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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3做夢

  寇可往,我亦可往。

  站在走廊上的江辰拿著手機,還在不由自主的回味這段話。

  人是不會停止自己的腳步的。

  當物質生活富余時,會去追求什么?

  無疑是精神需求。

  可能聽起來非常喜感,有點搞笑,甚至頗為孩子氣,但江辰確信,葉小王爺對著他父母吼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的。

  可能這也是他最后能成功登上軍艦的原因。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幸運兒,往往被貼上偏見的鈔票。

  不過也委實情有可原。

  因為缺乏磨煉,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栽過跟斗,二世祖們會染上各式各樣的不良習性,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身上同樣會有異于常人的閃光點。

  上個世紀。

  在那段山河破碎的絕望時期,正是一名名衣食無憂的富家子弟奮不顧身,組成了當時可憐的空軍力量。

  最后只留下了歷史書上一張張灰色的照片。

  父輩的功勛足以讓我紙醉金迷,但父輩的血脈不允許我貪生怕死。

  權力和財富有了新的傳承。

  那些曾經血染長空的富家子弟身上的某些品質,同樣得到了傳承。

  類似葉霆軒這樣的公子王孫,并不遜色于前人。

  等等。

  自己這么關心一個老爺們干什么?

  難道因為葉小王爺長得陰柔俊美?

  江辰迅速掐斷思緒,扭頭看向客房門。

  相比之下。

  屋內的人兒應該才更值得他關心。

  手機收回褲兜,江辰開門,重新進屋。

  太陽已經落山。

  夜色接替執勤。

  和時間一樣,有些東西錯過了就錯過了,既然不懂珍惜,裴女神自然不會等他,等他進來的時候,那套怦然心跳的性感旗袍已經不知所蹤。

  換衣服的速度有必要這么快嗎?

  雖然看是看過了,但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沒來得及好好欣賞。

  “怎么換了?”

  “冷。”

  “關上窗戶就不冷了。”

  江老板是懂解決問題的,走過去把窗戶關了。

  “旗袍呢?”

  江辰走近臥室,發現旗袍已經被放進了袋子里,袋子在床上。

  “裝著干什么,再試試,我看看合不合身。”

  江辰若無其事,恬不知恥,穿了不看,現在又讓人家重試,真把人家當模特了?

  懂不懂國民女神、東方維納斯的含金量啊?

  裴云兮走進來,是沒答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如云秀發用發卡盤了起來,頓時多了股端莊、穩重、成熟的味道。

  這造型,穿旗袍更合適了。

  江辰肯定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解釋道:“剛才是葉霆軒給我打電話,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軍艦上。”

  裴云兮不禁看向他。

  “嗯。想不到吧,他曾經還在海軍服過役。”

  對于葉小王爺,裴云兮應該算是沒齒難忘了,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那次“綁架”幾乎改變了她的人生,不然她此時此刻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海軍。

  軍艦。

  “他又想干什么?”

  “你把旗袍換上我就告訴你。”

  江辰賊心不死。

  裴云兮也了當,有好奇心很正常,但好奇心也可以克制,她仿佛沒聽到,不發一言,提起床上裝旗袍的袋子,然后從江辰身邊走過。

  “去哪?”

  江老板立即問。

  裴云兮沒有回應,很快走出臥室,隨后外面傳來了關門聲。

  江辰沒有糾纏,走到客廳,在沙發坐下,然后掏出手機,打開地圖軟件,摩挲著下巴,沉靜研究。

  四十多分鐘后。

  房門重新打開。

  獨自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的江辰下意識扭頭,看見裴云兮進門,手里還拎著那個袋子。

  江辰起身。

  “干什么去了?”

  裴云兮臉色如常,走向臥室。

  江辰下意識瞟了眼,發現袋子里居然還是旗袍,只不過換了一套。

  他愣了愣,旋即跟進臥室。

  “找杜恩琴拿的?”

  裴云兮不言不語,旁若無人的將新旗袍拿了出來。

  A字形裙擺,能更好的修飾身體曲線,圓領的設計顯得柔和而溫婉,黑白相間的花卉圖案,優雅中點綴浪漫。

  美中不足的是。

  比江老板挑的那款保暖了許多。

  高開叉沒了。

  鎖骨也不露了。

  雖然有點遺憾,但江老板明白知足常樂的道理,煞有其事的點頭道:“這套也行,換上試試。”

  是說嘛。

  裴女神哪里是小肚雞腸的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窗外的世界已經被夜色徹底籠罩。

  孤男寡女的環境,兩人早已習慣。

  “我一直覺得旗袍是為我們東方女性量身打造的,沒有什么衣服能夠比旗袍更能凸顯東方女性的神韻。以后也可以作為的一個創作方向。”

  江老板頭頭是道,面對對方投來的目光,自以為是的道:“你先換。”

  “啪。”

  始料未及的耳光聲突然響起。

  不算重。

  但是讓裴云兮都為之一愣。

  “干什么?”

  莫名其妙抽了自己一耳光的江老板不做答復,表情深沉。

  “穿不上,記得找我。”

  裴云兮嘴唇動了動。

  “你是不是有病?”

  剛才刷了半天手機的江老板一言不發,快步走了出去。

  目睹一切的裴云兮走神,而后捂著肚子,慢慢的在床邊坐下,另一只手握住嘴,香肩顫動,眼淚都快掉下來。

  東經95°6‘

  北緯17°8‘

  波光粼粼。

  黑暗中,幾艘快艇斬開海面,朝龐大的白船駛去。

  一行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登船。

  甲板上。

  H先生左手指月…不對,不是指月,他是在撫摸旁邊停放的直升機,因為昏暗的環境而形成了視覺偏差。

  “先生,貨物已經完成交接,緬方負責傳遞給同盟軍,目前已經上路。”

  雖然對于這個決策持保留意見,但H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忠實,出色的執行了任務。

  不止軍火。

  錢也已經到賬。

  “希望靳主這次不要再讓我們失望了。”

  他放下撫摸直升機的手。

  “先生,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靳主,而是我們自己的安全。”

  浩渺的達曼海上,被夜色籠罩的白船上響起鬼魅般的低語聲,“東邊突然舉行軍演,我覺得不是偶然事件。”

  “你在懷疑什么?”

  H先生問。

  “先生,會不會是沖我們來的?”

  真的是想象力豐富啊。

  他們一艘船,幾艘快艇,有這么大排面嗎?

  不過有憂患意識,肯定不是什么壞事。

  居安思危嘛。

  “東邊一直以來的作風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兩步海闊天空,理想是世界和平。不要誣陷人家。”

  H先生不為所動道。

  “先生,這個節骨眼舉行軍演,實在是太詭異了,并且還是在白海。”

  只要打開手機地圖軟件看看就一目了然。

  白海與達曼海之間的距離很難不讓人提心吊膽。

  “我建議先暫時撤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撤離無疑是最保守穩健的方案,但是如果真的嚇退,人類燈塔的顏面誰來守護?

  “我們現在在達曼海,位于緬方的領土上,攻擊他國領土,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H先生依然底氣十足。

  不管他表面如何鎮定,其實從他的所作所為可以看出他對突然舉行的軍演其實也起了疑心。

  不然何以至改變位置,從公海跑到這里來。

  為此還不惜把船上的工作給停了。

  直接跑路肯定是最安全最保險的做法。

  但面子有時候更重要。

  從來都是他們揍人,怎么能被別人給嚇唬了?

  倒反天罡了屬實是。

  “先生,我們留在這里繼續工作,您先離開吧,等演習結束再回來。”

  多少是不懂人情世故了。

  這是在勸人,還是故意擠兌人?

  這么說豈不是更把對方往火上架、存心讓人下不來臺嗎?

  就算想走,被這么說,肯定也抹不開臉走了。

  不過H先生肯定是沒想過離開,要是真打算撤,哪里還會等到現在。

  他繼續抬手指月,不對,摸直升機,望向白海方向,微笑道:“這么盛大的煙火表演,難得遇到,這么好的機會,得好好欣賞。”

  H先生期待的煙火表演尚未開始,但卡魯淄這邊的表演已經結束。

  對于江老板演出,裴云兮給予極高的評價。

  “你才是真正的喜劇之王。”

  “不敢當。我心目中的喜劇之王永遠只有一位。”

  裴云兮到底是換上了第二套旗袍,畢竟她從杜恩琴那里換了一套,肯定不是拿回來掛著看的。

  雖然不如上一套前衛,但江老板還是得以大飽眼福,而且為了搭配她的這身裝束,臨時改了尋常的晚餐,讓飯店方面準備了一套燭臺。

  燭光搖曳。

  映襯那張臉越發朦朧,美輪美奐。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江老板端起白酒,抿了一口。

  雖然受戰亂影響,物資緊張,但是對于江老板的需求,和平飯店是全力滿足,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滿足。

  聽說江老板不要紅酒,貌似老板娘親自去飯店后院挖出了珍藏的糧食酒。

  至于為什么不要紅酒…

  江老板并不是故作清高,只是真的喝不慣那玩意。

  真的只是這個原因。

  絕對不是居心叵測。

  雖然裴云兮面前也同樣擺了一杯,但當時說喝白的的時候,裴云兮也沒提出任何意見。

  “葉霆軒也參加了即將舉行的白海軍演?”

  還是沒忍住好奇啊。

  也是。

  色相都犧牲了,不對,旗袍也換了,聊聊天應該沒什么。

  “你怎么知道?”

  “網上查的。”

  江辰喝了口糧食酒,度數倒是不高,至于醉不醉人暫時就不知道了。

  他“嗯”了一聲。

  “這才是真正的天兵天將吧。”

  裴云兮吃著菜道。

  “和我沒有關系。”

  江老板解釋道:“只是正常的例行軍演,你如果關心軍事新聞的話,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裴云兮傻嗎?

  當然不傻。

  所以她清淡問了句:“那你剛才為什么那么著急?”

  江辰頓時語塞。

  他剛才著急嗎?

  好像確實很急。

  如果不是十萬火急,怎么可能連那么美妙的景色都顧不上看?

  “喝一個。”

  無話可說的江辰只能舉起杯子。

  裴云兮并沒有咄咄逼人,她的優點就在于這里,不說,絕不會糾纏。她端起和江辰一般無二,甚至酒面高度都相差無幾的糧食酒,與江辰碰杯,然后送向紅唇,一口下去就是五分之一,但玉頰依然晶瑩,沒有多余的顏色。

  雖然這酒貌似沒有太大的勁道,但也不能這種喝法吧?

  不過人家興致好,江辰肯定也不會大煞風景,只能把酒奉陪。

  “你穿旗袍很漂亮,可以找杜恩琴多要幾件。”

  怎么回事?

  口才退步嚴重啊。

  漂亮這種詞匯,還用著你來夸嗎?

  “再漂亮的衣服,看多了也會膩。”

  “不會膩,永遠都不會膩。”

  江辰注視著她,無比誠摯認真。

  不知道是不是還沒脫戲。

  多俗氣的土味情話啊。

  但是這種環境。

  在兩邊八九十年代常見的那種燭臺前,倒是也還挺應景。

  那句話怎么說來說。

  大俗乃是大雅。

  和平飯店畢竟不是五星級酒店,條件終歸是有限。

  裴云兮沒再接茬,吃了幾口后,放下筷子。

  “你慢慢吃。”

  這就不吃了?

  “酒還沒喝完呢。”

  裴云兮置若罔聞,拿紙巾擦了擦嘴,而后起身,走進了臥室。

  她走了,面前的飯菜自然是食不知味,江辰也放下了筷子,跟進了臥室。

  “我要洗澡。”

  裴云兮背對著他道,提醒某人出去。

  “我又不會偷看。”

  江辰自然而然,視線順理成章在人家后背上游走。

  這不叫偷窺,這叫光明正大的欣賞。

  裴云兮沒動,也沒出聲。

  “那我先洗。”

  江辰相當灑脫,直接脫掉了上衣。

  裴云兮轉身,要出去,結果被一把拽住。

  裴云兮神色如常,并且沒有閃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光著上身的江老板沒有絲毫的羞恥之心,盯著那雙似乎不會永遠不會隸屬于任何人的眸子,強勢的道:“一起洗?”

  裴女神只回了兩個字。

  “做夢。”

  還是不夠圓滑啊。

  這種情形,足夠聰明的話,應該不會去刺激一個男人。

  酒確實沒喝多少,但卻可以被當作借口和理由。

  江辰繃著臉,霸道的將人家按在床上,而后“撕拉”一聲。

  旗袍的質量好像不太好。

  又成高開叉的款式了。

  裴云兮趴在床尾,光滑細膩的大腿暴露在空氣,比月光更為皎潔。

  “再給你一次機會。”

  江辰屏住呼吸,眼神不由自主灼熱。

  裴云兮依然沉默不語,只是倔強的要爬起來。

  結果又被推倒。

  拉扯之下,旗袍走光更為嚴重。

  而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異樣的安靜之中,一個爬,一個推,循環往復。

  旗袍變成了上衣。

  月光下,床上床下的兩道身影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不知不覺的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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