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僧見幽萍圣女自告奮勇,都紛紛念道:
“善哉!善哉!”
慧性還以著自己之前和問心珠溝通的失敗經驗,和幽萍圣女叮囑了兩句,才看著她朝著高塔而去。
只見她慎重其事的來到高塔下,并不急著先與問心珠溝通,而是拿出一個香爐來。
這香爐極為的精致,上面雕著兩只活靈活現的青鳥。除了羽毛栩栩如生之外,其中一只青鳥的嘴上還銜著一枝靈芝,另一只嘴上則銜著一柄如意。
幽萍把這香爐拿了出來,輕輕一摩擦爐壁,香爐的兩個青鳥仿佛就像是在爐壁上活了過來,在爐壁上飛舞。
隨著這青鳥的飛舞,那枝靈芝和如意就碰在了一起,立刻間就有一股幽幽的清香從香爐中飄了出來。
幽萍見香爐已經點燃,就輕輕的一送,這香爐就悠悠的漂浮到她身前的空中。
安排好了香爐之后,只見她才開始雙手十指并攏,身形的姿態莊嚴又肅穆。她雙手十指朝天,眼簾微闔,嘴唇微動,開始誠心與問心珠溝通起來。
又過了一會,幽萍才整個人從入定般中重新醒來。
這一次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微愣之后才輕輕一招,把香爐收起,退了回來,朝著諸位道:
“我已經和問心珠聯系上了,不過先要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告訴諸位,慧見師兄已經圓寂了。”
眾僧一聽都面露戚色,一個個阿彌陀佛起來。就連千云生聽了,也面露驚異。不過他很好的掩飾了下來,狀做悲痛的也一起默默禱告。
慧空表情悲戚,他似乎不太能接受的最先發問道:
“是不是邪佞作祟,表面上放出靈鬼與我們在外面爭斗,實際上卻偷偷潛入塔中對慧見師兄下了黑手?”
千云生聽了,心中對著慧空翻了翻白眼暗道:
“還真把我們想得夠神通廣大的......果然這種事情,讓我們出來背鍋是最好。這還真是啥都沒干,就惹了一身騷啊!”
幽萍圣女輕輕一嘆,搖了搖頭道:
“慧空師兄節哀,此事跟慧見師兄的選擇有關。具體情形,等進去以后,見到問心珠,就一切都明了了。”
她正這么說著,寶塔的大門仿佛無風自開似的,輕輕的滑開。
眾人見高塔的大門打開,互望了一眼,還是慧遠當先帶著眾人一起魚貫著的走進了高塔的里面。
眾人進去之后,除了看到山河印上坐著的問心珠的小人幻象外,還有就是坐在山河印旁慧見圓寂的軀殼。
眾人見了這軀殼,心中不忍,更加低頭阿彌陀佛起來。
那問心珠的小人看在眼里,輕哼道:“無我者非我、非我所,非我之我。”
“這人已經追求大道而去了,留在這里的軀殼,既是他也非他,你們雷音寺眾人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吧?”
眾僧被問心珠那么一呵斥,反而安靜了下來。
只聽那慧空不忿的問道:“還請器靈示下,我師兄到底是怎么死的?”
問心珠眉頭一皺,似乎并不喜歡慧空的問題,勉強回道:
“我剛才說了,他是追求大道而亡。你們難道不知道,我等仙器渡劫時,最重要的乃是渡心劫嗎?”
“他正是在幫我圓滿心劫的時候,因道法不深,導致道心崩潰而死的。”
眾僧聽問心珠這么說,一時間都有些面面相覷起來。
而慧性仿佛是要確認似的再次發問道:“你是說慧見師兄他道心不堅,所以崩潰而亡?”
眾僧也一齊朝問心珠望去,要知道道心不堅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指責,這甚至涉及到和尚的清譽。
問心珠兩眼一翻的朝著提問的慧性看去,沒好氣的回道:“我什么時候說過他道心不堅了?我說的是他道法不深,所以道心崩潰。”
眾人這才咀嚼出味來,不由得默默思索這其中的不同。
還是幽萍圣女在一邊嘆息道:
“我想起來了,這仙器渡劫其中有一道極為神秘的關口,就是心劫關。但是具體是什么,典籍中語焉不詳,似乎每一件仙器都不相同。”
問心珠聽幽萍圣女這么一說,才面色好了點,拍手稱道:
“還是你這個姑娘博學,現在我就是遇到了這個難題。可惜的是慧見想要幫我卻失敗了,不知道你們能幫得了我嗎?”
眾人一時都覺得有些奇怪,慧能越眾而出的問道:
“不知是何難題?”
問心珠一仰頭,淡淡地說道:“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你自己來感受一番。”
說完,就對著慧能輕輕一吹,只見他立刻就呆如木雞般立在了當場。又過一小會,大約也就短短跺腳的時間,慧能才再次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慧能立即盤膝坐下,不一會兒,頭頂就冒出了朵朵青氣,直過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只聽他一邊苦笑一邊感慨道:
“我現在終于知道慧見師弟是如何圓寂的了,師弟還真是有大毅力大果決之人,敢以身證道,師兄是大大的不如。”
慧空見慧能這么說,心中更加奇怪。不過他與慧見關系極深,因此當即也上前一步道:
“慧空也愿一試!”
問心珠看了他一眼,雖然幻影中小小的人兒把頭搖的極快,頗為滑稽,但眾人這會都不敢小瞧于它。
只聽它語氣極快,用一種頗為尖刻的聲音說道:
“慧見的遺愿就是希望你們都能試試,說不定就能幫我解了這心劫之疑惑。也算是完成他一個心愿。”
“但是說實話我并不好看你們,畢竟之前你們進入阿含像的時候,我都出手測試過你們一番,最終還只是慧見發現了我。”
“不過你既然要試,那我就滿足慧見的遺愿,讓你也來試試吧!”
說完,也輕輕吹了口氣,慧空一樣隨即就在原地呆立了起來。
慧性聽問心珠這么說,若有所思的問道:“難道說這心劫若是過不去,你的渡劫就會失敗?”
問心珠兩眼一翻,輕哼道:“渡劫渡劫,若是渡不過去,自然一切皆消,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慧性被問心珠搶白了兩句,并不為忤,而是繼續皺眉又問道:
“這么說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并不是幫你渡那肉身劫和神魂劫,而是這心劫?”
問心珠開始不耐煩的回道:
“重要自然都重要,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本體乃是問心的法寶嗎?和你們比起來,這肉身劫和神魂劫對我來說,自然要容易的許多。”
“但恰恰也因為我的本體乃是問心珠,更加是首重心問。所以這心劫對我來說,就最為的困難了。”
這一下眾人聽完,包括慧性在內,都心中明了。看來對于問心珠來說,只有助它渡過心劫,否則就算肉身劫和神魂劫能渡成功也還是會最終失敗。
就在這時,慧空從呆立中清醒了過來,問心珠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出來以后立刻也跌坐在地,點了點頭道:
“沒想到這人還算不錯,看著不太機靈,佛法造詣倒還算深厚,看來平時倒也下過一番苦功夫。”
不過夸獎完之后,卻又嘆息道:“可惜,離想要幫我,還是差遠了。”
慧空醒的也比慧能要快,只見他睜開雙眼后,也有些后怕的感慨道:
“這心劫還真是兇險,要不是問心珠推了我一把,可能我就真的步師兄的后塵去了。”
問心珠聽了,反而嗤笑道:“那也是你比你師兄大大的不如,否則真到了你師兄那個境界,我想推也推不動了。”
慧空聽了,倒也不惱怒,而是雙手合十的走到慧見的尸體身邊,口中輕輕頌咒,極為鄭重的把他的尸體收了起來。
問心珠剛想再說話,這時突然有一道血紅的火苗從它的臉上竄了起來。
它皺了皺眉,并沒有去管這道火苗,而是淡淡的說道:
“肉身劫已經開始了。”
眾人見狀,一時間都有些發愁。還是慧遠先發聲道:“既然這肉身劫開始了,那恐怕神魂劫和心劫也不遠了。”
“既然我等獨力都無法解答問心珠的問題,不如大家合力一番,或許能有一些效果呢?”
眾人聽慧遠如此說完,都紛紛覺得有理,一起朝著問心珠望去。
問心珠一邊輕輕朝臉上一按,就把那火苗按了下去。不過很快的,這火苗又從別的地方竄了出來。
它邊呲牙裂嘴的按著火苗,邊搖頭嗤笑道:
“什么時候佛法道理要靠人多取勝了?難道人多就是道理?哪邊人多道理就站在哪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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