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院墻在燭火照射下,那模糊的影子正在不斷拉長,朝著柴房蔓延。
這是一只鬼物!
無聲無息之間,妖鬼已經降臨。
他的目標正是已經被嚇壞了的小男孩。
這是嚴不惑頭一次親眼見到妖鬼,沒想到會是這個模樣,竟然如此詭異。
他拔劍想要沖上去,但是那妖鬼黑影蔓速度延太快,根本就來不及。
陳婷婷也有意上前,只是她本就不是速度型武者。
她是以力量跟防御見長,真要比速度可能都比嚴不惑還要慢。
“糟了,來不及了!”兩人心中暗道。
眼看著黑影馬上就要進入柴房,小男孩已經被嚇的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他驚恐的看著黑影,然后又將視線轉向了嚴不惑跟陳婷婷,眼中滿是哀求。
這兩天目睹了小男孩的遭遇,不過七八歲就受到了這樣的對待。
現在又看到小男孩可憐兮兮的向他們求救。
眼看著這孩子將要遭遇毒手,他們卻無力伸出援手。
兩人心中憤怒不甘,臉上的表情都變的有些痛苦。
他們已經拼盡全力往前沖,但速度仍就趕不上。
突然!
一陣冷風吹過。
黑雪出鞘,寒氣冷冽!
一陣冷風席卷而過,劍身通紅,嗡鳴不止。
連英自原地消失,地面被斬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沒人看清他出手的速度。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拉長的黑影被斬成兩截。
黑雪入鞘,寒風消失。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黑影被斬,只見那對夫妻身子突然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整個村子的怪笑聲,也在這一刻截然而止。
“師叔,這…”
嚴不惑跟陳婷婷站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滯,還保持著剛才全力奔跑的動作。
剛才他們根本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么。
“嗯,已經被我斬了。”連英站在柴房門口,看了眼里面的小男孩。
這孩子現在已經哭得稀里嘩啦,臉上滿是鼻涕眼淚。
嚴不惑跟陳婷婷松了口氣,急忙跑進柴房查看起小男孩的情況。
小男孩哇的一下就哭得更大聲了,抓著嚴不惑的衣服死死不肯撒手。
眼淚鼻涕都掛在了他的衣服上面。
好一陣安撫之后,在糖果的攻勢下他才松開了手,只是哭泣聲依舊沒有停下。
趁著這段時間,連英去廚房看了一眼,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凈凈,除了一些碗筷,其他什么也沒有。
連英嘆了口氣,只能無奈離開。
不多時兩人走了出來,對著連英點了點頭。
“師叔,確認過了,確實是人。”兩人小聲說道。
“嗯,做的不錯。”
連英點頭,這是他早先就叮囑過的,要檢查對方是否真的是人。
而最好的手段就是利用陽剛內力測試,嚴不惑正好就是修煉陽剛內力的會意武者。
兩人剛才表現出來的救人急切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第一時間完成交代過的事情。
僅是這一點就值得表揚。
如果剛才那種急切救人真的是演出來的,那么連英對他們的評價還要更高一些。
戲精啊!
一切雖然發生的突然,且又短暫。
但不論是剛才的面部表情,還是情感的抒發都極其到位,挑不出半點毛病。
連英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兩人,只是這兩人什么也沒說,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剛才連英出手的那一幕,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們心里,無法忘懷。
“強!實在是太強了!”
“這便是師叔的實力麼?”
陳婷婷低著頭,眼神中卻有著悸動。
她經歷過三次剿滅鬼物,其中有一次是跟大長老一起。
她見過大長老出手,雖然也很厲害,但絕對做不到這樣一擊必殺。
大長老可是清虛劍派第一大高手,實力比之陳道中還要強!
如今看來,這第一的稱號是要換人了。
“去檢查一下那兩人。”連英又吩咐道。
嚴不惑當即上前,使用陽剛內力檢查。
這兩人也不知道突然著了什么魔,一動不動僵在那里,就跟木頭人一樣。
一番檢查下來,這兩人同樣也是活人。
就在此時,小男孩從柴房中走了出來,依舊是在抽泣。
連英看著他,問道:“這種情況,這些天是否也遇見過?”
小男孩搖搖頭:“沒有,每天夜里我都睡得很熟,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我爹我娘,他們…”
“沒事,只是受了驚嚇。”連英皺眉。
每天夜里村民都在笑,可是為何這個小孩沒笑?
剛才那個鬼物說聞到了恐懼的味道。
難道他是以人的恐懼為食?
“若真是這樣,那倒也能解釋的通。”連英想著,吩咐嚴不惑去其他村民家里看看,只找那種家里有小孩的。
不多時,嚴不惑回來。
“師叔,那些家中有小孩的家里確實有哭泣聲,都是孩子在哭。”
“果然如此。”連英點點頭。
這樣一來,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你、你們…”
那對夫妻突然清醒過來,一臉不解的看著連英幾人,眼中有著迷惑。
“你、你…!”
突然間,他們指著小男孩,表情變的有些猙獰,更多的則是怨恨。
小男孩受了驚嚇,連忙躲在嚴不惑身后。
嚴不惑護著小男孩,對他們怒目而視。
那對夫妻忍不住退后幾步,眼神驚恐起來。
面對手持長劍的嚴不惑,而且還顯得十分憤怒,尋常的農夫難免畏懼。
一陣冷風吹來,冰寒刺骨,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夜深了,早點休息吧!”男人擺了擺手,帶著女人走進臥房,關上了門。
見他們都走了,小男孩才探出腦袋,看著嚴不惑。
“我怕…一個人不敢睡。”
嚴不惑猶豫了下,看了眼連英,見連英點頭,他才說道:“不怕,今晚你跟我們一起睡。”
“嗯,謝謝大哥哥。”小男孩點了點頭。
幾人回到屋子里,一言不發。
小男孩躺在床上,望著幾人,小聲問道:“你們不睡嗎?”
連英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他看。
小男孩被看的心里發毛,連英才說道:“你趕緊睡,我們守夜。”
小男孩點點頭,不敢說話。
過去良久,他才慢慢睡著。
一夜無話,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小男孩就已經醒來,開始燒水準備早飯。
他還特意問過連英幾人,是否要在他這里吃過早飯再走。
不過卻被連英拒絕了。
這天早上,連英問過小男孩是否還記得昨晚的事情。
小男孩搖頭,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還很奇怪為什么自己不是睡在柴房里。
至于他的爹娘,雖然也早早醒來,但只是坐在屋子里發呆。
問他們什么也是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的盯著正在干活的小男孩看。
他們的眼中滿是怨毒,恨不得吃了小男孩。
看這樣子,很可能他們大兒子的死真的跟小男孩有關。
只是小男孩也是他們的孩子,雖然怨恨,卻又無可奈何。
隱晦的問過其他村民,還有他們家的孩子。
對于昨晚發生的一切,他們什么也不知道。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見連英幾人不愿吃早飯,小男孩便開始給他們指路。
他說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出去。”
“嗯,就此別過。”連英點點頭,帶著兩人離開。
小男孩站在原地,目送幾人離開,直到看不到身影,他才轉身回去。
走在路上,嚴不惑問道:“師叔,這就完了嗎?”
陳婷婷也問道:“師叔,我們真要走?”
連英不答。
看起來似乎一切都解決了,很順利的解決了。
一切都圓滿結束,是該撤了。
然而…
連英知道,一切并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