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研究了許久育奇彌元山之后,這才回到上首玉案前。
他閉目思索了很久,繼而緩緩運轉宇闕天庭經。
宇闕天庭經第一重幾乎已經被紀夏完善到了極限。
紀夏靈府中的七十二座寶殿虛影,已經凝實至極,馬上就要融入紀夏的天庭中,化為秘藏的一部分。
到那個時候,紀夏就可以一舉突破境界,成就神臺境界。
進度之所以能夠如此之快,還是因為有了楊任的存在。
楊任乃是天庭正神甲子太歲,曾經在天庭日值,也曾經見過天庭全貌。
所以當他觀想天庭,再將天庭全貌完全展露給紀夏之后。
紀夏也就不需要構建一座殘缺天庭。
天庭形貌、排布大道之下,三十六座天宮、七十二座寶殿,在熠熠生輝,璀璨如同萬古珍奇。
而今他的天庭靈府外層,也包裹著一層玄妙的靈光。
這層靈光來自于出鶴之戰中,紀夏見到神靈黑天的真身,那片漆黑天穹上鐫刻的明悟。
這一道名為,更大層面上,就好像是一種天地規則的映照。
在神靈黑天的偉岸力量下,這種規則映照,又變為一行行銘文,被鐫刻在漆黑天穹之上。
這種鐫刻于黑天真身上的明悟,有千千萬萬道。
有些甚至已經超脫了規則的界限,演變為某種不可逆轉的法則。
也讓紀夏清楚的看到了神靈黑天的可怖。
僅僅只是看透了一道規則銘文,也讓紀夏收益無窮。
他將這道規則銘文鐫刻在自己的天庭靈府之上,天庭靈府自此得到了天地規則認同,他自此能夠一座靈府晉升神臺。
又因為有天庭大道、三十六座天宮、七十二座寶殿構筑的完整天庭,讓他的底蘊深厚到無可踹度的地步。
“最多只需要數年時間,我就能夠徹底讓我的寶殿化為實質,從此建立完整的天庭,一舉成就神臺…可是難道要需要”
他運轉宇闕天庭經第一重良久,他緩緩在腦海中演化宇闕天庭經第二重。
宇闕天庭經第一重功法的誕生,就是為了鑄就天庭。
現在天庭趨于完整,可是即將到來的神臺境界,卻讓紀夏有些頭痛。
因為宇闕天庭經的起點太高,紀夏對于第二重功法還沒有什么頭緒。
“我完善了天庭,難道要倚靠宇闕天庭經以外的功法,比如金烏元圣真經來成就神臺?”
“如此一來,我神臺境界底蘊豈不是要比靈府境界底蘊要薄弱許多?平白浪費了我巨大的成長空間。”
“而且宇闕天庭經的進度也將被嚴重拖慢,很有可能曇花一現,讓這一式有望橫壓無垠的經典,徹底失去光輝。”
紀夏苦思良久,也想不到什么能夠開辟宇闕天庭經第二重的辦法。
他沉吟一番,忽然又想起楊任。
“我何必在這里閉門造車?”
紀夏神識運轉,飄飛而去:“楊任見識之廣博,就算是一千個,一萬個我也比不上,放著這樣的神仙不用,何必自己在這里苦思冥想?”
他的神識飛了出去,約莫僅僅過了幾息時間,楊任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紀夏伸手,打斷他行禮,又讓他入座。
一道神識晃過。
楊任立刻明白了紀夏的礙難。
與此同時,紀夏身后也有天庭虛影映照而出。
只見其中三十六座天宮林立,高閣瓊樓,滿目流光,尊貴到了一種極致。
又有無盡的金色靈元,鑄就七十二座寶殿虛影,讓他們變得不斷凝實。
幌幌映天光,碧霧蒙蒙遮斗口。
極盡莊嚴,極盡華麗,極盡玄妙。
楊任看到紀夏的天庭靈府,眼中掠過一抹驚訝。
“尊王的天庭靈府在排布和形貌上,已經得到了天庭幾分韻味,如果能夠繼續交易完善,這座天庭必將誕生出無限的可能。”
楊任稱贊紀夏,紀夏眼中卻沒有幾分喜色。
他道:“宇闕天庭經是我極盡機緣、極盡天賦創立而出的功法,底蘊深厚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可是正因為如此,宇闕天庭經第一重構建完成之后,我對于第二重功法,卻毫無頭緒,也不想狗尾續貂,隨意糊弄一重功法上去。”
紀夏說到這里,他看向楊任,道:“你是天庭正神,得窺天庭玄妙,你覺得這宇闕天庭經第二重功法,我應該如何構建,才能夠不離其宗?乃至讓宇闕天庭經的底蘊,越來越強。”
楊任仍舊凝視著紀夏身后的天庭靈府。
許久之后,他忽然道:“尊王的宇闕天庭經當初構想中,是想要建立一座天庭?”
紀夏徑自搖頭,笑道:“如果能夠建立蘊含完整天庭法則的天庭,囊括三千天庭大道于其中,那么能夠建立一座天庭,我自然也已經滿足了。
可是我如今也僅僅得到天庭大道中的排布和形貌大道,僅僅倚靠這一種大道建立起了天庭軀殼,從而容納了厚重、濃郁到極致的靈元。
短期之內,我的天庭不會再有太大的進境。”
他靈識躍動,忽然在天空中構筑出九座靈府、神臺、神淵、神澤。
九座靈府矗立于神臺之上,神臺瀕臨一道廣闊神淵,神淵之下是一條洶涌流動的大澤,散發出澎湃偉力。
“無垠蠻荒存續了不知多少年,蠻荒的修行體系已經極為完備,而且無垠蠻荒天地間冥冥中自有規則,很少有人能夠跳脫出體系之外,因為不被天地規則、法則認同。
所以我打算仍舊按部就班,成就一方神臺,以后有了機緣,在伺機完善天庭。”
楊任聽到紀夏的想法,認同般頷首:“沒錯,如果尊王執意要走天庭一途,就只能夠壓制修為,等待機緣。”
紀夏道:“機緣總不能單純依靠等待,只有實力強大起來之后,才能夠有同等層次的機緣降臨。”
楊任白衣被微風吹動,道:“既然如此,王上想要成就神臺,何不構建天穹,替代神臺、神淵兩重境界,承托起天庭秘境?”
紀夏一愣:“天穹?”
楊任道:“天有三十六重,尊王可以觀想其中一重,讓這一重天穹,化作神臺,承載天庭。”
“天有三十六重…”紀夏眼睛一亮。
在天庭所在的洪荒世界中,三十六重天乃是諸天萬神、萬靈、萬仙的歸所,天庭統管其中的三十二重天。
“天庭統管三十二重天。
其中的天庭管轄的三十二重天穹、與三清居住的三重天穹,其實都在第三十六重天,也就是大羅天之中,大羅天也是‘道’的居所。”
楊任解釋道:“但是尊王的天庭秘境,僅僅只是一座秘藏,現在就算無法構建大羅天、構建完整的三十六重天,也可以先觀想鑄就一重天穹,開辟出第二重天庭經,成就神臺,暫且承托尊王的天庭秘藏。
等到以后有機會,便再行開辟出完整的諸天秘藏,如此一來,尊王這條道路必將光耀無垠蠻荒萬古歲月。!”
紀夏認認真真聽著楊任指點,神色中頗有欣喜之色閃動。
他鄭重起身,向楊任行同輩禮:“先生一言,定我道基。”
楊任匆忙避到一旁,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尊王天縱之才,就算不走這一條道路,也能夠直上青云,凌駕眾生,我不過…”
紀夏隨意擺擺手,輕笑:“沒想到先生也會拍馬屁。”
楊任愣了愣,旋即搖頭:“并非是討好之言。”
紀夏思索了一番:“沒想到大羅天竟然囊括了其余所有天穹,其余三十五重天都在大羅天中,如此而言,大羅天就是類似于‘大道’的天穹,乃是大道居所…既然如此,天庭又在何處?”
“天庭也在大羅天中。”楊任回答道:“天庭籠罩除去大羅天的三十五重天,殿宇蔓延在三十五座天穹,又統管除去三清三天之外的三十二重天,權柄堪稱無上。”
紀夏認認真真向楊任請教:“那依照先生之言,我應該觀想哪一重天穹?”
楊任苦笑道:“我雖然是天庭正神,但是天庭大道之于我,也有極遙遠的距離,三十六重天穹大道也是如此。
我可以將我記憶中的三十二重天具象,讓尊王親眼看到這些天穹,具體觀想構建哪一重天,尊王還需要自己選擇。
至于三清三天、完整大羅天,以我的見識,尚且還還無法具現毫末,還需要以后尊王自己尋找途徑。”
他想了想,又鄭重道:“就算是我記憶中的三十二重天,極為淺薄,鑄就基礎可以,但是如果完全按照我記憶中的天穹構筑完整秘藏,只怕成就不會很高。”
紀夏對楊任道:“無妨,先生口中的‘成就不會太高’之于我,也是一道天塹。
我能夠達到先生的巔峰層次,也是極好的,再說我尚且年輕,往后時日,也許還會有微末的機緣,讓我更上一層樓。”
楊任面色認真起來。
他緩緩從玉案之后站起,走到上乾宮正中,眼睛之前的扭曲忽然消散,兩只手掌從眼窩中長出,兩只掌心各自有一顆金丹神眸張目。
金丹神眸金黃,照耀出千道萬道絲絲縷縷的神光。
金丹神光彌漫而來,相互交融,共同在上乾宮大殿虛空中,顯化出一重重廣闊瑰麗的天穹!
紀夏眨眼之間,就好似化身為一道能夠勘破無垠的目光。
他身處于一種奇妙的境界。
靈魂、神識乃至軀體都清楚的看到了一層層無邊無際,無法被理解的瓊宇。
其中有無數神妙生靈棲息生存,又有一道道內蘊世界的天河流淌而過。
一尊尊神靈棲居于這些天穹之間,廣袤的陸地、虛空、萬物都被“大道”演化出來,排布于其中。
一座座天宮、一座座寶殿四散在楊任構筑出來的三十二重天中,散發宏偉神妙的偉力。
圣潔無暇、芬芳撲鼻、光華爍爍的神花四散其中,隨處可見神泉涌出、隨處可見神霞映照、隨處可見萬古虹光鋪就虛空!
“這里便是三十二重天,除去三清三天和大羅天之外,其余神妙到極致的天穹皆盡在此。”
紀夏所化目光自上到下不斷掠過諸天,體悟諸天偉岸。
平育賈奕天…翰寵妙成天…太安皇崖天…
太皇黃曾天!
當紀夏目光落在三十二重中的第一重天時,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三十二重天宇不分貴賤,不分強弱,既然如此我就從第一重天太皇黃曾天開始觀想,將太皇黃曾天構筑為神臺、神淵!”
紀夏目光完完全全落在第一重天上:“而且我王號太初,等到太蒼登臨皇朝,我便名為太初皇、太皇、初皇。
這樣看來,太皇黃曾天倒是和我非常有緣,既然如此,我就按部就班,先觀想第一重天,構筑一片太皇黃曾天秘藏,用這片秘藏代替神臺,承載我的天庭。”
識海中的辰星君法相驟然張目,紀夏腦海變得一片清明。
在紀夏眼中,其余三十一重天,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就只有太皇黃曾天還停留在虛無中,灼灼生華,如存萬古。
他的目光中有大日光輝落下。
腦海瘋狂運轉,將整座黃曾天所有的細節原原本本解構。
繼而記錄下來,化為汪洋一般的信息流,流入他的腦海中。
他的識海也在此刻翻騰,神識涌動出來,在識海中不斷搭建太皇黃曾天的神識模型。
神識模型不斷完善之時,宇闕天庭經第二重功法,也在不斷構筑。
無數功法典籍、無數明悟都相繼涌現,化作紀夏底蘊,融入第二重功法。
而楊任則靜靜站在紀夏一旁,周身金光翻涌,眼中又有金丹虛影顯露出來。
他在為紀夏護法。
而一重神妙至極,涉及偉岸大道的功法,并不能頃刻創立出來。
再紀夏難得明悟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會打擾他。
時間倏忽而去,半個無垠蠻荒年時間轉眼就已經飛逝而去。
噎鳴秘境中,更是已經過去了四年時日。
盡管紀夏閉關,太蒼仍舊在一刻不停的發展。
太初王庭也在極穩定的運轉。
有一個日寂就此而去。
元鼎九年四月,天空中忽然電閃雷鳴,龐然殿宇虛影,忽然顯現在噎鳴秘境中,遮天蔽日,如果神闕。
數十萬太蒼修士抬頭仰望。
他們清楚的看到,龐然殿宇群落極盡莊嚴尊貴,殿宇群落之下,一片天穹遮掩朦朦朧朧的世界,轟然誕生!
盤坐在上乾宮中的楊任,忽然從地上站起來,眼神欣然,看向仍舊跏趺閉目而坐的紀夏。
“半年時間,尊王宇闕天庭經第一重已然圓滿,天庭既成,太皇黃曾天被宇闕天庭經第二重功法構筑而出!”
“而且,有天穹化作神臺,王上的底蘊,已然增長到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地步!”
楊任心中稱贊紀夏。
諸多太蒼頂端強者也飛快來到上乾宮宮門。
正在這時。
紀夏體內的五星血脈忽然溝通他嶄新的神臺—太皇黃曾天。
一道道曠古的偉力從整座無垠蠻荒四處彌漫出來。
這一次,紀夏張目,他身后忽然有一道壯麗天穹橫立,天穹之上又有一座天庭矗立其上。
這道天穹氤氳遍布,金黃之氣化作云霞疊嶂,飄飛而過,其中蘊含了浩瀚龐然的靈元,仿似無窮無盡。
又有無數明悟從中迸發,讓紀夏天賦擢升,仿佛這座太皇黃曾天中,蘊含了不知其數的神法、玄術,只需要潛心參悟,就可以演化出來。
不盡壯觀。
紀夏眼中大日流轉,看向秘境之外的虛空,感知虛空中綻開的力量。
“我鑄就太皇黃曾神臺,似乎又引動了五顆古星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