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荒村
這突然一聲響雷，嚇到了不少人，就連拉車的馬匹都忍不住嘶鳴。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幸好車夫及時拉住安撫馬匹。
吳莫寒左右四顧，遠眺而去，他指著遠處，“那里好像有個村莊？”
連玉池跟著看過去，陰沉的天而且又快晚上，光線并不好。
他只能隱約間看到遠方好像是有一個村莊若隱若現，有些不真切。
“我帶幾個人過去看看，你們在此地等候。”吳莫寒說著，叫了幾個內勁武者跟隨。
連玉池塞給吳莫寒一個錢袋，“若是可以，把這些錢給他們，讓他們騰出幾個房間。”
吳莫寒點了點頭，帶人而去。
不多時，吳莫寒一人騎馬而來，還隔著十多米的距離，只見他對著連玉池點了點頭。
連玉池明白，立刻整頓車隊，朝著村子而去。
剛到村口，他就覺得不對勁。
村子里空蕩蕩的，滿地的枯黃落葉，破敗而荒涼。
一個車夫把韁繩綁在村子邊的一個木樁上。
卻哪知那馬只是一扭頭，木樁就斷了。
這木樁早已腐朽，斷裂處參差不齊，發黑發臭。
“這是個荒村？”連玉池問道。
“嗯，是個荒村沒錯，剛才我們已經檢查過了，一個人也沒有。”吳莫寒點頭。
他又說道：“如今這世道，有個荒村并不奇怪，前幾日在龍商城不還有大量難民從西川而來？
恐怕不止是龍商城，南嶺其他大小城池怕是都有不少難民。
要說荒村，恐怕如今的西川更多。”
關于西川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天災不斷。
先是六月飛雪，緊跟著又是赤地千里顆粒無收，然后又是碗大的冰雹從天而降。
毀了不少房屋不說，還死了很多人。
光是聽聞這些消息，吳莫寒就能想象出西川的慘烈景象。
這些小村子不像城池，但凡一點小災小難就有可能迫使村民搬遷。
有可能是一場疾病，也可能是猛獸作亂，就更不用說是天災了。
吳莫寒又說道：“這邊地形我已經觀察過了，地勢平坦，不用擔心有人在此設伏。
夜里我會安排那些人輪班守夜，你若還是不放心，今夜我不睡便是。”
轟隆！
又是一聲驚雷響徹天際。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連玉池只能點頭同意。
“那便辛苦吳大師了。”
“無妨。”吳莫寒擺了擺手，顯得很是大氣。
其實他很想說，就你跟燃山派那點過節，根本不至于鬧出人命。
雖然后來那個護法的侄子栽贓，說是連裘跟連彭輕薄了他的女人。
但是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如今連玉池的生意已經被毀，他們該出的氣也算是出完了。
他就有點不理解連玉池為何要弄得這么緊張，小心翼翼。
本來以他如今的武學成就，也根本就不會做護衛這種事情。
奈何幾年前連玉池對他有金錢上資助的恩情，否則這事他根本也不會管。
很快，車隊駛入荒村。
因為剛才木樁的問題，幾個車夫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才發現兩棵還算結實的枯樹，把馬匹拴在那里。
仆從也開始進屋檢查，找出了幾個還能住人的房子，打掃一下就這樣將就一晚。
連玉池也在安排人去撿些干柴，一會可能要下雨，必須備足柴火。
“夜里天寒，多點些火取暖。”
仆人們領命而去。
連玉池又說道：“我看村子中間有一口水井，去打些水來生火做飯，多打幾桶，燒一鍋姜湯驅寒，讓大伙都喝些。”
“是。”
幾個仆人提著水桶朝那口井走去，準備打水做飯燒姜湯。
夜幕降臨，村子里也燃起了篝火。
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吃飯，幾個武者守在周圍。
等到一些武者吃完之后，就換他們過來吃。
連彭看到連裘還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他心里就起了個主意。
他來到吳莫寒身前，先是恭敬行了一禮，然后就開始吹捧，直到吳莫寒被捧的臉上笑出了一朵花，他就趁機讓對方露兩手。
其他幾個武者聽到，也開始跟著起哄。
“是啊！吳大師，您就露兩手唄！”
“聽聞吳大師早年還去過中原，在中原武林也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如今在龍商城您也是響當當的大人物！”
“據說燃山派跟其他各大門派還多次拉攏，都被您給拒絕了！”
“我們幾個也都是習武之人，雖不及您這般境界，但也心生向往！”
“是啊，您就露兩手讓大家伙都見識見識唄。”
一時間氣氛被炒熱了，所有人都以一種期盼的目光望著他。
吳莫寒也不好拒絕。
“好！那我就隨便露一手，讓大家伙長長眼！”
這里是個荒村，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來試試手。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一個廢棄的磨盤。
索性直接走過去，運起掌力。
只見他熊掌大的手掌微微泛紅，口中一喝，一掌拍了過去。
砰的一聲，這磨盤頓時四分五裂，還飛濺出一些碎石。
再看剛才擊中的位置，明顯有些發黑，這是被高溫燒出來的，上面還冒著熱氣。
顯然這個吳莫寒不止練了掌功，肯定還有配套的內功心法。
雖然不及連英幾個回合下來就把房子拆了，弄的跟大爆炸一樣夸張，但一個普通人能練到這種地步確實非同一般。
當即叫好聲不斷，稱贊連連。
吳莫寒很享受這種被眾人吹捧的感覺。
有了他先露一手，其他武者也按耐不住，紛紛展示絕活，場面一度熱鬧起來。
連玉池看到這一幕，心中最后一絲陰郁也消失不見，帶著身邊的婦人進屋休息。
見這些武者都是各個身懷絕技，連裘心里也安定了一些。
看了眼連彭送他的黑色玉石，他搖了搖頭。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最后玩的累了，大家也紛紛回屋休息。
除開吳莫寒一夜不睡之外，另外十五個武者分成兩撥輪班守夜。
一間土屋之中，里面燈火通明，足足點了好幾盞燭火，外面更是插了很多火把。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武者們剛剛輪班。
一陣風呼嘯而來，吹開了土屋破舊的木門。
木門搖晃不止，吱呀吱呀響個不停。
外面的風有些大了，吹滅了好幾個火把。
連裘被木門晃動的聲音吵醒，搓了搓眼睛下床關門，卻突然一陣尿意襲來。
“都怪爹，晚上非要讓我喝那么多姜湯。”他心里埋怨了一句，看了看屋外。
因為剛才滅了幾個火把，外面并不怎么亮，而且風聲不止，剩下的火光也晃來晃去。
昏黃的火光忽明忽暗，照在寂靜的荒村之中。
滿地的枯敗落葉，還有那斑駁破裂的土墻，莫名的讓人心里有點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