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千云生和笑頭陀這邊一唱一和,看似把眾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但顯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
只見得催命鬼就臉露冷笑地道:“說了半天,我看也沒說出啥確切的消息來,到底是誰還是弄不清楚。”
說完忽地站了起來,哼聲道:“我看大家與其在這里談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按我說的,把那些有可能性的全都抓起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也比大家在這里神神叨叨,最后還是啥結果都得不出來的好!”
前面催命鬼就針對千云生有意挑釁,這一會又蹦將出來大吵大鬧。
不過千云生見他跳了出來,卻不驚反喜,冷笑道:
“這件事情也不過就半個時辰而已,閣下就如此急不可耐?就算是毫無幫助,想來也不至于耽誤了閣下什么事去。”
“莫不是閣下心中有鬼,所以才一味要阻止我們查探?!”
“你!”
其實千云生這般針鋒相對也是有所考量,現在催命鬼既然有心挑事,包括之前就對他處處針對,他要是顯得太過軟弱,一味退讓,恐怕反而會對他不利。
更何況既然他已經對催命鬼有了懷疑,自然樂的和對方之間有些矛盾。也只有這樣,回頭他針對有催命鬼什么調查動作,才好有所掩飾。
其實他這里有這個想法,催命鬼那邊何嘗不也是這個想法,因此場中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只見得他們一個怒發沖冠、一個神色冷峭。毫不相讓之間,有種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來。
“鏘!”
果不其然,突然從虛空中,一只金鐵般的大手突兀的冒了出來,朝著千云生抓去。
不過令大家都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半路上被一個酒葫蘆和一柄折扇架住。
“老二、老十,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催命鬼面容更冷,逼視著將他擋住的薄情書生和酒癲子,一時間暴跳如雷。
而薄情書生卻唱起了白臉,頗有大局觀地道搖頭道:“老五,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
“再說了,大家有什么意見,嘴上說說就是。舞刀弄槍的,是嫌笑話還讓旁人看的不夠多嗎?”
他這話表面是在斥責催命鬼,實際上是連千云生也罵了進去。
千云生聽了薄情書生這話,則冷冷一笑。他這會假意面容陰沉的盯著催命鬼,擺出一副這事絕不會善罷干休的樣子來。
而酒癲子則在一旁不知是勸架還是拱火,哈哈一笑地道:“老五,我這是為你好,我怕你出手也就是算了,到時候卻打不過人家,何必自取其辱!”
“你......哼!”
酒癲子這話一出,頓時催命鬼面色更加難看。
不過一方面現場看樣子已經不可能打得起來,另外其實催命鬼也并是真的想打。
因此他干脆住了手,冷哼道:“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野種罷了,也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千云生既然對于對方已經起疑,自然毫不相讓地冷笑道:“還不知是誰在裝神弄鬼,你要是心中沒鬼,何必怕我算完?”
催命鬼眸色一沉,剛想繼續說話,就聽得聶三娘在一旁打圓場道:“行了行了,老五你不愛聽,不聽就是。被你這么一耽誤,這半個時辰可過了一半,回頭都問不了幾個問題了。”
說完眼神中帶著一股濕漉漉的煙火氣,嗓子軟膩膩的朝著千云生笑著道:“黑面你是不知道,老五就是個粗人,但你要是說他是什么幕后黑手,那可真是冤枉他了。”
“在云海城誰不知道,冰姐姐對男人可是不假辭色。這個老五就算想要混進冰姐姐的洞府來,照我看啊,那恐怕也是殊為不易!”
聶三娘這么一打圓場,千云生也借坡下驢收回了目光。
畢竟對他來說,其實他的目的也只是先弄出點沖突,制造出他和催命鬼不合的假象就行了。
其實他現在也不想立刻就和催命鬼動手,否則眾目睽睽之下,還會將黑澤妖龍暴露出來。
因此他輕哼了一聲,對于催命鬼根本就不再理睬。
至于催命鬼那邊,他見聶三娘給他使了個眼色,知道今天讓他來攪局的目的已經達到。
因此也冷笑一聲,盯著千云生一拂袖袍,又撂下一句狠話地道:“小白臉一個罷了,也就虧得你們信他。”
“要我說啊,這接二連三的怪事,都是他來了之后發生的。因此最有嫌疑的反而就是他,你們別的人不查,也得好好將他查查!”
說完轉身就走,直接就飛出了洞府沒了蹤影。
千云生見催命鬼離開,對著眾人冷笑道:“我倒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反正我也不耐煩管這些事情。”
“我來前師尊就曾有命,讓我好好的將生魂液的事情弄好,別的事情盡量不要參與太多。”
“要不此事諸位自去查問,我就呆在云海城中。要是諸位覺得我有什么嫌疑的,也可以來找我,但問不妨!”
千云生這么一番以退為進,反而讓眾人都面色有些尷尬。
其實就算薄情書生和聶三娘的心中早就有此想法,否則也不會故意安排催命鬼弄出這么一出鬧劇出來,但是他們既然唱得是白臉,自然表面上還是得端著。
至于笑頭陀更是長笑道:“黑面你說的是哪里的話,冰仙子這里一看就是熟人動手。雖然你跟她有一面之緣,但我聽三娘說,似乎過程并不算太過愉快。”
“再說你這些天都在云海城中活動,見過你的人也不少,想來這些都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我覺得其實老五也不見得就不知道這些實情,只是他這人一時話趕了話罷了!”
笑頭陀說完,薄情書生也點了點頭道:“大家還是要團結一致才是,行了,目前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緊繼續吧!”
“對!”
薄情書生這么一提醒,讓眾人都反應過來繼續盯著千云生。
其中聶三娘抓緊時間道:“我問一個關鍵問題,那冰姐姐到底是何人所害,不知能不能問出什么消息?”
千云生點了點頭,剛才一番沖突已經讓他有了方向,讓他準備回頭重點就開始調查這個催命鬼。
因此現在來說,既然試探眾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他自然樂得把話說得再云山霧罩一些,保持住自己的神秘形象。
再說空空兒那邊也是希望千云生能低調查案,不要過度刺激對手。否則萬一對手這邊不管不顧的立刻發動,對于他們其實也不見得有利。
因此他又裝模作樣的撥弄了半天后道:“諸位請看,此乃是一個忠字。”
“忠字所謂其心在中,乃是配位之兆,看來我云海城的內部倒沒有什么問題。”
說完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若要是這么看的話,很有可能害這冰仙子之人,恰恰是來自我云海城之外了!”
“哦?”
千云生這話說完,見眾人表情各異,心中偷笑,暗道自己攪亂眾人視線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剛準備繼續再進一步說一說自己的想法,把水攪再渾一些。
只見得突然冰仙子的洞府內,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陣大風似的。把攝魂幡下所有的靈砂全都被吹起來不說,就連圍在四周的黃紙符箓也都突然“哄”的一下燒了個干凈。
而本來懸浮在靈砂之上的攝魂幡,這會也縮了回來,如流星似的重新飛回到他的體內。
千云知道,這應該是時辰已到,所以阿古和黑澤妖龍才假意弄出了個事情結束的樣子。
于是搖了搖頭道:“諸位,看來半個時辰已經結束。諸位還想再問什么,就要等七天之后才可以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