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方彥的追兇日記:
6月15日 今天凌晨兩點半,在本市三區,也就是局里負責的地盤,其中的一座廢棄倉庫內找到了總共十一名被害人的尸體。
隨后經過一個通宵的會議,緊急成立了針對此案的專案組,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雖然上頭為了盡快解決這件性質極其惡劣的案件全力支持專案組,但今天一天下來,事件毫無進展。
網絡方面的知識我不太懂,只能寄希望于網警同志們。
而我們這些游走在第一現場的刑警,現在首先得解決的問題是:兇犯是怎么把十一個成年人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全部弄到那個廢棄倉庫的。
據受害人親屬同事提供的證言,他們在遇害之前都還在如往日一樣該上班上班,沒有任何異常。
所有受害人之間唯一一點相同的是,它們全都在案發前兩個小時沒了蹤跡。
他們公司或者家里的監控也好,廢棄倉庫方圓十里的監控也罷,全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就好像他們會瞬間移動似得!
6月16日 今天依舊沒有絲毫進展,連作為兇器的沖鋒槍都還沒找到。按理說,國內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不受管控的大殺器。
專案組開始懷疑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了,因為蘇文茂朋友圈里沒有人具備購買這種武器的關系人存在。
6月17日 欸,這兩天已經開了不下十次會了,各層領導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沒辦法,畢竟這事造成的影響太大,媒體們更是因此瘋狂。
今天去吃個飯的功夫都被十來波記者圍攻,看來以后只能叫外賣了。
哦,對了,案件依舊毫無進展,連那群網警們都沒找到兇犯的蛛絲馬跡。
6月18日 今天中午十二點整,那個自稱為神的人再次開啟了直播,網警同志們登時就紅了眼,原本病殃殃的狀態瞬間消失,一個個抽搐般瘋狂敲打著鍵盤,我看了眼,不明覺厲。
接下來是“神”的直播原話:
(蘇文茂事件發生的第二天,嘉嘉大廈的管理員與當值保安伙同陳家三口消除監控,并在大廈周圍惡意傳播流言,有罪。)
跟上次一樣,嘉嘉大廈的管理員和保安兩個人被固定在木板上,不能看,不能說。
抽獎般的環節照舊,這次紙片上的物品是“繩子”。
我知道,雖然身邊的同事們面色凝重,但我相信他們多多少少有些期待接下來的事。
我可不是再說他們是變態啊!畢竟用繩子這東西殺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勒死了吧。
這樣的話,真正行兇的人總得出鏡吧,這好歹也是條線索,總比現在沒有絲毫進展的強。
然而接下來毀人三觀的事發生了,兩根麻繩竟然直接飄了出來!
屏幕里那兩根無人支撐的麻繩,慢悠悠的飄到兩人身前,纏繞進住兩人的脖頸,卒!
下午,專案組的人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查了,網警們也都一副斗敗公雞的頹然模樣。
晚上,我們專案組集體挨了頓罵,組長的臉都黑了。
6月19日 凌晨的時候有人報案,在沸城郊區發現了二人的尸體。
中午,一大堆經常能在新聞里看到的面孔來到了這里,一個個演講,鼓舞了一番士氣,可惜卵用沒有。
還有,那些媒體也太囂張了,竟然扮作外賣人員進入警局偷取案件資料。
丫是不是傻?現在全國最優秀的警察都聚集在這里,就是詹姆斯邦德來到這里也得撲,還真是熱愛工作啊!
不過這一下大家倒是有了出氣筒,不至于拳腳相加,但輪番轟炸的疲勞審問也讓他們苦不堪言。
6月20日 直播再次開啟,這次的受害人只有一人,他叫尤亮,是蘇文茂的同事兼好友。
不同以往,尤亮像是個提線木偶般,幾條絲線繞過身體各處關節,把他吊在半空,而且沒蒙眼也沒被封住嘴巴。
直播開始時,他就在滿臉驚慌的大呼小叫,反反復復的說著諸如“我錯了”,“放過我”之類的話。
(尤亮,蘇文茂的至交好友,他在事件發生后的前兩天,他還在網絡上替朋友發聲。然而在第三天,他出于面子,向自己的網友爆料蘇文茂幼時的一些不光彩的事跡,在第四天,他用一個叫做“夢憶清風”的網名在網上散播了蘇文茂的老家地址。)
陳述過后,神再次抽簽,令人意外的是,他看了一眼居然直接給撕了!旋即再次抽出一張紙片,看過之后再次撕掉,然后抽簽。
第七次抽簽,他似乎終于滿意了,這才把紙片展示給觀眾,上面是三個漢字——鐵處女。
接下來的事,不便描述。
剛剛已經在沸城歌劇院里找到了面目全非的尤亮,默哀。
6月20日 忙碌!今天有直播,死了三個人,他們都是曾經就猥褻兒童事件長篇大論的沸城人,迄今為止的受害人家屬已經安撫不住了!忙!
6月21日 今天溺死六人,現象依舊靈異。
6月22日 十人,火死。
6月23日 30人,角斗至一人,死29,生還1人,該人已納入控制,未曾提供有用信息。
6月24日 昨天有數百人試圖挾持蘇文茂父母,好在及時阻止,并對發起人蔣峰發起公訴。
然而今天的直播只有他一人參與,死于(已涂改),慘不忍睹。
6月25日 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部門參與了進來,叫什么不知道,他們現在全都自稱專案組,而我們原本的成員被安排給他們打下手。
有怨言,但沒臉說。
6月26日 不愧是領導們推崇有加的特殊人才!第一次阻止了“神”的殺戮!
成功拯救了42名市民,可惜的是,在現場完全沒找到行兇人的蛛絲馬跡,除了準備用于殺人的毒蛇外,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6月27日 今天沒有直播,不過另有一樁麻煩等著我們去處理。
那些被害人的家屬找上了門,悲憤的哭喊著為什么不早點派出那些人。
本來這些特殊人才的參與是沒有公布的,沒想到還是走漏了消息。
當然了,這也是許多警務人員的疑問,只不過沒有說出口罷了。
欸,終于處理好了,不過接下來的媒體記者才是最難應付的,今天又睡不成嘍!
6月28日 “神”不主動出現的話,似乎那群人也找不到他,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6月29日 今天有兩個特殊人才失蹤了,地毯式的搜索了一天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累死了,也差不多了。
6月30日 再次有三人失蹤,領導們又急了,不過這些都無所謂。
其實我平日里并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更何況是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下。
然而這樣的一個我,卻不管多么緊急的情況,不管多么忙碌,哪怕只有寥寥數字也一天不漏的書寫日記。
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至于這個理由嘛,如果有誰能看到的話,那不防猜一猜。
哈哈哈,我可不猜你猜不猜!
把最后的感嘆號寫下后,方彥立即抬頭看了眼對面墻上的鐘表。
還有半分鐘就是7月1日了。
噠,噠,噠…
他覺得這半分鐘比學生時期最后一堂課的后五分鐘過得還要慢。
他有些急燥的的敲打著桌子,忽地,他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把緊張焦急這種情緒也賣掉了!”
7月1日的凌晨已經到來,方彥有些緊張的捧著手里的黑皮筆記本,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它。
數秒后,筆記本竟有異象顯露,就見它綻放出絲絲光芒,不等方彥慌忙的想將它攬進懷里,便化作一縷清風融入到方彥體內。
下一秒,方彥兩眼一翻,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