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夏國的局勢,乃至整個天下。
其中包括其他各國。
上至大夏這般的大國,下至只有幾座城池的朝貢小國。
都是以血脈為尊,武者、凡人就是工具,可以隨意使用跟犧牲。
畢竟都是工具,用壞了丟了就是,反正有那么多可以替換的,誰又會去在意那么多。
各國看似一國之君統治,實則各大世家一起聯手治理。
甚至有些國家,直接跟妖鬼勾結,其下百姓更是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
可以說是毫無活路可言,就連想逃都逃不出去。
被當做家畜一樣,豢養在其中。
只要定時宰割就好。
就在姬沉夜還在思考之際,上云坤虛又說道:“你姬家若是不愿參與,我也不強求。
姜家、周家跟其他幾家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希望到時你姬家能站好自己的立場。”
他笑了笑,又說道:“再給你幾日時間考慮,你也可以回去好好跟你父親說說。
時局變動,你姬家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要分一杯羹,可就難了。”
姬沉夜沒有再說話,一言不發的站起身離開。
他有著自己想法,總之上云坤虛的話不能輕易相信。
畢竟上云家的嘴上功夫了得,這是眾人皆知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差點就要被說動了。
可是上云家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跟妖魔勾結。
姬沉夜搖了搖頭,邁步離開。
一道道黑影在他身后浮現,緊隨他的腳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年紀不大,嘴皮子倒是厲害。”畫皮女呵呵一笑。
剛才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卻也一句話也沒有說。
上云家打的什么算盤,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無非就是想要找替罪羊罷了。
嘴上許下了各種好處,甚至還說這不要那不要。
其實好處都是空頭支票,上云家什么都想要。
“哪里哪里,這還是多虧了有前輩鎮場,姬沉夜才不敢胡思亂想。”上云坤虛急忙道。
畫皮女不以為意,那都是場面話。
有沒有她在其實都一樣,畢竟上云家就是嘴上功夫厲害。
有這一張嘴,再配合言靈,忽悠人還不是很輕松的一件事?
當然,前提是被忽悠的那個人足夠傻,定力也不夠。
不過姬家顯然還沒蠢到那個地步,姬沉夜對上云家的言靈也有一定的抗性。
畫皮女揮了揮手:“那里有我更感興趣的東西,到時候在春城,血月龍涎你們愛怎么爭就怎么爭,我不要了。”
上云坤虛一聽,心中先是一喜,又急忙說道:“前輩,萬萬不可!
如今黑王已經被引了出來,若是您不留下來牽制,別說血月龍涎,恐怕我等都難逃一劫。”
“呵。”畫皮女輕笑:“那你且說說,若是其他幾家也跟姬家一樣優柔寡斷,最后都不愿參與其中,你上云家最后又要如何抽身?”
上云坤虛道:“若是他們最后都不愿參與,自然是還留有后手。
鬼人府大府主,從始至終都惦記著血月龍涎。
只要把消息傳給他,他必然會潛入春城。
到時候有他做這個出頭鳥,拿他祭天。
提前布置好一切,黑王跟君家又怎么會怪罪我等?”
畫皮女笑了笑,上云家果然不招人喜歡。
她說道:“如此說來,你還要我替你做事,你又要拿什么來交換?
畢竟到時百鬼夜行,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就做不到。
如果只是那一點報酬,根本不夠!”
上云坤虛猶疑,隨即說道:“敢問前輩,讓您感興趣的是何物?到時我想辦法替您取來!”
“咯咯”畫皮女掩嘴輕笑:“好好好,那你替我取來,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去取!”
上云坤虛疑惑,什么叫如何去取?
如今黑王都走了,難不成我親自去春城還會失手?
畫皮女沒有理他,而是一揮手,眼前便出現了筆墨。
她提筆在畫紙上揮舞起來。
落筆如有神,沒有一絲停頓,一氣呵成!
一個身穿青色衣裳,正在掰著手指算題的小女子便已經出現在了紙上。
不論是神韻還是氣質都是栩栩如生,就如同在紙上活過來了一般。
“春城連府,便是此女,替我抓來。”
畫皮女神色一變,沉聲道:“我要活的!不能傷了她,我要一個完美無暇的!
若到時我發現有任何一絲問題,白骨山骷髏洞必將蕩平你上云家!”
上云坤虛心中一凜,感受著這冰冷的威壓,渾身汗毛倒豎,背后更是冷汗直冒,已經打濕了衣裳。
他暗自以言靈抵抗,卻毫無效果,心下更是驚懼。
這恐怕已經有了寄神境界吧?
他再也不敢多想,連忙彎腰行禮。
“晚輩…遵命!”
另一邊。
連府。
連英一夜沒睡,一整晚都在守著。
青衣也作了一夜的算術題,手指腳趾不夠用,就連頭發都用來一起數了。
可是越數越亂,直到天明也沒算出來結果。
一頭長發都在她的糾結之中,被抓成了鳥窩。
連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用手指將她凌亂的頭發撫平理順。
一夜的時間,連府上下都很安靜,再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清虛老道也很盡責,一整夜都在巡邏。
“難道只是虛驚一場?”連英想著。
這時候,青衣抬起頭,揪了揪他的衣袖:“連公子,好困啊,作了一夜的功課,還是算不出來…”
“乖,一會到馬車上睡。”連英拉著她的小手,兩人走了出來。
東西昨晚就收拾好了。
一大早家人們也都起來,各自準備了一下,就前往宣武閣。
到了宣武閣之后,都給他們準備了住處。
之后連英便開始給他們傳功。
畢竟都是才入門,雖然吃了朱果,強行拔高了功力,但是境界方面還有所欠缺。
所以連英一次性也沒有給他們傳太多,能突破到武道宗師就足夠讓人滿意了。
丹藥連英也沒少給,培元丹每個人都拿到了不少,就連破鏡丹都每人一粒。
破鏡丹雖然珍貴難得,但比之家人就算不上什么了。
而且草藥園里都有藥材,只是年份還不夠。
如今宣武閣上下靈力濃郁,只要讓那些草藥慢慢生長,要不了多久,那些丹藥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然后連英又給陳婷婷跟嚴不惑也傳了些功力。
包括崔健在內,都傳了一些。
不指望他們能突破到歸元,畢竟沒有冥想圖。
就算是功力上去了,但是境界不可能達到。
以踏雪作為例子。
它的功力早就突破了歸元,但是境界卻沒有。
功力跟境界不能持平,所以實力打了個折扣,只能發揮出七成左右。
不過七成也很厲害了,畢竟都不是普通功力。
境界方面只能以后再想想辦法,王天霸那邊也不愿意把冥想觀教給其他人。
連英在想,或許可以讓沈穜派去古茶鎮的人把集結在那里的歸元武者給搶了。
畢竟沈穜派過去的可是五臟境,搶一批歸元武者還是比較容易的。
只是這樣一來,未免打草驚蛇。
現在連他們到底要干嘛都不知道。
連英想了想,找來沈穜,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穜一聽,眼珠子轉了轉。
隨即兩個人便竊竊私語了起來。
不多時,沈穜又喚來一人,讓他快馬加鞭趕去古茶鎮。
而在另一邊,也有幾人在暗中出動。
當天夜里,古茶鎮中的一座客棧。
這客棧前一段時間就被一批人給包下了。
正是那批中原武者。
如今已經在這里住了有一段時間,等待著上面的后續指令。
夜深人靜,眾人皆在酣睡。
有一人悠悠轉醒,有些頭昏腦漲。
他囔囔道:“不曾想這南嶺小鎮竟還有如此烈酒,今夜這一頓酒,喝的真是痛快!”
而就在這時。
一時間鬼氣森森。
客棧外更是鬼影重重!
濃烈的陰寒之氣讓這人瞬間清醒,其余人也紛紛翻身而起。
“好濃烈的陰鬼之氣!”
“如此程度,怕不是來的野鬼!”
“走,快出去看看!”
幾個武者飛身而出,下一秒就聽到陣陣慘叫。
“啊!”
伴隨著慘叫聲,一個個人影倒飛而去。
“快來,那邊還有妖!”
所有人大驚,竟然妖與鬼同時出沒!
聞言,所有武者一擁而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客棧。
一陣翻找之后,終于找到了一本秘籍。
他看了眼窗外,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時間完全足夠。
他將秘籍反復確認,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后,這才小心翼翼揣進懷里。
然后又取出一本小冊子,放了回去。
做完這些,再將所有東西復原,消除了一切痕跡,就此消失。
那人走后,一直在與武者戰斗的陰鬼終于被擊敗,雖未被殺死,但也遠遠逃遁離開。
不過離開前,還送了武者們一個鬼打墻。
武者這邊,沒有出現任何傷亡。
只是他們紛紛皺著眉頭,對剛才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那鬼怎么回事?他剛才是不是說他想習武,還說要拜我們為師?”
“奇怪,一只鬼學什么武?”
“而且那鬼說話還有點結巴。”
“南嶺這邊的妖鬼都是這么奇怪的麼?”
武者們紛紛不解,回到了客棧。
就在這時候,一人突然說道:“你們誰帶了秘籍?”
“出個任務而已,誰沒事還隨身帶秘籍?”
這句話把剛才那個人給噎住了。
不過他還是說道:“我帶了…”
“那又怎么了?”
“我的冥想圖變了…成了仕女圖!!!”
眾人大驚,紛紛上前觀看。
這一看就更驚了,當真是讓人血脈噴張!
“兄弟,你平時修煉就冥想這個?”
“嘖嘖嘖!不得了!”
眾人紛紛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見狀,那人恨不得把圖給撕了。
神特么修煉冥想這個,冥想這個能到歸元?
就在他準備撕圖之際,另一人卻制止了他。
“不對勁,恐怕是鬼打墻!”
這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縱使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多年與鬼物打交道的經驗,但要練武的陰鬼,還是頭一次遇見。
而且一回來,冥想觀還變成了仕女圖。
先前大家都喝了酒,直到現在才慢慢反應過來。
眾人合力,折騰了一夜。
天明之際,鬼打墻才自動破除。
只是冥想觀并未復原,還是仕女圖。
一眾武者都傻了。
好好的鬼不去吞食陰氣修煉,為什么非要學武?
而且還偷冥想圖?!
你偷了你能練麼?
而在另一邊,連英已經手捧秘籍,收錄進了練功房。
那幾張冥想圖,也拿去給大家伙冥想去了。
若是天賦足夠,也許這次出關,宣武閣就要多出幾個歸元境界了!
至于昨晚古茶鎮是怎么回事。
無非就是讓漆黑羅剎跟黃三爺一家去演了一出戲。
而沈穜那邊的人則是負責在酒里動了些手腳。
之后再由那個五臟境的人潛行進去調包。
五臟境出手,還刻意抹去痕跡,那些武者根本就不可能發現。
如果是人出手,可能要打草驚蛇,但是妖鬼出手就不必擔心了。
畢竟小黑跟五公主一離開,李修文跟阿奎都走了。
春城沒有震懾妖魔鬼怪的存在,游離在周邊的妖鬼早就按耐不住了。
至于這次妖鬼為什么要對秘籍下手,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想好了。
反正妖鬼行事本就手段詭異,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直到現在,古茶鎮里的那些武者都還在糾結。
為什么妖鬼要偷秘籍,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