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除蟻

　　和除白蟻的大叔達成協議，王郁川上了他的車。

　　貨車里彌漫著一股臭味，不知道是大叔的體味還是那些除白蟻藥物的味道。

　　大叔將車發動，開始和王郁川攀談了起來。

　　“年輕人，我叫艾倫，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要跟著我？”

　　“我叫安立奎，就是想以后也找一份除白蟻的工作，所以看到你就想學學。”王郁川胡謅道。

　　“別瞞我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是想跟著我去那幢大樓里。”

　　王郁川點點頭承認，艾倫突然將車子停下了，話鋒一轉，有些嚴肅地說：“那幢大樓里都是些兇惡的巴爾干幫派成員，我不想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也不想你牽連到我，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郁川果斷地說：“放心吧艾倫，我只是要去找個人，你看我像是什么壞人嗎？我不會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連累到你的。”

　　艾倫還是沒忍住王郁川的金錢攻勢，重新發動了汽車，決定冒一點點風險拿下這筆外快。

　　車子緩緩開到大樓樓下，剛剛攔住王郁川的兩個光膀子男又冒了出來，敲了敲車窗。

　　艾倫將車窗搖下，堆笑著說：“有人讓我過來除白蟻。”

　　高個男看了眼貨車上的廣告，便揮了揮手，示意艾倫和王郁川下車。

　　花臂男說道：“你們待會兒可要把活做好，鬼知道這幢樓里到底有多少白蟻，我真怕哪天在睡夢里被塌掉的樓給埋掉。”

　　艾倫指了指貨車車廂，拍了拍胸脯說：“我這兒有最專業的工具和藥物，一定會把白蟻殺得干干凈凈，放心吧。”

　　高個男點點頭問道：“你們是去幾樓？”

　　“8樓東側，那兒有兩戶人家里白蟻成災了。”

　　這時，王郁川插嘴道：“還有賈斯帕·列夫家，不過我忘了他在哪一層。”

　　高個男和花臂男對視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可能。列夫先生家怎么可能會有白蟻？”

　　艾倫瞬間臉色就變了，心里盤算著要是被懷疑就將王郁川給賣了，不過王郁川趕在他之前又說道：“沒有什么不可能的，這幢樓里已經出現了白蟻，它們的擴散速度很快，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當你看到一只白蟻的時候，就意味著已經有成千上萬只白蟻藏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那兩人“噢”的一聲，高個男說道：“似乎有些道理，可能他的確說過這事，不過我不太記得了。”

　　然后他接著說：“你們待會兒去那兒的時候搞快點，他的房間在10樓中間位置的1023號房，清楚了嗎？”

　　艾倫忙道：“明白明白。”

　　然后他打開貨車車廂，從里面拿來一堆藥物，跟王郁川一起走進了大樓里。

　　一走進大樓，王郁川就看到不少身形消瘦、眼窩深陷的白人在樓里游蕩，在大樓入口處不遠就有一部電梯。

　　兩人走進去，艾倫按了下8樓，王郁川接著就按了下10樓。

　　艾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你打算干什么？”

　　王郁川從口袋里掏出三百美元，將它們撕成兩半，然后把一半的錢交給艾倫，另一半裝回自己的口袋里。

　　“艾倫大叔，這是我的定金，待會兒你在八樓動作可別太快，我找到人了就會來八樓找你。要是你扔下我一個人走了，可就拿不到這錢咯。”

　　艾倫不再說話，王郁川的拉丁裔身份在這個東歐幫派成員聚集地里尤為敏感，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王郁川不要搞事。

　　電梯到達八樓，艾倫走出轎廂不斷回頭，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重新合上。

　　王郁川到了十樓。

　　他走出電梯，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這臺電梯位于大樓的中部，也就是賈斯帕·列夫住的區域，出了電梯后，是曲折的三條走廊，每條走廊兩邊都是房間。

　　他隨便選了一條走廊，查看著兩側房間的門牌號，卻發現這里的門牌缺損嚴重，而且極為混亂，根本找不出什么規律。

　　沒辦法，他只能像找迷宮的出口一般一間間地看過去，一路上他撞見了不少人，不過那些人看到他手里抱著的除白蟻藥，也沒有理會他，不過王郁川倒是覺得這些人走路搖搖晃晃，一個個神神道道的樣子，挺不自然的。

　　就在他為找不到賈斯帕·列夫的房間而感到煩惱時，大樓下面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

　　一輛漆黑的商務車開到了花壇邊上，從上面走下來四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人。

　　守在樓下的高個男和花臂男看到這架勢，當即就走上去準備攔住他們，但那些黑衣人直直地朝他們走過來，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藏在西裝下的右手就齊刷刷地掏出了裝上消音器的手槍。

　　幾聲射擊聲響起，兩個守門人就被干掉。

　　黑衣人利落地將他們的尸體拖到一旁的墻角，找來一張廣告布蓋了起來。

　　然后朝著電梯走去。

　　與此同時，王郁川剛剛走完了中間的這條走廊，一無所獲，接下來他選擇了靠近大樓正面的這條走廊。

　　這里靠外的房子有窗戶對著大樓前方，視野開闊，賈斯帕·列夫作為幫派成員，似乎地位在幫派內還比較高，應該會選擇住在這一側。

　　于是王郁川作出了決定，從另一頭重新搜索起這條走廊。

　　當他走到走廊中段時，一下子跟一個剛出門的人迎面撞了一下，那人穿著一身防護服，還戴著護目鏡和口罩，身上有一股濃烈的刺鼻氣味。

　　王郁川沖著他走出來打開的門朝內一看，里面有幾個人同樣全身防護，正搗鼓著一堆瓶瓶罐罐，隱約還看到了一堆燒瓶和正燒著的酒精噴燈。

　　這是在干啥？

　　王郁川想到以前看過的某美劇情節，猜測這里或許是個制毒窩點。

　　那人看到王郁川的樣子，一下子警惕了起來，用羅馬尼亞語喝問道：“你是什么人？”

　　或許是王郁川的拉丁裔膚色讓他感到警覺，最近他們幫派和周邊區域的幾個幫派時有摩擦，原因正是他身后房間里的東西。

　　因為掌握了新的技術，他們幫派能夠直接產出質量高、成本低的毒品，這些東西流入市場，對整個紐約的地下黑市都造成了沖擊，所以近來幫派里的幾個大佬正商量著怎么進一步鞏固成果，賺取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