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人族隱秘
無垠蠻荒，紀夏的認知中，除卻類似蟲齒族一類無法溝通靈元、無法構筑雪山的種族之外，人族基本上在所有的智慧種族中，處于最基層的位置。
無數人族淪為奴仆、無數人族被兇殘的種族圈養，淪為牲畜。
紀夏也曾在諸多典籍中尋找人族勢弱的原因，可是除了炤煌國的傳說之外，一無所獲。
直到他遇到身上滿是隱秘的師陽，才開始再次懷疑人族是否真的那樣弱小。
而今，他又獲悉上岳的消息，讓他不由有些興奮。
他思忖片刻，終于開口詢問道：“無垠蠻荒，人族究竟處在怎么樣的位置？”
師陽站起身來，面色凝重道：“王上，我既然將要離開，有些話還是要與你細說。”
“太蒼可以強大，可以強者輩出，可以攻伐強國，甚至可以統御百域，這條路途雖然艱難，卻仍舊有實現的機會，再不濟也可以鑄就一座上岳。”
“但是太蒼，切不可成為神國，太初王庭不可成為神庭，否則太蒼的天，就要塌了，太蒼國祚，也將在頃刻間崩塌…”
紀夏聽到師陽一字一句說出的話語，有些怔然。
神國、神庭…
多么陌生的詞語。
許久之前，他剛剛成就大日靈眸的時候，曾經巧合看到兩尊強大神人大戰，其中一位三目神人提及神庭。
今天從師陽口中，紀夏再度聽聞，卻只感覺到切實的寒意。
“神國意味著什么？與契靈、百目相比，又強大多少？”紀夏看到師陽肅然的面孔，心頭好奇心越發強烈。
“神國之于契靈、百目，有若巨人和螻蟻一般的差距。神國者，統御無數國度、無數生靈，疆土遼闊無法丈量，又有無數強大修士傲立，一名神國小吏，就能決一國生死。”
師陽目露震撼：“一座國度成就神國，還要順應數不勝數的天地規則，三山之后，就有一座天目神國，強大萬分！”
紀夏想起被姒陽朝稱呼為天策將軍的葉羨，生就三目，大約便是出身天目神庭。
他思索一番，忽然又聽到師陽話語中所謂的“三山”，不由有些疑惑：“三山之后？”
師陽回答道：“所謂三山，分別為舞古、東旸、有龍三座遼闊山脈，橫跨諸多域界，三山之側，有百余域界，旬空域便是其中一座域界。”
紀夏終于意識到無垠蠻荒為何稱“無垠”！
一座旬空域中，數十億子民，數不勝數的國度。
這樣的域界，在三山之側還有上百！
而三山之后，則是一座龐然天目神國，不知有多么遼闊。
紀夏動用自己的想象力想象一番，又有些無奈的發現自己的想象力似乎不夠。
“那么人族為何不能成就神國，從古至今，難道沒有任何一座人族國度組建神庭，成就神國？”紀夏略有些不信邪。
“自然有。”
師陽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道：“從古至今，經歷諸多紀元、諸多時代，據很多流傳下來的典籍中的蛛絲馬跡剖析，應當是有人族神國存在的。”
“比如時間不可考的大鼎神國，由湯康式建立，又有大息神朝，由都姜式建立…”
“但是！”
師陽眼中露出幾分恐懼：“這些國度的國祚，總是突然崩塌，歷史突然湮滅，記載這些國度的典籍，也總是戛然而止！所以我方才與王上說，太蒼不可成就神國，否則…”
否則，太蒼的國祚，只怕也會斷絕，太蒼也會悄無聲息的消亡，找不到痕跡？
紀夏心頭有些沉悶，許久之后，忽然輕笑起來。
“師陽，你也未免太看得起太蒼、太看得起我這個太初王，神國，何其遙遠？如今我們應該擔憂的是，是否能夠在契靈、百目戰爭的余波下，存活下來。”
師陽聽到紀夏的話語，忽然直視紀夏道：“王上，我總有一種預感。”
“在你手中，太蒼必然強盛，即使無法成就神國，但最低也能成就一座上岳…”
紀夏剛要詢問何為上岳。
師陽突然搖了搖頭，道：“王上，你方才說的對，如今的太蒼距離這些秘辛，確實極為遙遠，等到太蒼成長起來，自然能夠知曉這些東西，現在我盡數袒露，反倒會給太蒼增加無用的壓力。”
紀夏輕輕頷首。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開口追問道：“師陽，你可知道炤煌國，是否真實存在？”
師陽搖了搖頭：“炤煌國大名舊存于人族傳說中，卻從來不曾在天目神庭疆域內顯露過毫末跡象…傳說中流傳炤煌國遠在天淵，可是天淵具體在哪里，也沒有人知曉。”
紀夏聽到師陽話語，心頭略微有些失望。
大約炤煌國，確實只是無垠蠻荒人族，一個美好的愿景吧。
談論到這里，一個疑問始終縈繞在紀夏心頭。
既然人族尚有“上岳”這種強大力量存世，為何無垠蠻荒中的人族，會過的這么凄慘？
上岳面臨著什么？為何不顯于世界。
即便上岳不顯，也可以流傳出傳承，讓人族自強，為何許多年來，上岳都在袖手旁觀？
師陽不再提及人族秘辛，紀夏也并沒有多問。
因為只有當太蒼擁有高絕實力的時候，這些秘辛自然而然都會被一一揭露開來，他雖然好奇，卻也不想逼迫師陽回答他的疑問。
“現在想太多沒有任何作用，神國神庭、炤煌、上岳，距離我還是太遠了。”
紀夏心頭暗道：“現在太蒼的目標，就是在這場秘境爭奪的浩劫中，始終存續下去，對于現在的太蒼而言，契靈、百目，仍然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師陽在和紀夏同游太都許久之后，又怕和其他太蒼將領、命卿、官吏別離，連夜離去。
他的身影來時豪邁，去時，卻顯得有些蕭索。
短短一年，他已經深深熱愛太蒼這片土地、熱愛太蒼拼搏不惜的生靈。
但是總有離別之日，哪怕他對太蒼非常不舍，也只能拋卻不舍，毅然離開。
因為他還有使命在身，關乎無數族人性命，不得不離開。
師陽站在太都高聳的黑色城墻前，轉身回望，看著這座人族城池，心頭暗下決心。
有朝一日，他仍舊會回到這里。
見證它的興盛，見證它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