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荼毒
看著曾經的戀人，姜余作出了最后一次努力。
“姜魚，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啊。”
夏日灼灼，公園的一棵大榕樹下，一對青蔥男女相對而立。
姜魚如冰雕般站立，若不是有些微風，吹動她的長發與衣袂，旁人甚至會認為這是一座可以假亂真的雕像。
她看向姜余的眼神平淡無波，甚至有些冷漠，似是完全沒察覺到對方那幾近哀求的眼神。
“你說完了？”她平淡的開口，淡漠的像是在和陌生人說話。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咱們就不能像從前一樣，不！比以前更好的…”
他這番話像是觸碰到了姜魚心中的某個點，之前冷漠的姿態瞬間消失，直接打斷了他，情緒變得激動，語調都高了許多。
“你的意思是要幫助我來改變我是不是？”
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他啞口無言，只是定定的，瞪大了眼睛盯著她。
姜魚輕搖著頭，情緒已經恢復，但她的語氣中似乎還夾雜著某些東西。
“你怎么跟別人一樣啊，我看錯你了。”
姜余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還是那樣盯著她。
“你原來跟那些人都一樣，對我好就是為了交換我對你的感情。”
他已經不想揣測她的心思了。
“這樣你就安心了，是不是？”
他閉上眼，表情顯得很是痛苦。
“你太自私了，呵，要改變我？我就跟這個世界一樣，這個世界是不會變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陡然間，姜余猛地欺身抱住了她，還沒等她緩過神來，便只覺腹部一涼，緊接著發麻，疼痛也隨之而來。
“為什么…那么賤…”他的聲音沒有怒氣，帶著哭腔，有些沙啞。
右手拔出、刺入，第二刀。
“為什么要毀掉原來的生活…”
第三刀。
疼痛侵蝕著她的身體，可她沒有痛呼。身體愈發無力，攬著姜余的脖頸才能勉強站立。
第四刀。
第五刀。
第六刀。
直到姜魚徹底倒地，他方才停止手上的動作，不理會公園內旁人的尖叫、議論聲，渾身是血的凝望著前方，眼淚從他臉龐上劃過。
群眾們圍了上來，大部分人懾于姜余手中短刀，不敢上前。
“快！叫救護車！警察！”
“臥槽！愣著干嘛？快啊！”
“哎呦，看這情況，情殺吧！”
其他人見姜余受伏，膽子也都大了起來，紛紛上前，議論聲起。
“可惜這么漂亮的姑娘了！”
“現在還沒涼透，要不…”
已激活 “這小哥哥也不錯…”
“欸，大好的青春，就這么…”
“誰說不是啊，欸，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沖動了！”
早已陷入失神狀態的姜余，無視了所有議論聲，就算是那道直接在其腦海里響起的聲音，他都恍若未聞，徑直將其拋之腦后。
直到刺耳的警笛聲逼近，他才堪堪回過神來，腳下猩紅的鮮血彌漫，躺在血泊中女孩安詳的閉著眼，眉頭舒展，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
眼淚不爭氣的劃過臉頰，滴落在血液之中與之交融。
他咬咬牙，邁動腳步，帶動些許血液飛濺，跨過她的身體，沖出人群，吃瓜群眾們見狀連連后退，哪敢阻攔手持利刃的姜余。
姜余悶頭向前跑著，一副慌不擇路的模樣，對身后警察的呼喊不管不顧，他希望能被警察一槍打死，因為他沒有自殺或者被審判的勇氣。
然而人民警察并沒有遂他的愿，三步并作兩步便追上了他，然后幾個人合力按住了持刀揮舞的姜余，給他戴上冷冰冰的手銬。
謀殺罪，人證物證俱全，姜余本人也對罪行供認不諱，極為簡單的一樁案子。
庭審結果，無期徒刑。
姜余放棄了上訴的機會，一個月后，他便被送進了監獄。
入獄第一天，理所應當的被同監舍的“前輩們”教訓了一頓，他暴起反抗，結果挨了頓更結實的。
姜余所在的監舍共有六個人，被尊稱為大哥的是位三十多歲肥壯男人，其他人都叫他德哥，他雖然不是監舍里來的最早的，但他是最能打的。
而其他人也跟姜余一樣是“普通人”，外界沒什么勢力，所以他們這個監舍比拼的就是武力。
當然也沒電視里演的那么夸張，總是有人想方設法要弄死你。最多只是這些前輩們恐嚇著你讓家里人打錢到他們外面的賬戶里。
關于這點，姜余對他們采取無視的策略，因此沒少挨打。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姜余已經入獄半年了，經過他這半年里的強硬表現，以及他無期的量刑，監舍里的出氣包早就不是他了。
畢竟除了他，其他人最多十年八年的，表現好了說不定還能提前出去，平日里就是鬧事也不敢讓看守知道。
可姜余就不一樣了，完全是一副要坐穿牢底的樣子，誰跟他有了矛盾就往死了鬧，寧愿挨看守的打，也不愿意在監舍里受委屈。
而且這人還不怕挨打，你打的越狠他鬧得就越兇。幾次過后，至少這個監舍里沒人想找他茬了。
所以這半年時間，他也算是過得安穩。
每天按時起床，按時出工，按時睡覺，監獄規律的生活方式讓他原本處于亞健康的身體越來越好。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著，在監獄里說不定反而能活的更長久一些…
這天，他跟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后跟著隊伍去食堂吃飯。
依舊是簡單的菜式，還有那些早已看膩了的面孔。
不同以往的是他腦海中出現的那一道聲音，以及眼前只有他能看到虛擬屏幕。
這玩意兒是在他打飯時出現的，那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當時唬的他一個哆嗦。
確認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后，他才慢慢回憶起那句話的內容，他一邊仔細品味著，一邊隨便走到一個座位上坐下，向往常一樣扒著飯。
宿主信息解析完成。
正在生成信息副本。
請宿主自行查看生成進度。
這些信息出現之后，姜余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隨后他只是念頭一動，眼前的便突兀的彈出了那塊虛擬屏幕。
屏幕上面只有一個進度條和處于其右端的百分比計數。
而此時，這個莫名其妙的的進度條已經讀到百分之十了，而從聲音響起到現在僅僅不到五分鐘而已。
“這到底是個什么鬼？”姜余心中納悶，“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也不對啊，我既沒有穿越，也沒重生，更沒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砸到腦門…”
他心中想了很多，但也不可能憑空找到答案。
“聽天由命吧！”看到其他囚犯相繼離開座位，他也連忙把飯菜扒拉完。
“看他讀完條之后會發生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