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梵三昧!?”
尤許眼里透著驚疑。
“大梵三昧?”
看到江舟面現疑惑,尤許解釋道:“佛門有所謂‘心體寂靜,離于邪亂,故曰三昧。一切禪定,亦名定,亦名三昧’,這是大梵寺的至高禪法真意,”
“大梵寺有一門大法,能觀想真佛之相,將心相化實相,具有真佛的威能神通,法力無邊,”
“大梵寺的高僧都修持此法,是大梵寺一切神通大法的根基,因寺中高位皆行慈悲普渡法,常以大梵三昧加持佛像佛寶,留贈有緣,能助人降伏心魔,辟邪躲災。”
“相傳大梵寺曾有大圣尊者,將觀想之心佛,化為一尊無上大佛金身,便供奉在大梵寺的無量殿中,能鎮壓世間一切諸邪,乃是大梵寺鎮寺之寶。”
尤許露出不可思議道:“只是這大梵三昧佛寶,即便對修行中人,也是珍稀寶物,這竇安和竟能擁有?”
大梵三昧?
江舟念頭轉動,腦中閃過神秀那個看似濃眉大眼的花和尚。
不由抬起左手看了一眼。
他的左手腕上戴著的正是當初神秀和尚“送”給他的白玉念珠。
尤許也看到了這串念珠,頓時兩眼一瞪:“你怎的也有?!”
什么時候這大梵寺的佛寶竟然成了隨處可見的大路貨了?
本校尉都沒有!
江舟隨口道:“哦,這是上次在陳府,神秀大師所贈。”
為什么不送給我!?
我也在啊!
尤許直勾勾地瞪著那串念珠,眼珠子有點紅。
江舟可能不大明白這東西的價值,他卻很清楚。
加持過大梵三昧的佛寶,不僅是可以降魔的法器,更是修行護道的絕佳寶貝!
非有緣人不可得,價值難以估量。
江舟不知道尤許正眼紅妒嫉他的手串,目光在念珠和銅佛之間來回移動。
經尤許這么一說,他才明悟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是從哪里來的。
兩者的氣息確實十分…相似。
沒錯,只是相似。
雖然都是充滿莊嚴祥和慈悲之意,但念珠比之銅佛卻純粹得多。
江舟眼中一亮。
對了,純粹!
他突然醒悟,為什么他會一直覺得銅佛有些怪異。
不是因為什么大梵三昧,而是在莊嚴祥和之中,分明還隱藏著別的東西。
換句話說,這銅佛,它不干凈!
“怎么?可是有何發現?”
尤許見他神情有異,也暫時不去眼紅了,連忙問道。
“確實是有所猜測。”
江舟說了一句,便道:“大人,可否多叫幾位兄弟將這佛像搬下來?”
他剛才推了一下,發現這銅佛奇重無比,十有八九是實心。
以這佛像的大小,若是整個都是純銅,不得有近十噸重?
他雖然功力大漲,還搬不動這玩意兒。
尤許聞言,掃了一眼佛像,嘴角一撇,露出幾分不屑之意。
“區區一尊銅像,這有何難?何需另叫他人?”
說著走了過來,伸出右臂,抓著銅佛底座。
“哼!”
“咔嚓!”
悶哼一聲,竟單手就將偌大的銅像舉了越來。
他腳下的地面也應聲裂開。
江舟暗草了一聲。
沒想到這個慣會見風使舵的官油子,還真的很牛叉。
別看只是蠻力,這力道只是單純一拳打出,一座小樓都能轟塌。
雖然遠遠比不上之前見過的李玄策、神秀等人的神通,卻比他自己強太多了。
這一拳足夠打他十個。
九品和八品的差距竟然這么巨大。
這給剛剛實力暴漲,還殺了一頭八品鬼物,有點飄飄然的他潑了盆涼水。
可見之前他能殺了白骨婦是有多么僥幸。
連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官油子尤許,都有這樣的力量,他還飄什么?
看來以后要更加刻苦修練了。
多殺妖魔,多湊點一陽丹…
“怎么樣?有何發現?”
江舟正發著怔,尤許嗡嗡的聲音響起。
單手托著一尊近十噸的佛像,竟然還能開口說話。
江舟回過神來,連忙向佛像原本的位置看去。
那是一方石臺,上面平滑無比,也不像是有機關。
江舟用手在上面仔細撫過,又蹲了下來,四處摸索,這里敲敲,那里敲敲。
都不像有暗道機關。
蹲在石臺邊上,眼角暗中瞥向佛堂外站著的竇安和。
只見其仍然是一臉謙卑的笑容,看著尤許。
似乎是在隨時聽候他的吩咐一般,配合得不行。
江舟在他的目光和尤許之間來回看了看,心里便有了計較。
站起來道:“校尉大人,可能將此佛像破開?”
“太容易了。”
尤許像是有意顯擺一樣,手臂一震,竟將銅佛拋起。
又在腰間一抹,懸掛腰上的鐵鞭便化出一道烏光卷出。
半空落下的銅佛已經分成了兩半。
“嘶——!”
異變突起。
一股有如實質的邪煞之氣從佛像之中噴涌而出。
濃郁如墨汁般的黑色霧氣,瞬間便彌漫了半個佛堂。
黑霧之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嘯聲。
江舟在黑霧噴涌時就已經暗念鐵牛水法,抽刀在手,另一手還掐著一張陰雷符。
“哼!小小鬼祟,也敢放肆?”
只聽尤許一聲冷哼,黑霧之中烏光卷動。
便聽得一聲悶響。
尤許手腕一抖,手中鐵鞭便從黑霧之中卷出了一物。
竟是一個看起來尚不足一歲的赤身幼兒。
只是通體灰黑,身上青紅色的血管密布。
顯得極為陰森可怖。
這小兒一手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尖刀,一手緊緊抱著一物,竟也是一尊小小的金佛。
兩眼充滿令人心寒的怨毒和恨意,緊緊盯著尤許。
小小的身軀不住地掙扎。
尤許面帶冷笑,手腕輕抖,鐵鞭甩動。
“啪”的一聲,小兒重重地砸在地上。
地面頓時凹下一片。
尤許不屑地冷笑一聲:“來人,用捆妖鎖將它鎖了,帶回肅靖司!”
有巡妖衛已經解下捆妖鎖,上前來鎖它。
卻見小兒懷中那尊金佛突然暴射出耀眼的金光。
本來滿臉不屑的尤許突然神色一變。
握著鐵鞭的手突然一松,還將鐵鞭扔了出去。
似乎那不是他的兵器,而什么蛇蝎毒物一般。
鐵鞭一松,那小兒失了束縛,從地上飛起,化成一道黑煙就竄出佛堂。
“轟!”
一聲悶響,一道幽暗的血色雷光憑空降臨,擊中那道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