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事,給他刀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曹鶴有點不能理解高言的做法,想來給這人銀子無非一個利誘,等到了地方自然可以殺之取回。
但給了刀,這要是發起狂來,就難以收拾了。
“無妨,想他一個也木西,就算手中有著刀也對付不了你這入流的身手吧?”高言瞄了眼曹鶴,眼中有些對曹鶴敢于質疑自己的不滿。
“也是,一個從未用過刀的新仔,不用兩招我就能將之殺了。”曹鶴被頂了一頂,卻很受用,也覺得自己方才確實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咦?還是有點想法的,可惜,不知道面對的是什么,這些手段不過自欺欺人罷了。”高言看著趙峰用刀將散落在地上的繩索逐一挑起,搭在棺材上,隔著遠遠的,就是不想接近。
“真有邪祟,又怎么是這區區一柄鋼刀就能阻攔的呢。”曹鶴也在一旁點頭。
不論這后面的人是怎么談論的趙峰,趙峰現在可是十分地專注。
用著刀尖挑著繩索,盡量不接觸這詭異個棺材,拖延自己直接碰觸棺材的時間。
“剛過來抬棺的時候,已經近距離接觸過著棺材了,想來當時那五人出事,而我沒事,就說明有金手指的情況下,最起碼比普通人抵抗的時間要長。這是一點優勢,更是這高言所容易誤判的地方,可以大作文章。另外,最妙的就是刀已經到手了,到時候是直接砍還是間接坑都有了選擇的可能。”趙峰想著,注意力大半放在棺材上,小半則是放在了周圍的環境上。
“就從那幾位的從容來看,顯然是覺得對上拿刀的我也不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再有剛剛那簡直可怕的飛石,大概率是能一只手放倒我的那種武道修為。”
趁著用刀推著繩索糾纏在一起的機會,趙峰逐步轉移著自己的位置,從正面逐漸地移動到了棺材的側面。
“嘿,小動作還挺多。可惜鄉下小子,根本不知道內功的可怕。”曹鶴發現了趙峰的動作,只是冷笑一聲,也沒有多說什么。
在曹鶴眼中,這趙峰就算現在跑路,也依然躲不過自己的飛石,混著內功的石子彈射出去,活生生打死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畢竟真理都在飛石的覆蓋范圍內。
最后的綁繩子可是用刀綁不了,起碼趙峰是綁不了。
深吸一口氣之后,趙峰小心翼翼地上前,將繩索給捆綁好,還打了個花蝴蝶結。
“這邊綁好了。”趙峰再怎么拖延,這活計還是要干完了。
“看來那棺材用了五人的血食之后,確實是進入沉睡期了,可以上前了。”高言觀察了趙峰整個操作流程,還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再看看趙峰,還活蹦亂跳地站在那,心中暫時放心。
“那高管事,我們下一步?”曹鶴望著高言。
“我身上還有幾道鎮靈符,等下上去貼了,由你們幾個抬到西峰處,要快。”高言抬頭望了望太陽,從懷中掏出三枚符紙,交給了曹鶴。
“有著這符,就沒問題了。”曹鶴接過了符,分發給了兩名護衛。
有了符紙在手,兩名護衛的臉色也變得有底氣多了。
三人以曹鶴為頭,直往趙峰所在行去。
等到接近紅玉棺材處時,還是不由地放慢了腳步。
三人的呼吸不由地稍微急促了起來。
等到手中捏著的鎮靈符沒有反應,這時才重新鎮靜下來。
等到三人將鎮靈符貼在了棺材之上,這時不由整齊地松了一口氣。
“呼,從去年近距離干了只小鬼之后,好像再也沒有如此緊張過了。”
“嘿,這棺材哪是那種小鬼能夠比擬的,要我看,怎么都得去到大鬼的層次了。”
似乎是心理壓力太大,兩個護衛開始交談起來。
旁邊抱著刀站著的趙峰不由地將耳朵都豎起來了。
“好了,別閑聊了,趕緊將這棺材抬走了。”曹鶴沒好氣地將這兩名護衛的對話打斷,然后將目光轉向了趙峰。
“還有你,把刀拿回來,去前面扛著。”
“不,這刀說了給我的,我還要拿去賣錢!”趙峰聞言,抱著刀后退了幾步。
“媽的,要不是還指望著這小子出力抬棺,真想現在就一巴掌拍死這貪財鬼。”曹鶴額頭青筋暴起,吞了口唾液,把強烈的殺人欲望給鎮壓下去。
“你小子想死是吧?”被拿走刀的護衛頓時大怒,這刀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用油保養的,這低賤的也木西居然想從他這里搶東西。
“剛剛說了把刀給我的。”趙峰再次抱緊了刀,盯著對面的三名護衛,那樣子像極了護食的小貓。
站在遠處的王林看著那三名護衛沒有開始抬棺,反而又跟那也木西對上了,不由地用手扶著額頭。
“這曹鶴是怎么辦事的,抬過去之后要殺要剮不是一句話的事,現在有什么好爭的。”
“好了,小子拿好你的刀,去前面抬著!”曹鶴失去了耐心,將這話題終結,只是眼底的兇光已經到了掩飾不住的程度。
趙峰將刀掛在腰間,走向了棺材。
三名護衛到了各自位置,準備起棺。
“來了!”靠著東扯西扯拖延時間的趙峰終于等來了自己想要的狀態。
邪氣入體!
趙峰拼命后退。
其他人還稍微楞神的時候,紅玉棺材上貼著的三張鎮靈符直接化成灰。
棺材上蓋直接飛起,一股肉眼可見的黑氣從棺材中噴涌而出。
被黑氣所籠罩的繩索,逐步變黑脫落在地。
“鬼氣!”看見這仿佛劇毒一般的黑氣,曹鶴到底是有見識的,從懷中掏出一枚符紙,趕忙將手中的符紙一甩,連著往高言的方向奔去。
隨著符紙飛出,那黑氣落下的速度點緩上了一緩。
靠著這個時間差,曹鶴和一名護衛成功脫離了鬼氣覆蓋的范圍。
另外一名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了,稍微一楞神的情形,就被黑氣給噴了個正著。
等到黑氣散去,這名護衛臉色慘白,直接向后撲倒,衣物都腐爛掉落在地。
回頭看見這一幕的三人應激之下跑的飛快!只恨爹母親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只是這鬼氣只有一波,噴完了就沒有了,也沒有其他什么后續,只是隨著時間飄搖著上了天,最后逐漸淡薄消失。
隨著鬼氣的消失,森森的白骨如同噴泉一般從紅玉棺材中噴涌而出,落到了地上,堆成了一堆。
伴隨白骨噴涌出來的,還有著衣服。
那是礦工常穿的土裝,最為方便做事。
“果然是吃人的棺材。”眾人心頭都升起了這個念頭。
隨著最后五個白骨骷髏頭落在了白骨堆上,那棺材的蓋板就凌空飛起,落在了棺材之上,再次嚴實合縫。
遠處,曹鶴帶著剩下那名護衛跑回了高言處,正在你看我我看你時,那高言輕咳了一聲,正想說些什么。
他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燃了起來。
“不好,快走,這邪祟已經追過來了。”高言將手中燃燒的符紙往天空一扔,就大喊一聲,轉身奔逃。
西邊的趙峰看見高言扔出了一團火球,心中一沉,再次跑路。
“這鬼物還會變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當別人在跑路的時候,你也跑路,準沒錯。
一群人的狂奔疾跑之下,五百多米的距離幾十個呼吸之間就跑完了。
登上西邊的山丘,趙峰慣例回頭看向紅玉棺材的所在。
那里哪還有什么白骨京觀,只有那紅玉棺材靜靜的落在地上。
“難道剛剛的是幻覺?”趙峰有點不能理解,拿著手中的長刀往地上一劈,一條輕痕出現在泥土地上。
“果然不是幻覺。”趙峰肯定剛才遇到的事情絕對不是幻覺,此時,高言的話語遠遠地傳來。
另一邊,高言氣喘吁吁地對著曹鶴說“你趕緊回去家里傳個話,有鬼物出現在了老場口,鎮靈符對付不了!”
“是!”曹鶴大聲應著,作為已經入流了的武者,方才的速度還沒有到他的極限。
“對了,最好能請動黃上師,這鬼物絕對不是一般的鬼物,其他人,我怕不保險!”高言再次強調。
“請上師,這么說來,他們家族的人有著能夠對抗鬼怪的力量。”趙峰在遠處聽著高言斷斷續續的話語,眉毛擰作一團。
見識了那紅玉棺材吃人吐骨的境況,還能找人來應對此事,而不是逃離此處封閉通道,想來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些東西了。
“底氣足,手段多,這些管事家族真是個麻煩。”趙峰翻過山丘,將自己身形隱藏好,看著手中長刀的映出自己的倒影,
“還有,現在想來,那高管事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燃,早就顯示這些東西并不一般。”趙峰越是想,就越驚訝。
這高管事明明有著能夠對付,起碼是應對的手段,卻還是用刀威逼自己前去探路,這人心中恐怕也木西的命還不值他手中的一枚符紙。
再想深一層,這高管事帶著一伙人不待在礦場,而是在抬棺的路上徘徊,莫不是這一切都在這高管事的算計之中?
“這高管事看出不對,用銀子來勾引六名也木西賣命?”趙峰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差“不,甚至來說我們出事了,這高管事連這點銀子都不用出,我們抬棺的不出事,恐怕回來就得在這路上面對高管事這伙人了。”
“還真是惡毒啊,反正不管出不出事都可以往鬼怪身上推,好處全給他們吃了。”趙峰自覺已經認清了高管事這群人的真面目,不做點什么,滅了高管事,趙峰覺得自己接下來很難在這礦區活下去。
“從礦場到高氏家族,不過小半天腳程,這情急之下,怕是一兩個時辰就到了高氏家族。”趙峰抬頭看了看天,這太陽已經快到中天的位置,地上的草木虛影開始出現傾斜拉長的情況。
“不過看著天,今天如果那上師在的話,應該能夠趕到。”趙峰將地上的長刀抓到手里。
這長刀用粗鐵打造,遠看看不出,此時拿近了,就能看見有著細密的起伏在長刀刀身上,那刀鋒處,還有著細小的缺口。
這長刀絕對算不上好,但是光是拿在手中就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趙峰看著長刀刀身上倒影出來的陣陣影像,心中有股欲念被放大了。
“既然上師是要請的,而不是長期駐扎在此地的,那么這上師和鬼物之間的戰斗應當少見,可以通過這一戰略微窺探這世界的具體情況,必須趁早見識一番,才能謀劃接下來的行事。”趙峰下定了決心,提起長刀,環視周邊,看見不遠處有一處小溪緩緩流下,如此劇烈的奔跑,再停下來,身體就傳來疲憊和饑餓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