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魔的話很有誘惑力。
江舟已經不是昔日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至少已經深刻體會到“財、侶、法、地”這幾個字在修行之中的重要性。
且不說別的,只“攢聚五行”一關,若是沒有一方福地,只憑他自己努力肝,怕是百年千載也及不上在西岳圣境中的區區數載之功。
西岳圣境他不敢想,但是一處小小的洞天福地,還是能期待一下的吧?
大唐于地仙界執人道五百余載,坐擁南瞻部洲,五岳東土,手里握著多少洞天福地,難以想象。
就算其中大多數都是有主之地,可能還是藏著許多難以想象的大神通者,比如五岳…
但手指頭縫里漏那么點,也足夠他用了。
江舟心頭跳動,不過他知道程老魔是在給他畫餅。
目的大抵就是在前面拴根蘿卜,讓他這頭“小驢”用點心罷了。
“洞天福地晚輩不敢奢求,但求一地片瓦遮身。”
江舟很快斬斷心中妄念,滿臉陪笑道:“此事就拜托知節公了,知節公貴人事忙,晚輩不敢久擾,就此告退。”
說著起身拉著高柢一溜煙地跑了。
他怕不快點跑,真要被這老魔給勾引了。
“這小子…”
程咬金抓撓著滿臉鋼針般虬髯。
目露思索。
這小子…倒是有些培養的價值。
別看他對江舟一直都是又譏又諷,其實心中對他十分贊賞。
不過有本事的人多了,大唐這么些年來也出過不少堪稱天驕之輩。
只是除了他們這些開國將門,文臣那邊倒也還有那些名登凌煙閣的幾家后輩,其余的,基本上是出一個就被人拐跑一個。
被誰拐?
自然是那幾大教門法脈。
因此,不僅他,對大唐君臣有志之輩來說,有本事,不算什么,心志堅韌、立場堅定,才是他們要的。
這樣的人,才值得培養。
江舟并不知道,對于他,其實早已進入李世民與一些老臣眼中。
自程咬金第一次見他時,就已經知道他是什么人。
程咬金一路上就在觀察他,心中早已有主意,如今不過是下了決心罷了。
“來人吶!”
“給老爺我備車!”
若說之前答應,只是因為那幾十斤血。
一個小小山谷罷了,只是租借,又不是封地。
以他的身份,打發府中一個管事去就給辦了。
不過現在程咬金倒是上了心,打算親自進宮面圣。
把這事做得滴水不漏,合法合理,誰都挑不出理來。
兩日后。
江舟就已經拿到了朝廷的文書。
不是雍州府的文書,是李世民親自頒發的旨意。
看著上面的大印,江舟知道這波穩了。
這把刀已經插進慈云寺心口,他們還不知道,知道了也還不能拔出來。
“你費了這么大勁,就是為了這張紙?”
高柢有點不明白。
大荒風土與東土大異,大荒諸國行事其實就一個字:打!
誰打贏了聽誰的,沒打過你憋說話。
所以他并不認為這一張紙有什么意義。
“你不懂。”
江舟擺擺手,笑道:“現在咱們該去把山谷搶回來了!”
高柢翻了個白眼:“搞了半天,不還是得打?”
“你上哪兒去?”
他見江舟走的方向并不是出城。
“你傻啊?那些禿驢人多勢眾的,你我就兩個人,送菜嗎?當然是去找幫手。”
江舟頭也不回道。
沒過多久,他的兩人隊伍就擴充了七人。
落墨書生和花滿月兩個老相識。
謝家三兄妹,李真顯…還有趙太真。
他現在能找的人也就這幾個了。
兩個老相識不用說,只提了一嘴就行。
后面幾人就是忽悠來的。
謝家小弟小妹好辦,往熱鬧里說就行。
謝云泉有點難辦,不過曉之以理、述之以義,把慈云寺“欺負”他的事直說了出來就搞定。
《極靈混沌決》
李真顯這舔狗就更容易了,就一句話: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冒犯”趙太真的?
然后就被他死死咬上了,甩都甩不掉。
就是不知道知道真相后李真顯會不會殺了他…
至于趙太真…就純粹是意外。
江舟原本根本就不敢把她牽扯進來,畢竟這女人的背景太哈人了。
要是讓那幾位知道自己在背后教唆使壞…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聽到的風聲,直接在城門口等著,江舟一行才出來便遇上了。
沒法子,只好帶上。
“這就是你說的寶地?”
山谷外,一行人藏在隱蔽處,看著谷口許多進進出出、衣衫樸素的百姓,這些應該是慈云寺驅使的工匠苦力。
邊上有不少僧人在監管,對周圍的動靜都十分戒備。
只從谷口,便能隱隱看到檐角飛掛,層層樓閣。
顯然里面已經建成了規模不小的基業。
李真顯看了幾眼,便感受到其中的火炁極盛。
他家學淵源,一下便猜到這山谷是個什么地方。
不過卻有些看不上眼。
不屑道:“就這么個破地方,也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
江舟面皮抽抽:“破地方?要不你送我幾個這么破的地方?”
李真顯不屑一笑:“只要你以后不纏著小宮主,我蜀中金堂山有洞天六十四,福地一十二,任你挑!”
江舟心中暗罵:我討厭二代!
臉上卻滿面驚喜:“大哥,成交!”
一旁的趙太真翻了個白眼。
花滿月弱弱道:“江大哥,你…你變得有點無恥啊…”
江舟:“…”
高柢搖搖頭,開口制止了江舟繼續丟人現眼:“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
江舟拍了拍胸脯,懷中正是那張“租地”文書:“我可是這里的主人,有賊趁主人不在,不請自來,鳩占鵲巢,你說要怎么辦?”
花滿月舉手,軟軟道:“直接揍?”
“聰明!”
江舟拍了拍她腦袋,令花滿月頓時面飛紅霞。
轉頭又對李真顯道:“李真顯,上次打得不痛快,估計你輸得也不服,不如我們再比比,是你九鼎金身無敵,還是我七寶金身厲害?”
李真顯看了一眼趙太真,他自然沒那么傻,只不過美人當前,明知是坑他也得跳。
“怕你不成!”
話音未落,當真直接跳了出去。
周身九色華光流轉,手托一只小鼎,當空反手一蓋,小鼎頓如流星飛墜,砸落谷口。
“大膽賊人!”
“此乃慈云別院,佛門凈地,怎敢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