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無人機,操控者也保持著足夠的謹慎。
他們似乎對島嶼有很深的忌憚,從頭到尾就沒敢進入島嶼上空百米以內的范圍。
姜余這段時間一直以松樹的模樣示外,這時他依舊扮演著隨風搖擺的大樹。
擁有寫輪眼的石明春雖然早早的便發現了無人機并通知同伴隱蔽,但依舊沒能躲過機器的勘察。
盡管他對此憂心忡忡但奈何有心無力,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齒,“如果我開了萬花筒寫輪眼的話…”
由于姜余擔心太強的力量會讓他膨脹,所以便將原本的萬花筒寫輪眼封印了部分力量。
所以,石明春此時只有三勾玉。
片刻后,兩架無人機應是完成了勘察任務,最后盤旋了一圈后,便原路返回了。
幸存者或者說島民們對此雖然有些憂心,但多年來陪養起的廢材性格,卻是讓他們更為關心今天中午吃啥。
軍隊遺留的物資以他們不足百人的數量來說,省著點撐個一兩個月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要不怎么說他們是廢材呢,“省著點”這個想法雖然有人提出來過,但大多數人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們之間也沒有一個實質性的領袖,幾乎每個人都是憑著心情和食欲進食的。
那些果實能力者沒有公認的權利地位,也不好說什么。
而剩下的普通人可不會察言觀色,對強者溜須拍馬這一套,不然也不會混成如今這幅死樣子了。
姜余默默的觀察著他們,現階段沒有插手他們選擇的打算。
他想看看,這些廢材還有沒有回爐重鑄的必要。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加上之前的五六天,這群人居然已經把物資消耗殆盡。
姜余覺得這事兒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現在的島嶼就是個小型原始社會,盡管島民們相處的還算可以——身為死宅的他們共同話題是少不了的。
但是他們太閑了。
早上醒來吃完飯后,就完全閑了下來,唯一具有目的性的事,便是等腸胃里的食物變成屎。
吃飯、排泄、睡覺,如此往復。
而對于明面上最強島民的石明春,姜余還是挺欣賞的。
在這沒有規矩的小型社會中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實力,非但沒有持強凌弱,欺男霸女,甚至還在盡力維護著島民們的秩序。
先不說他自身有多少斤兩,只說原本可以說是過街老鼠的他,在如今這巨大的身份變換下,還能有這樣的品德屬實不易。
姜余對此很是滿意,暗地里悄悄地提升了他的查克拉。
除他之外,還有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引起了姜余的注意。
其中男的就是那個面色發白,宰了變態項金發的徐岳。
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個相貌平平,沉默寡言,還有些細致溫柔的一男的。
整個人看起來就一會被渣女禍害的備胎男。
在男生中,他基本沒啥存在感,他也很少跟人扎堆胡吹海侃,最常做的事便是滿島的轉悠。
而他這些行為落在某些女性眼里就顯得有些高冷了,也就有那么幾個與他同齡的年輕女性偷偷的瞄他。
姜余估計時間久了,這個徐岳便會被某些小團體給排擠冷落。
而這些團體的雛形已經開始成型了。
想要讓一群人團結起來,需要的不是英明的領導,而是共同的敵人。
他們或許不懂得這個道理,但無論是出于本能還是有意識的自保,為自己所在的團體樹立一個“敵對”或“沙包”以求鞏固自身利益的行為,他們還是有意無意的的去做了。
然后“不合群”這個詞出現在了他們之中,漸漸地成為了徐岳的代名詞。
緊接著他們開始戳徐岳的脊梁骨,暗地里給他扣了一層又一層的黑鍋。
某些人或許并沒有惡意,只是想在無聊的野人生活中找個有趣的話題罷了。
而等他們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惡劣之后,他們的朋友就會用“你不接下去就輪到你的”這種熟悉的目光看著他們。
他們知道,若是自己膽敢提出任何反對意見,那下場只會更慘。
于是乎,他們便順其自然的昧著良心繼續排除異己。
姜余通過他的上帝視角得以知曉,徐岳對那些人的行為了然于心,然而內心卻毫無波瀾。
他的生活依舊,每天轉悠轉悠,偶爾到溪邊抓兩條剛剛搬進新家的魚,喝口溫熱的魚湯。
或者爬到果樹上,摘兩顆果子補充維生素。
他這風輕云淡的生活風格,讓某些男性同胞極為不爽,而女性中甚至出現了倒貼的。
那女孩比較大膽,追起人來也挺放得開,搞得人盡皆知。
這下子,某些人的不爽直接變為了嫉恨,暗戳脊梁骨也升級成了明顯的排擠和找茬。
然而他們似乎忘了,徐岳曾經無傷單殺了連一堆果實能力者都搞不定的項金發。
因此,在他們某次準備對徐岳進行物理傷害的時候,后者讓他們體會了一下什么叫做地獄。
而在這次暴力事件過后,島民們的秩序便趨于混亂了。
情理之中的事發生了,某天夜晚,出現了第一個強暴者。
雖然未遂,但也沒落下什么把柄。
雖然沒真的成事,但也占足了便宜。
最后不了了之的結果,更是讓某些精蟲上腦的混蛋蠢蠢欲動。
姜余雖然想暫時做個觀察者,任由他們自由發展,但霸王硬上弓這種事太過惡劣,他也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便想給他門找點事做,免得他們閑的蛋疼,色欲攻心。
可結果就趕巧了,自那兩架無人機離開后,人類文明終于再次接近了這座島嶼。
島民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嚴格來說,他們現在可是沒有人權的。
軍隊直接滅了他們,也沒地說理去。
姜余是個軍事白癡,那些軍艦他也看不出有多厲害,只注意到這次來的人足有數千人,是上次的幾倍。
一座軍艦的甲板上,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頭,迎著海風凝望島嶼。
“我說,咱們真的要登陸嗎?軍隊上去不就完事了嗎?咱們還是別瞎摻合了!”
一個中年地中海目光恐懼的望著不遠處的島嶼登錄點,心底慫力涌動,促使他不由得退后半步。
“你怕個錘子啊!可真是越活越沒有脾性了!又不上讓你帶頭沖鋒,瞧你那慫逼樣!”
揶揄地中海的人是個硬氣的中年男人,眼神中盡是朋友間的那種嘲諷。
“還特么我怕什么?你不知道這里是死亡海嗎?我不怕才有鬼嘞!”
地中海不甘示強,毫不猶豫的接下了慫逼的稱號。
“咱們不是好好的來到這里了嗎?你就給我消停點吧!都來到這了,你以為你還可以不進去嗎?”
硬氣健碩的中年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哎呦啊!我這一路上都跟你說了幾十遍了!死亡海變得可以觀測但不代表就是復活了啊!說不定這片海域的危險都集中到了這里,要不然之前那批人是怎么死的?”
“你可真啰嗦!一點求知欲都沒有,對得起你身上這身白大褂嗎!”
就在兩人的扯淡中,軍艦開始靠岸,地中海也因此被自愿的登陸了。
然而就在兩人你拉我扯的時候,連姜余都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
數十條成人男性腰部粗的觸手沒有絲毫預兆的猛地刺出海面數十米,沒有絲毫停頓的披頭砸向軍艦!
“臥槽?這時什么玩意兒?!”
“別臥槽了!趕緊開槍!全體都有!都他娘的別跟我發愣!動用所有能用的武器,往十成熟給我炸!”
在這位軍官頗有氣勢的命令聲中,士兵們迅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有條不紊的開始展開反擊。
然而那數十條粗壯的觸手不僅龐大靈活,而且似乎有著極高的智慧,那些威力強大的炮彈愣是全都被他躲了過去。
而觸手每一次拍下都會奪走士兵的生命!
姜余見到這一幕也是有點蒙了,同時他也發現自己之前陷入到了一個思維誤區。
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這茫茫大海的深處,覺得對自己有威脅的只有人類,目光始終盯著前方,沒注意腳下。
“是我大意了,或許靈氣復蘇中,人類反而是弱勢的一方呢…”
他能明顯感覺到那觸手中有靈氣的痕跡。
“要不要幫他們一把?”姜余認真的思考著,如果真像他猜測的那樣的話,那他的處境就跟人類一樣更加危險了。
他就這么沉思了一下,人類士兵居然已經傷亡過半了!
畢竟軍隊里可沒教他們怎么跟這種靈活的怪物削架。
那一根根等人寬的觸手目標本就不大,再加上極快的揮舞速度,且距離軍艦極近,強力的炮彈幾乎失去了作用。
艦載戰斗力還沒飛起來,就被觸手一下接著一下砸碎。
反觀那些觸手,隨便一下鞭擊,就能收割一大波人頭,且其上布滿了詭異的猙獰口器。
被打中的士兵們,就算沒被砸死,那幾口下去也活不成了。
軍艦被觸手纏住,想跑是沒可能了,打又打不過,他們只能選擇往島嶼上逃亡。
而在姜余精神力的觀察下,他詫異地發現這觸手的本體居然是一只長了百來根觸手大肉球。
此時為了獵殺士兵,正在逐漸浮出水面。
“我了個…這貨是從鯉番里跑出來的吧?!”
姜余感知著海中如同心臟般跳動的肉瘤,不由得一陣惡寒,只想快點消滅他!
緊接著,他趕緊給石明春下了命令,讓他去消滅這觸手怪。
石明春有些為難,數十米長的觸手,即使在遠處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還有士兵的慘叫,即使隔了這么遠,他們還是能清晰的聽到。
但話雖如此,知恩圖報得石明春,還是咬了咬牙往海邊趕去。
此時,他的三勾玉開始飛速轉動,隱約間似乎有連在一起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