”徐夫人眉頭一挑:
“青使可知,神兵難得,想要與其融合,不可以普通俗物....”
“無妨,此物自能相合。”
“哦?”
聽到這句話,徐夫人心中一驚,陳淵的信心竟然如此之高,難道這東西還有什么來歷不成?
“此物乃是陳某早年間意外得到的一塊龍鱗....”
陳淵一句話,宛如石破天驚一般。
其他人震撼莫名。
龍鱗?
龍鱗!
“此物是...龍鱗!”
徐夫人目光深縮,顯然是被震驚的不輕。
與之相同的還有韓譽。
‘龍’這種妖物,如今可都是傳說中的存在,陳淵竟然能有機緣得到此物,真是....驚駭莫名。
“不錯。”
聽到陳淵準確的回答,徐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據她所致,‘妖龍’如今已然在中原絕跡。
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自古以外,‘妖龍’都是極為強悍的東西,沒有驚天動地的實力,如何能夠獵殺妖龍?
陳淵不知道他隨口的一句話,讓徐夫人和韓譽對他背景的猜測更為篤定,篤定他有著極其驚人的強大背景。
不然,如何能夠擁有龍鱗這等靈物?
徐夫人深深的看了陳淵一眼,再配合上她之前初見陳淵之時的熟悉模樣,心中猜測陳淵的來頭或許非常大。
沉吟良久之后,道:
“既是龍鱗,正好被皇屠吞噬。”
陳淵為‘皇屠’命名之后,徐夫人和韓譽也都迅速的接受了這個名字。
“好,那這件事便交給夫人了。”
煉器這種事情他可不擅長,自然要交給徐夫人來處置。
至于對方裹挾皇屠離開這件事,陳淵并不擔心。
皇屠認主之后,二人之間便有了互相牽連,即便相隔百里千里,也能夠互相感知到對方的氣息。
而且,以皇屠之前展露出的實力,若是沒有丹境宗師的實力,肯定是無法將此物鎮壓的。
“青使放心,七日之后地心火脈重新開啟,必能在短時間內為青使融合成功。”
“除了龍鱗之外,還有其他神物,屆時陳某再于夫人慢慢說。”
出了龍鱗有異動之外,他手臂之中的血煞刀也有了極大的顫動,皇屠刀認主之后,自然能夠順著這股氣息感知到血煞刀的存在。
陳淵并不可惜,無論是血煞刀還是龍鱗,對他現在的幫助都非常小了,幾乎無用,自然無需再繼續留著了。
之前陳淵弱小之時,血煞刀可以一擊必殺。
但如今陳淵面對的都是武道強者,抵擋血煞刀其實并非一件難事,算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了。
如今既然皇屠有興趣吞噬,那陳淵自然不會不允。
“好。”
徐夫人凝重的點了點頭。
心中明悟,陳淵手中的好東西其實很多,背景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大。
為皇屠刀臣服被命名之后,此次機緣便算是徹底了結了,他成功的得到了一柄四劫神兵,若不是現在有人的話,
他真的想要試試皇屠刀的厲害。
之后的事情便很簡單了,徐夫人將今日目睹之人都召集在了一起,說是讓他們去執行一件秘密任務....
韓譽則是回了之前居住的小院。
藏兵谷外,一處渺無人煙的荒蕪地界。
陳淵立于虛空之中,皇屠刀握在手中,徐夫人專門為此刀打造了一個刀鞘,用來將此物包裹,也能讓人不會一眼便看出此物的虛實。
刀鞘用的材料也很不凡,基本上算是靈兵的材料,用來當作刀鞘,其實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除了這等材料之外,普通俗物也確實配不上神兵層次的皇屠刀。
看著眼前的一片虛無,陳淵緩緩閉上眼睛,沉吟良久,接著,手中皇屠刀出鞘,龍吟震天。
‘龍吟’這一刀配合上皇屠刀,爆發出的是遠超曾經的力量。
數十丈許的刀芒斬在虛空,逸散出的是一抹強大的氣息。
虛空被斬開,元氣在激蕩....
收刀,回鞘。
陳淵很滿意自己這一刀的威能,雖然只是五分力,但在皇屠刀的加持之下,簡直比之前全力動手還要恐怖。
如今的他已經很有自信跟潛龍榜前五的那幾位碰一碰了。
神兵對于武者的增幅加持是極強的,不然也不會為江湖武者所爭奪,但也沒有太過駭人聽聞,神兵能夠發揮出多強的力量,其實也取決于武者自身的力量。
力量越強,越能將神刀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現在的他,差的還很遠....
此番驗證,陳淵也算是對于自己的實力有了大致了解,丹境宗師他不敢夸大,可通玄武者,他卻很有自信。
不說通玄無敵,可能夠接下他一刀的,恐怕也只有潛龍榜前列的那幾位了。
距離之前收取皇屠刀已經過去了三日之久。
這三日時間內,藏兵谷進行了一番大清洗,但凡是之前目睹了神兵歷劫的那些藏兵谷弟子全部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人世間。
當然,這等臟事兒陳淵自是不會去插手的,徐夫人自己也就全權了結了。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藏兵谷那位新谷主,徐夫人的愛子,陳淵的歐陽兄,至今還沒有醒來,依舊在沉睡之中。
可想而知當時皇屠刀的沖擊有多大,直接將其心神重創。
后來陳淵現身,更是讓其驚怒交加之下,傷勢加重,是以,直到現在都還在昏迷之中。
在藏兵谷外實驗了一番自己的手段,對于自己如今的實力有了準確的評估之后,陳淵便又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小院之中。
由于徐夫人的封鎖,陳淵手中神兵歷劫的消息并沒有外傳出去,即便他日后與人交手之時讓人看出端倪,
估計也不會往神兵的方向去向。
而是覺得他手中的是一件極品層次的靈兵。
值得一提的是,韓譽事后也知道了神兵的事情,是陳淵主動告訴他的,因為這件事瞞不過去,只要他有心去查,肯定能夠查到。
韓譽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從始至終都是如此,讓密切關注他神情變化的陳淵稍稍松了一口氣。
如此一個有趣的人,陳淵不希望他死。
數日之后的一個傍晚,天色漸暗。
房間內的陳淵盤膝吐納,皇屠刀置于一旁,自行吐納。
神兵有靈,雖然靈智并不健全,可也能夠稱得上是異類,而不是死物,是可以緩慢吸納天地元氣的。
尤其是陳淵在房間內布下了聚元陣,更是讓其發出欣喜的情緒。
陳淵依舊沉浸在修行的快樂當中,之前經過與皇屠刀的一番碰撞,陳淵還發現了一個隱秘,他的修為有所增長了!
那兇戾暴虐的意境,能夠磨煉他的心神。
“冬冬...”
門外傳來一道澹澹的敲門聲音,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閉目吐息的陳淵緩緩睜開雙目,射出一道精光,目光彷佛透過這一扇門,看到了門后的那一道倩影。
“夫人即來,又何必掩飾?”
以陳淵如今的修為,在如此近的距離,足以發現門外之人的氣息,進而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那一抹澹澹的幽香,除了徐夫人之外,藏兵谷也沒有旁人了。
‘吱呀。’
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昏暗的天色之下,一道身著紅色長裙的女子施施然的站立在門口,一抹皎潔的月光灑落,
將徐夫人映襯的非常美。
今日,她沒有戴之前萬古不化的面紗,而是以真容相待。
讓陳淵眉頭一皺,不由的猜測對方的目的所在。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這.....
“青使。”
徐夫人玉唇輕啟,微微頷首。
目光在其身上流轉了片刻,陳淵澹澹道:
“夫人請。”
徐夫人笑意盈盈,嘴角勾出一抹絕美的弧度,右側的臉上閃過一個小小的酒窩,轉身將房門關上。
‘沙沙...’
她的腳步很輕,除了身后拖著的長裙,并沒有發出其他什么聲響,緩緩彎腰坐在了陳淵的面前。
兩顆大白車燈,被束縛的很緊。
“歐陽兄如何了?”
陳淵目光下移,沉聲問道。
他是知道這幾日徐夫人一直在照顧歐陽治的。
“治兒傷到了心神,這幾日一直都在昏睡,不過妾身查探過之后,倒也沒什么大礙了,只需靜養幾日便好。”
徐夫人的眉間積郁著一抹憂愁。
她將歐陽治撫養長大,雖不是親子,但卻勝過親子。
同理,歐陽治也是如此,待徐夫人如同親母,向來最是聽她的話。
“無事便好。”
陳淵點了點頭,他還等著歐陽治醒來之后吞服控神子蠱呢。
“后山的地心火脈已經讓人整潔了一遍,將那龍鱗與皇屠融合的時間放到后日如何?”徐夫人問道。
“夫人做主就好。”
擅長人做擅長事,陳淵從不逾越。
“好。”
“夫人深夜來此,不知又是所為何事?”陳淵話音一轉,直接看著她想要問出她的來意。
徐夫人目光微瞌,沉吟許久道:
“妾身是想要青使一個承諾。”
“嗯?”
陳淵眉頭一蹙,沒有說話。
“妾身母子二人知道神兵之事,青使雖然心中掩飾的很好,可妾身還是感知到了殺機,青使是不是準備等到妾身為青使將皇屠刀煉成之后,再將我母子二人除去?”
徐夫人的聲音很輕,目光卻很凝重。
這是她一直以來所擔憂的事情,這幾日照顧歐陽治之時,也一直在想這件事,她覺得如今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夠...
“夫人多慮了,陳某向來都是言而有信的。”
陳淵沉聲道。
有控神蠱在,他其實對他們母子二人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殺機。
只是歐陽治還讓他有些隱憂,畢竟是他直接搶了對方的機緣,若是對方表現出哪怕一絲的不悅,陳淵都不會留下他們。
他從來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青使的話,您自己相信嗎?”
“夫人若是不信,陳某也沒有辦法。”陳淵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徐夫人站起身,妖嬈的身姿緩緩移步到陳淵的面前,看著他剛硬冷峻的臉,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除了控神蠱之外,還有一個辦法能既讓青使放心,也讓我母子二人放心。”
“什么方法?”
陳淵抬起頭平視著車燈。
“讓妾身成為青使的女人。”徐夫人說起此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便出現了一絲紅暈,她獨居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說出這等露骨的話。
“夫人,陳某不是這種人,你看錯人了。”
陳淵目光閃動。
眾所周知,他陳某人從不近女色。
“難道妾身之姿入不得青使的眼嗎?”徐夫人抿著嘴。
“并非如此,不管怎么說,夫人都是蜀州第一美人,容貌自然是上上等,只不過陳某向來醉心武道,不近女色。”
陳淵沉聲道。
這種男人的鬼話,徐夫人自然不可能相信,而陳淵的拒絕,更是讓她產生了一抹逆反的心理:
“還是說,青使嫌棄妾身老了?”
就在徐夫人與陳淵互相拉扯的時候,一直昏睡的歐陽治終于醒了。
他所居住的房間,乃是藏兵谷內最為奢華的房間,房間內的各種擺設都是極為珍貴的寶物,其床前燃著的那一炷香,更是江湖中異常珍貴的醒神香。
為了彌補歐陽治受創的心神,徐夫人也算是動用了藏兵谷的一些底蘊。
“母親...母親....”
忽的,歐陽治勐然驚醒,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谷主醒了,谷主醒了。”
兩個侍奉的小丫鬟頓時大喜過望,連忙上前為其喂了杯水。
茫然的歐陽治坐在床上,回憶著之前的發生的夢境,不知道腦海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問道:新 “紅綾,夫人呢?”
現在只有徐夫人才能為他解答,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很難接受。
一旁紅綾低聲道:
“夫人去陳青使房里了?”
“什么?!
歐陽治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敢置信。
深夜時分,孤男寡女....
再結合之前的夢境,他臉色瞬間一紅,怒聲吼道:
“陳賊,安敢如此辱我!”
紅綾小心翼翼的看了歐陽治一眼,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繼續道:
“是夫人自己去的。”
“噗....”
剛醒過來的歐陽治聽到這句話,心神一驚,再度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