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看到上來竟然是一名妙齡少女,宋青書不禁愣了一愣。
不只是他,六大門派這邊均是紛紛開口詢問這少女是誰。
很快,便有消息靈通的告訴眾人,這個少女正是光明左使楊逍的女兒。
“楊逍的女兒?”
“難道明教竟然連一個男子都派不出來了么?”
“女子怎么了,她既然敢出來,顯然有所依仗,不能輕視。”
“等等,楊逍的女兒?那豈不是就是他和那個峨眉派女弟子所生的女兒?”
“啊,是了,我也想起來了,據說當年…”
“噓,小心別被滅絕師太聽到!”
話這么說,但是此地人多嘴雜,滅絕師太又功力高深,豈有聽不到之理?
耳聽得一直被她視為恥辱的舊事重新提起,滅絕師太的臉色鐵青一片。
可是說話的多是一些六大門派的底層弟子,她便是想要呵斥也不好開口。
除了靜默一片的峨眉派之外,武當派這邊也是神色復雜。
當年紀曉芙和殷梨亭訂婚,結果中途卻殺出個楊逍橫刀奪愛,這件事一直被殷梨亭記恨于心。
宋遠橋看向殷梨亭,果然就見殷梨亭正目光泫然的看著楊不悔,嘴中喃喃自語:“曉芙妹子…”
看到殷梨亭這幅模樣,宋遠橋輕輕一嘆,道:“六弟,你看開一些。”
“大師兄,你叫我怎么看開!”
殷梨亭雙眼通紅地盯著明教陣中的楊逍,低聲吼道:“若不是那楊逍賊子…我早已與曉芙妹子在一起了!”
宋遠橋沉默。
這次來光明頂一行,其余人都是他挑選的,唯獨殷梨亭是非要堅持跟過來的,為的就是找機會殺死楊逍報仇。
就在六大門派議論紛紛的時候,明教這邊也不怎么平靜。
“哎喲,楊左使,你怎么沒看住不悔娃娃?”
周顛叫道:“這個武當派的年輕人可不好對付,她怎么上場了?”
楊逍眼中也是一片焦急,但是楊不悔已然登場,他便是想說什么也已經來不及,只能是時刻關注著戰場,想著如果發現事情不對,拼著不要臉面也要先將女兒救出來再說。
看到楊逍如此緊張,殷天正勸慰道:“楊左使不必太過擔憂,以教主的性子,既然親口對不悔說她應該做年青一代第一人之想,顯然說明他對不悔的功夫還是很滿意的。”
“我自然知道這些,可是…”
楊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當年與紀曉芙之事,他可以說和武當以及峨眉兩派結下了不可調和的梁子,一旦等會兒兩人交起手來打出真火,他可不一定來得及施救。
眾人對楊不悔的談論自然也被宋青書聽到。
得知眼前的俏麗少女竟然是與本派有著深仇大恨的楊逍的女兒,宋青書的神色也嚴肅起來,道:“楊姑娘,等會兒刀劍無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多謝宋少俠關心,不過…”
楊不悔微微冷笑:“你還是先練好你的太極劍法再說吧!”
“什么!”
聽到楊不悔的話,宋青書又驚又疑,“你怎么知道我派的太極劍法?”
這太極劍法自從被張三豐創造之后,還從沒有在江湖上展現過,這楊不悔又從何得知太極劍法的名稱?
“廢話少說!”
楊不悔抽出長劍道:“明教楊不悔,請宋少俠指教!”
壓下內心的疑惑,宋青書抱拳道:“請!”
話音未落,楊不悔便清嘯一聲,挺劍刺出。
這一劍速度奇快無比,宋青書只感覺眼前一道寒光閃過,劍尖已經來到眼前。
“好快的劍!”
宋青書心中大驚,下意識的隔劍抵擋。
然而他的劍剛剛舉起一半,便看到楊不悔的劍法中途轉彎,劍尖斜斜點向自己的肩井穴。
“咦!”
看到這個變招,宋青書微微一愣,只感覺這一式非常熟悉。
不過他不及細想,身形向右側一閃,躲開了楊不悔的攻擊。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楊不悔的劍招竟然再次毫無掛礙的中途變招,由刺改為橫削,攻向自己的肋部。
宋青書無奈只得再次揮劍抵擋。
一時間,楊不悔攻擊,宋青書躲,場面形成壓制。
“咦,這…”
看到楊不悔竟然壓著宋青書進攻,周顛瞪大了眼睛:“不悔娃娃的功夫竟然這么好?”
“不是不悔的功夫好,”
殷天正卻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是宋青書的劍法恰好被不悔壓制!”
“沒錯,”
楊逍此時也逐漸放下心來,道:“殷兄說的沒錯,不悔現在施展的劍法,與剛才宋青書施展的劍法當屬同源,只不過要更加高明。”
“那照你們這么說,不悔娃娃打這個武當派的小子,豈不是就跟師父打徒弟一樣?”
周顛語氣古怪地說道。
“雖然這么說有些偏頗,”
楊逍微微一笑:“但就是這么回事。”
不只是明教群雄看出楊不悔的劍法壓制住了宋青書,六大門派中這邊也全都看了出來。
“這個楊不悔能壓著宋青書打我不奇怪,畢竟一個女子敢上場就必然有所依仗,可是…”
“可是她的劍法怎么和宋少俠的劍法那么相像?”
“不只是相像了,我怎么倒感覺…楊不悔的劍法似乎還要更加高明?”
“這可就奇怪了,莫非這路劍法不是武當派的絕學?”
“我剛才也以為這是武當派張真人剛剛創造出來的絕學呢!”
旁人詫異,武當派的幾位大俠卻均是面露恍然。
“大師兄,這位姑娘的劍法與師父教咱們的太極劍法如此類似,怕是傳承自衛公子的吧?”
張松溪對宋遠橋問道。
“應該錯不了了,要不然世間哪里還會出現第二種太極劍法?”
宋遠橋點點頭。
“話說回來,這衛公子的才華當真令人驚駭,”
俞蓮舟嘆道:“我記得師尊曾說過,對于太極劍法的理解,他占七分,衛公子占三分,卻想不到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衛公子竟然靠著這三分的領悟,也創造出了一門不弱于本門的太極劍法。”
“是啊。”
想到白術不過弱冠之齡便有如此成就,宋遠橋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場中的兒子,發現在楊不悔連環進攻之下他的劍法已經有些變形,他也是長嘆一聲。
和其他同齡相比,宋青書無疑是很出色的,但要是與白術比較的話,就宛如螢火蟲與皓月的差距了。
宋青書自然不知道自己父親心中所想,但是場邊人的議論之聲卻是被他聽進了耳朵。
“不行,我不能一直處于防御,否則必然會被江湖嘲笑。”
想到這里,他發出一聲清嘯,掌中劍法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想要從楊不悔手中奪回主動權。
看到宋青書劍法突變,楊不悔嘴角頓時浮現一抹冷笑。
經過白術點化之后,楊不悔可不止是增加了對武學的悟性,對于作戰時情形的判斷也愈發精確。
尤其是平日里與她喂招的可是白術這個武學宗師級的人物,她臨陣對敵的經驗更是比起尋常人來說不知道高上多少。
此刻看到宋青書劍法風格突變,便立刻猜到他的心亂了。
當下她不慌不忙,劍光飛舞,暫時轉攻為守,躲過宋青書的銳氣。
幾招搶攻之后,發現自己依舊拿楊不悔沒有辦法,宋青書不禁有些失落,攻勢也為之一緩。
“好機會!”
楊不悔立刻察覺到宋青書的變化,手中長劍挽出一個劍花,原本防守的招式瞬間變為進攻,宛如羚羊掛角一般刺向宋青書的面門。
“不好!”
宋青書沒料到楊不悔變招竟然如此之快,來不及抵擋,下意識的向后閃躲。
看到宋青書向后閃躲,楊不悔眼中精芒閃過。
她這一招其實乃是佯攻,看到宋青書招式已老,楊不悔手中長劍驀地下滑,劍尖便點在了宋青書的劍背之上。
隨著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宋青書手中的長劍已經被楊不悔一劍點落。
“承讓!”
楊不悔也不乘勝追擊,收劍抱拳而立。
此時,距離她與宋青書交手剛剛過去五十招。
想到自己竟然這么輕易就被楊不悔擊敗,宋青書又羞又慚,臉上的神色也一陣紅一陣白,連回話都忘記。
宋遠橋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向心高氣傲,怕他做出什么過激之事,當即從陣中走出,對楊不悔道:“楊姑娘劍法精妙,這一陣是我們武當輸了。”
武當年青一代中,宋青書實力最強,他都輸了,宋遠橋也就不再讓其他人上場。
說完,對宋青書輕喝道:“還不下去!”
宋青書這才回過神,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楊不悔,提劍低頭下去。
等到宋青書離場,宋遠橋對楊不悔問道:“敢問楊姑娘,你這劍法可是師從衛璧衛公子?”
“沒錯,是教主傳授給我的。”
楊不悔點頭道。
“果然如此。”
宋遠橋聞言微微頷首,確定了自己等人的猜測。
等到宋遠橋離開,楊不悔對六大門派這邊問道:“還有哪位朋友想來指教?”
話似乎是向六大門派問的,但是楊不悔的目光卻始終看著峨眉派這邊,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盯著滅絕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