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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尊王謀劃

  紀夏端坐在上乾宮寶座上,軀體紋絲未動,但是身后天庭靈府,卻蕩漾出無盡的靈元波動。

  天庭靈府中,三十六座巍峨壯麗到極點、各有玄妙的天宮,有以一種奧妙無窮的規則排布。

  每一座天宮中,都仿佛充盈著無窮的靈元。

  而此刻這些靈元,化作三十六條靈元長河,汨汨流淌而來。

  紀夏眼中大日靈眸運轉而出,轉瞬之間,眼前侵襲而來的諸多靈刃,被他解構、看穿。

  大無相經!

  紀夏一式神通運轉,諸多靈元長河瞬間疊構出一式大神通,這一式大神通沖霄而起,繼而崩裂開來,又在倏忽間崩裂開來。

  竟然也化作一道道靈刃,沖擊而去。

  紀夏的靈刃,與神象國師的靈刃無有二致,其中的精妙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唯一不同的是。

  紀夏的靈刃,氣勢磅礴到了極點。

  之上流出一道道靈元瀑布,與靈刃融合,造就出可怖的大神通,朝著神象國師和伏水而去!

  神象國師足以讓大河斷流的神通靈刃,有紀夏的大無相靈刃碰撞。

  神通靈刃轉瞬即逝。

  與伏水神象卷潮拳碰撞,涌動的氣血之力,也在轉眼間消弭不見。

  上乾宮內,神象國師和伏水大驚失色,那一道道裹挾了靈元瀑布的大無相靈刃沖擊而來,有若天罰!

  “逃!”

  神象國師和伏水尊者感知到大無相靈刃威嚴,心中在生不起抵抗之念,軀體抽身后退,想要趁著殿中諸多太蒼神臺未曾出手,從紀夏魔爪中逃離。

  “咔!”

  一聲脆響。

  數不清的無相靈刃,突然拼湊成為一座無相牢籠,將伏水和神象國師鎮壓。

  無相靈刃之上,一掛掛威能不凡的靈元瀑布,也洶涌流出,化作兩座靈元山岳,鎮壓伏水、神象國師。

  神象國師、伏水拼盡全力,想要掙扎逃生,卻根本無法擊潰靈元山岳。

  他們身后的盛囂,眼中的恐懼之色愈發濃郁。

  “妖孽…”

  盛囂還清楚的記得,數年以前他闖入這座時間秘境,紀夏雖然也已經極強,無敵于靈府境界。

  但他卻萬萬不曾想到,過了短短數年,紀夏已然強大到了這種程度。

  哪怕神象國師和伏水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傾力出手,戰力也不再是巔峰之境。

  但是,他們卻仍舊是近神臺強者。

  一身修士、戰技、明悟、神通,俱都堪稱強橫。

  他們傾力出手,就算兩位已經精疲力盡,破壞力也不容小覷。

  可是寶座上那尊人族君王,運轉一道神通,竟然在轉瞬之間鎮壓兩尊神臺。

  神象國師和伏水尊者,甚至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這樣被關押在靈刃牢籠,被兩座靈元山岳鎮壓。

  而寶座上的君王,身后那給人以沉重壓力的怪異靈府,卻已經消失不見。

  他面容沉靜,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瞬息鎮壓兩尊神臺強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玉藻前、朝龍伯、秘龍君,臉上也都露出幾分驚異之色。

  在之前的戰爭中,紀夏也曾出手,戰力哪怕也極為強橫,但是與現在的太初尊王比起來,卻有極大的差別。

  不過破境靈府,就能擁有如此驚人的戰力。

  “主公這座靈府之中的玄妙,讓人心生敬意,與此同時,也心生茫然。”

  一向面無表情的張角,眼中都露出驚嘆之色。

  他心中暗道:“這座靈府之玄妙,尤勝過遠神臺,乃至神淵之玄妙!仿佛蘊含無窮的大道法則,令人震撼。”

  坐在上首的紀夏,也在此刻開口。

  對殿中三位敵對神臺道:“所有生靈,應該都有微末生機,你們入我法壇一遭,五百年之后,你們如果還不曾死去,我就放你們自由。”

  他眉頭輕揚,繼續道:“如果你們不愿…”

  紀夏的語氣在轉瞬之間變得森冷異常:“今日之后,你們就化作死尸,被我儲藏起來。”

  他輕輕抬手,指了指玉藻前身后的居墓傀儡。

  玉藻前頓時會意,居墓傀儡立刻上前一步。

  “等到我麾下強者修為晉升神臺,你們便都將盡數被她煉為傀儡,軀體永世不得解脫!”

  “你們,怎么選?”

  紀夏威嚴聲音,回蕩在上乾宮中。

  伏水和神象強者眼中露出深深的絕望。

  盛囂眼中早已不再是絕望。

  而是麻木。

  他突兀想起陷入張角陰影幻境,不斷為太蒼征戰的時光。

  忽然深覺那種時日,也并沒有什么屈辱、也沒有什么苦痛。

  于是他忽然開口道:“我愿入尊王法壇!”

  白起意外看了一眼盛囂。

  秘龍君靈識傳音白起道:“將軍,我們何時去王上的牢天神獄看上一看?連神臺強者,在其中待上幾年,都了無生趣,想來其中一定極為好玩。”

  白起不答,甚至看都不看秘龍君一眼。

  秘龍君討了一個無趣,吐了吐舌頭,朝白起做了一個兇狠的表情。

  白起轉過頭來,秘龍君立刻收斂起神情,專心對付眼前的菜肴。

  紀夏一指虛空。

  那座魔蓮法壇忽然懸浮于空中,變得碩大無比。

  盛囂深吸一口氣,走上法壇,走到其中一座魔蓮玉臺。

  剎那間。

  魔蓮玉臺上,有一顆顆漆黑蓮子懸浮而起,又融為一團漆黑液體,覆蓋在盛囂軀體上。

  盛囂的表情突然變得沉靜異常。

  他的軀體也化為一道漆黑的雕塑,靜靜站立在玉臺上。

  伏水和神象國師更加驚駭。

  伏水道:“我并不曾說假話哄騙尊王,那株寶藥價值珍貴到極點…”

  紀夏搖頭,打斷伏水話語,目光轉移到魔蓮玉臺上的盛囂雕塑上。

  其上盛囂雕塑忽然輕輕一動。

  旋即從玉臺上走下,踏著虛空朝走來。

  他沒走一步,周身的漆黑色就消褪一分。

  等到他站在上乾宮中央,他已經恢復原貌。

  從雕塑醒轉,走下玉臺的盛囂,朝著紀夏行禮。

  他眉眼中,沒有任何感情。

  他面容上,充斥了僵硬。

  仿佛也如同居墓一般,化為了傀儡。

  紀夏忽然輕聲問盛囂:“四泰皇朝盛府,你所知最驚人的隱秘是什么?”

  盛囂面無表情答道:“我族中大伯盛賁,豢養了一頭吸血異獸,蟄伏與周邊小國,動輒屠城吸食血液,甚至…這只吸血異獸吸食過一位不受重視的四泰皇朝皇子之血液。”

  伏水面色乍然間,與盛囂面容一般,變得僵硬異常。

  神象國兩位神臺強者,面露頹然之色,心中的希望漸漸破碎而去。

  正在這時。

  白起面色溫煦,甚至帶著一點笑意,向紀夏行禮。

  隨即開口道:

  “我有一道神通,想要讓兩位一觀。”

  神象國師和伏水微微一怔。

  白起屈指輕輕一劃。

  他身前忽然有一座血海彌漫而出。

  血海中浮現出一塊塊墓碑,墓碑殘敗,充斥死寂氣息。

  眨眼間,從墓碑之中,顯露出一顆顆頭戴王冠的頭顱虛影。

  他們面色猙獰,眉眼中夾雜著極致的痛苦之色。

  口中又有低沉的哀鳴傳來。

  神象國師、伏水目露驚容。

  他們分明能夠感知到,這些頭顱,生前定然是一尊尊威嚴赫赫的帝王。

  而今,卻被眼前這位黑衣大將,困鎖在血海墓碑中,永世沉淪!

  白起面色一如既往的和煦,沖二人笑道:“還請二位選上一選,是入我血海墓碑,化作枉死之魂,還是步入我王魔蓮法壇。”

  他的語氣極為真摯,配合他臉上溫和的表情,就好似在邀請好友去他府中做客!

  伏水和神象國師毛骨悚然。

  約莫過了一刻鐘。

  紀夏魔蓮法壇上,又多出了兩道雕塑。

  他稱贊白起道:“上將軍寥寥幾句,就讓伏水和神象國師甘愿進入我的魔蓮法壇,確實不愧我太蒼上將軍。”

  白起向紀夏行禮道謝。

  魔蓮法壇上,外圍十座玉臺,已經有了三座雕像。

  居中兩座玉臺,仍舊空無一物。

  紀夏意識微動,魔蓮法壇上的三座雕像化為活物,站在殿中。

  紀夏屈指一彈。

  三條靈脈,十二顆龍血奇蓮丹,還有十余種療傷丹藥,飛入三位神臺修士手中。

  紀夏看向白起,道:“我和賢慎留在太蒼,你等五人,再帶上深淵海妖,以及這里的盛囂、神象國師、伏水三尊神臺,能否將與太蒼為敵的神象強者盡數斬殺?”

  白起大笑道:“尊王,如果只有我等五人,也許還會忌憚一番神象底蘊,但是倘若有九尊神象戰力,整座三山百域,我們那里都能去得。”

  張角也認同點頭,他看向神象國師,聲音嘶啞道:“而且并不需要硬拼,九尊神臺,有的是法門無聲無息進入神象國境。”

  紀夏一笑道:“饒是如此,我仍然不放心。”

  他輕輕探手,手中有一桿隕顛神槍顯露而出。

  紀夏將這把天位戰爭靈器,給予朝龍伯。

  又指了指居墓和伏水道:“如果神象還有強大殺招,你們可以犧牲傀儡居墓和伏水尊者,激發天位戰爭靈器,消弭災劫。”

  朝龍伯接過隕顛神槍,認認真真將其收入神臺之中。

  紀夏安排好這些,忽然開口道:“傳辛牙前來。”

  玄秘閣閣主辛牙步入上乾宮中,朝紀夏行禮,又朝殿中諸多強者見禮。

  紀夏側頭詢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辛牙道:“回稟王上,已經和神象國長岳親王互遞消息,有闕樂大人的親筆書信,長岳親王已經答允我太蒼,只要太蒼只屠戮巨冶王庭一脈強者,他們必將從神象國中接應。”

  玉藻前頓時明白過來。

  開口道:“巨冶王登臨王位,本就是篡奪權柄,負沖河神闕樂,就因為如此,被巨冶王派來旬空域送死,只是不知,王上從什么時候開始謀劃神象?”

  辛牙答道:“早在神象國伏巖尊者、闕兇親王出使太蒼之后,王上就命我派人前往神象,重寶賄賂神象大臣,繼而得以面見長岳親王,遞出闕樂大人的書信。”

  “那時,太蒼已經滅殺伏巖、居墓,聲名遠播,長岳親王自然答允。”

  玉藻前感嘆道:“王上目光長遠。”

  其余眾人,臉上也露出由衷敬意。

  “長岳親王有何條件?”紀夏問道。

  辛牙還未曾回答,玉藻前笑道:“他伺機奪權,自然巴不得我太蒼出手,至于條件,倒也不難猜測,大約便是神象經歷清洗,必然變得孱弱不堪,想來長岳親王的條件,是事成之后,讓我太蒼庇護神象國祚。”

  辛牙恭敬道:“確實如此。”

  紀夏臉上笑意盎然:“神象是闕樂的養國,剿滅巨冶王庭之后,庇護神象又如何?”

  白起道:“這等條件,確實不算什么,以我太蒼而今的國勢,一言出,三山百域,諸多王朝,莫敢妄動!”

  玉藻前也笑道:“原來王上在不聲不響間,已經布下有如此多的后手…巨冶王庭,再無生路。”

  紀夏受到眾人贊譽,并不驕傲。

  他指了指伏水:“你們前去神象之前,去將伏水口中,那株連神淵強者都要垂涎的寶藥,也一并采摘。”

  眾人恭敬領命。

  紀夏從寶座上起身,環顧眾人,道:“而今萬事俱備,還請諸位前去神象,讓巨冶王庭知曉,我太蒼目光之下,沒有任何與太蒼敵對的王庭,能夠屹立。”

  白起上前一步,臉上的和煦消失不見。

  他語氣如同寒冰一般,道:“還請王上靜待,太蒼之名,將在幾日之后,讓諸多王朝聞之而生畏,自此,云叢上國,不再是三山百域唯一一座巔峰王朝,太蒼人族將走上云端,與云叢族平起平坐!”

  紀夏揚手。

  眾人桌案上的玉壺被他用靈元攝起,為眾人斟酒。

  他拿起玉盞一飲而盡。

  環顧眾人,道:“諸君,飲勝!”

  眾人飲酒。

  放下杯盞。

  杯盞碰觸桌案的聲音,便如同一座強盛王庭崩落的聲音。

  在這座上乾宮中,不過短短半個時辰。

  一座王庭敗亡的命運,就此確立。

  紀夏的目光遠望三山百域。

  也許,百年、千年之后。

  太蒼也能夠讓人族國度的威嚴,傳播三山之后的無數皇朝、帝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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