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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7 錦囊妙計

  出師未捷身先…

  不對。

  言重了。

  得益于親衛隊的忠肝義膽,在付出了三條人命作為人肉擋板后,成功將靳主從幽靈般無處不在的狙擊手瞄準鏡下救了下來。

  慌慌張張的出去。

  手忙腳亂的回來。

好在敵人并不能分辨出靳主的身份,不然他能不能這么輕易走脫還是未知之數  誰說狙擊手是過氣產物的?

  好像是穆綸。

  不過也不能說穆綸的觀點有錯。

  要是無人機能夠發揮作用,所謂的狙擊手不就是跳梁小丑?!

  都怪那幫尸位素餐的廢物飯桶!

  額頭的撞傷回來后立即得到了精心細致的包扎,問題不嚴重,但需要臥床休息,不過躺下的靳主卻整晚睡不著。

  外面的戰火聲伴隨了他一夜。

  顯而易見。

  部將們并沒有完成他的要求。

  其實在他下達命令的時候也清楚,一晚上解決戰斗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全部解職判罪更不現實,純粹只是氣話而已。

  值此用人之際,即使無能,他也別無他法。

  要是他手下能多幾個“穆綸”,那該多好…

  “將軍,穆總管到了。”

  好像是錯覺,恍惚間,瞇了一小會的靳主睜開眼。

  親衛隊隊長湊在床邊。

  “穆總管到了。”

并不是做夢  一宿未眠的靳主猛然坐起身,動作過激牽扯到傷勢,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好在親衛隊隊長眼疾手快,及時攙扶。

  “穆綸到了?這么快?”

  靳主坐在床上,難以置信的確認。

  “嗯,穆老總接到將軍的電話后就立即起程,因為避開交戰區所以耽擱了時間,只帶個三個人。”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聽到消息不顧個人安危只帶了數人便馬不停蹄的回馳,何等的忠心耿耿?!

  頭上裹著紗布的靳主甩開親衛隊長的手,甚至連鞋都顧不上穿,下床后快步往屋外走。

  “將軍!”

  穆綸確實守候在門外,風塵仆仆。

  靳主眼神抖動,一言不發,只是走過去,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時無聲勝有聲。

  “將軍,鞋。”

  親衛隊隊長拿鞋追出來。

  穆綸見狀,而后再低頭看向靳主的赤腳,感動得無以復加,讓親衛隊隊長把鞋拿過來,要親自給靳主穿鞋。

  靳主攥著他的手,致使他沒法蹲下去。

  “路上沒遇到險情吧?”

  “一路平安。將軍,先穿鞋,小心著涼。”

  靳主置若罔聞,拉著他進屋,“一夜都沒休息吧,什么都別說,先好好睡一覺。”

  這是打算把自己的床相讓,還是打算同塌而眠?

  “軍情緊急,這種時候我怎么睡得…將軍你的頭怎么了?”

  連夜趕來的穆綸似乎這才注意到靳主額頭的傷勢。

  “昨夜與叛軍交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

  “將軍,打仗的事完全可以交給我們去處理,你沒必要親臨前線。”

  “我身上的槍傷大大小小二十余處,這點小礙,不足為慮。”

  靳主哂然道。

  “將軍以后千萬不能再以身犯險了。”

  穆綸依然在規勸。

  靳主知道對方的一片赤誠之心,不再辯駁,仍舊捏著穆綸的手沒有放開,大有一股“君若在萬事皆平”的感覺。

  “你來了,哪里還需要我去冒險。”

  穆綸收回手。

  “內甘都的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嚴峻,摸進來的叛軍看來不再少數,事不宜遲,將軍,帶我去檢查我們的無人機了。”

  靳主眼神一變,顧不上繼續秀恩愛了,立即點頭。

  “你說的對,只要我們的無人機升空,那些亂臣賊子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穿好鞋,靳主和穆綸立即前往信息作戰部。

  “將軍!穆老總!”

  昨晚睡不著的肯定不止少數人。

  信息作戰部肯定也一夜未眠,見到靳主駕到,本就缺乏氣色的臉瞬間更加煞白,當看到穆綸也在后,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找到問題出哪了嗎?”

  靳主沉著臉問。

  一片沉默。

  無人敢回應。

  其實如果找到毛病,哪里還用得著他親自來,肯定早就去報喜了。

  “將軍,先重新起飛看看吧。”

  因為性格問題,放眼所有的軍閥,穆綸都可以算較為仁義,這時候插嘴,確實是為了抓緊時間,同時也未嘗沒有幫信息作戰部開脫的意思。

  靳主顧不上處罰,點了點頭。

  在穆綸的親自“督陣”下,一架無人機升空,而后迅速朝遠方掠去,一切看起來非常順利。

  “將軍,穆老總,控制系統又不聽使喚了。”

  也就一分多鐘,飛出去的無人機果然又自動飛了回來。

  靳主面沉如水,問穆綸,“你覺得是什么問題?”

  穆綸沒有著急回答,“將軍,給我一點時間。”

  靳主無聲點頭。

  穆綸返回控制中心。

  大總管的確不是任何人都能當的。

  整個信息作戰部抓耳撓腮忙活了一晚上沒有任何進展,但穆綸出馬,頂著一晚上舟車勞頓的疲憊,只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確定了癥結所在。

  “地理圍欄?”

  靳主深深皺眉。

  穆綸點頭,神情嚴肅,淺顯的進行解釋,“這些無人機從被制造出來的時候,就被植入了一套程序,并且優先級最高。一般情況,這套程序不會啟動,但一旦啟動,無人機就會嚴格遵守這套程序規定的活動范圍,不再受實際控制者指揮,就像我們剛才看到的那樣。”

  “你的意思是,不是他們有問題,而是無人機有問題?”

  穆綸沉重的點了點頭,“將軍,我們被耍了,這些無人機交給我們的時候就留了一手,而現在內甘都應該就被設定在了地理圍欄之外,所以無人機才失去控制,變成沒用的玩具。”

  靳主眼角抽搐。

  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無疑是不可承受的!

  如果是人有問題。

  只需要換一批就好了!

  可無人機本身有問題…

  那他將束手無策。

  并且豈不是說明,從今以后,他所仰仗的無人機,都會變成一堆昂貴的玩具?

  “你確定嗎?”

  靳主不愿意接受現實,同時,腦子轉得確實很快,作為軍閥,難聽點叫土匪,他固然不太懂現在的高科技設備,但邏輯還是清晰的。

  “既然能夠植入什么圍欄,為什么不直接植入倒戈或者自爆程序?那豈不是更干脆?”

  穆綸沉默了會。

  “因為無人機同時也是商品,如果能夠倒戈或者不定時自爆,誰還會買單?”

  一針見血。

  地理圍欄可以忍受。

  畢竟賣家肯定不會希望自己兜售的武器轉過頭來打擊自己。

  這是人之常情。

  但如果成為不受控制的定時炸彈,自己買的武器會朝自己開火,相信沒有哪個冤大頭會接受。

  靳主茅塞頓開,同時,臉色越發鐵青。

  就像穆綸所說。

  上當了啊。

  上大當了啊!

  這哪里是什么絕世法器,分明是一堆破銅爛鐵!

  “那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穆綸搖了搖頭,“應該只有…江先生,可以處理。”

  靳主內心的那一絲奢望破滅。

  “我們幫了江先生那么多,沒想到他從一開始就對我們懷有戒心。”

  靳主咬牙切齒,根本不會去考慮究竟什么緣由才導致眼下的局面。

  也是。

  反省自身多艱難。

  怨天尤人多容易。

  王牌殺器無人機是指望不上了,并且是以后可能都指望不上,這種痛苦,可比額頭上的創傷要鉆心挖肺得多,但靳主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梟雄,沒有沉淪于改變不了的事實無法自拔,強忍滴血的心情。

  “穆綸,你覺得接下來該怎么辦?”

  沒有了無人機,消滅魏邑的難度,無疑上升了一大截。

  穆綸沒有著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及時睿智的進行提醒,“將軍,巴圖魯從我們手里騙走了五十臺無人機。”

  火上澆油。

  雪上加霜!

  是啊。

  自己的無人機不能用了。

  但魏邑那有五十臺。

  雖然是同樣的無人機,但是卻有本質的差別。

  自己的無人機被限制成了玩具,但魏邑的沒有!

  此消彼長。

  優勢…還在我嗎?

  靳主咬牙切齒,不知道有沒有那么一瞬間后悔自己的選擇。

  當然。

  即使后悔他也不可能承認。

  畢竟事已至此,不可能回去了。

  “穆綸,你說我之前是不是該接受H先生的條件,直搗卡魯淄?”

  靳主表情陰森,眼中閃爍危險的光澤。

  “將軍,現在來不及了。”

  穆綸精練道。

  時過境遷。

  別說直搗黃龍了,現在自己老巢都快起火了,能穩住大后方才是當務之急。

  “現在,立刻,馬上,全部給我拿上武器,去上陣殺敵!”

  靳主將情緒發泄在信息作戰部隊上。

  無人機成了破銅爛鐵。

  幾百人的特殊編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讓一群“操作工”抗槍直接上戰場,和送他們去死沒什么差別,但是穆綸對此也沒有進行阻止。

  既然是軍人,殺敵就是天職。

  信息作戰部被當即解散。

  幾百人面無血色的在戰友們的監督下去拿新裝備時,有人雙腿都在打顫。

  “將軍,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可以嘗試聯系H先生。”

  “聯系他有什么?難道真的聽從他的安排,去攻打卡魯淄?”

  靳主顯然誤會了自己頭號愛將的意思,只聽穆綸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的現在的處境,有一部分原因就是H先生導致的,他應該為此承擔一定責任。”

  果然是上行下效啊。

  有什么樣的領導就有什么樣的下屬。

  拉人甩鍋是拿手本領。

  “西方人什么德行,你還不了解?要比東方人更奸詐!他是想坐山觀虎斗,拿我們當槍使,現在應該正舒舒服服的看戲呢!”

  “看戲也是需要門票的。將軍,既然我們當了槍,總不能白出力氣吧?西方人應該也必須為我們支付酬勞。”

  靳主皺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提起過,提前支付軍費,但是被拒絕了。”

  “那是因為將軍的態度不夠堅決。”

  穆綸眼睛有神,聲音沉穩有力,“免費看戲,當然符合西方人的利益。可如果我們不配合唱戲了,無戲可看,他多多少少會有點著急吧?”

  靳主若有所思,眼神閃爍,“你的意思是…”

  “將軍只需要告訴他,如果他不愿意提供軍援,那我們就與魏邑和談,我們本來就是一家,為什么不能重歸于好。”

  靳主瞳孔放大,復又收縮,“穆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將軍,這只是對西方人的說辭,我們肯定不會與魏邑談和,但我們可以以此為條件,去威脅西方人。”

  “西方人會上當嗎?”靳主不禁道。

  穆綸的意思他聽明白了,虛張聲勢而已,他們與魏邑已勢同水火,不存在破鏡重圓的可能,但是相信西方人也看得出來啊。

  “這不叫上當。西方人最擅長做生意,他們應該清楚取舍。我們與魏邑打得你死我活,符合他們的重大利益,相比之下,出點小血,相信他們是不會介意的。即使我們與魏邑談和只有10的可能性,我相信他們也不愿意去賭,也沒有必要。江先生不差錢,難道西方人就比江先生差嗎?”

  靳主臉色變幻,如醍醐灌頂!

  是啊!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老子放棄了安逸的生活,替西方人出生入死,憑什么要讓西方人坐享其成?

  買賣不是這么做的。

  即使是商業合作,合約敲定,那也得先支付一部分定金吧?

  “穆綸,你真是我之諸葛!”

  激動之下,靳主又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穆綸的手腕。

  “將軍,盡快打電話吧,早一點拿到援助,我們的戰士也能少一點傷亡。”

  靳主用力點頭,兇狠道:“西方人要是不答應,老子立即鳴金收兵,大不了不要這張臉重新去求江先生!”

  靳主果斷掏出手機,去找另一個冤大頭騙錢騙裝備了。

  不對。

  不能叫騙。

  他又不是巴圖魯,不會把錢和裝備卷跑,都會用在戰場上,都是為西方人出力,只是充當打手而已!

  所以靳主撥電話的時候相當的理直氣壯。

  又出一道錦囊妙計的穆綸默不作聲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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