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間有沒有純友誼是一個曠日持久極具爭議的話題,迄今都沒有斷論。
可是起碼,茅盾對童丹應該是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一樣米養百樣人。
不是每個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看見異性就精蟲上腦想哼哧拱倒,尤其是富家子弟。
因為所處階層高度,女人對他們來說,不是什么稀缺資源,就好比剛才俞飛鴻“一擲千金”的場面。
只要勾勾手指、不對,使個眼色,那些大冬天不顧當落湯雞的美女們肯定心甘情愿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去當一個暖床人偶,但是俞飛鴻俞少能吃得消不?
男人不是女人。
俗話說的好,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再套句更通俗的話,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這就是世界的參差。
你眼中朝思夢想的女神,可能主動投懷送抱,人家都提不起興致。
所以茅盾,應該只是把童丹當朋友。
當然,童丹也是一樣。
的確。
作為空姐,怎么能找怕坐飛機的男友,往小的說,這是屬性相沖,往大的說,那是八字不合。
“二位美女,看到沒,記清楚他的臉,這就是花花公子的長相,以后碰到這種長相的男人,一定要離遠點。”
聊了會天,俞飛鴻便離開,他應該才是這場party的主辦者,或者說這套空中花園的別墅是他的。
不然應該沒有哪個客人在別人的主場上如此喧賓奪主。
“那你呢,你們是朋友,你應該也差不到哪去吧。”
童丹不以為然調侃。
“我和他哪能一樣,他身邊的女伴幾乎每天換一個,我就算想,也沒這能耐啊。”
兩人還真是最佳損友,鉚足勁互相拆臺,俞飛鴻剛走,茅盾便立馬展開報復。
“看來你還是想嘍,只不過心有余力不足。你們這么好的關系,怎么不向他請教幾招。”
童丹打趣。
她或許感情經歷不算豐富,但男人倒是見識過不少,對于俞飛鴻這類的花花公子哥,早已見怪不怪。
哪個男人不花心?
區別只是在于能力的大小而已。
一些人見到類似的情況,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立馬立馬成佛,化身道德衛士,在網上奮筆疾書,大加痛斥,可實際上心里恨不得左擁右抱是自己。
只要不是坑蒙拐賣,你情我愿的事,當事人都不在乎,外人哪有資格去指指點點。
風流和下流,不是一個概念。
童丹當然知道那位俞少渣,哪怕只見過一面,可至少人家渣得光明磊落。
單就這一點,就要比一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了。
“我向他請教?請教什么?請教怎么泡妞?我告訴你,我們初中那會就認識,當時他內向的很,根本不敢和女孩子接觸,別說搭訕了,就算女孩子找他說話,他都會臉紅…”
童丹腦子多活泛,立即領會到對方的意思,接過話茬,揶揄道:“你別告訴我,人家泡妞的本事,還是你教的。”
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能這么光明正大說出這樣的話。
或許這也是童丹作為一個空中服務員,能夠吸引到這些權貴子弟的原因了。
茅盾打了個響指,“恭喜你,答對了。”
童丹嗤笑,“你看看人家,倚紅偎翠,再看看你,孤寡老人一個。我就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
兩人的對話逗得方晴笑容不止,覺得今晚來這一趟也挺不錯。
可突然,童丹語氣頓住,不知道想到什么,話鋒一轉,“不,你不是最厚的,勉強排個老二。”
瀟灑多金為人也似乎頗為直率的茅盾不以為恥,反而像是不服道:“還有人排在我前面?”
“沒見過世面了吧?告訴你,那家伙的臉皮你還是甭想碰瓷了,這輩子只有望塵莫及的份。”
童丹諄諄教導。
方晴當然知道指的是誰,哭笑不得,沒插話。
“聊的這么開心。”
去接電話的丁禾走了回來。
“丁律師,你回來的正好,我有個法律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下你。”
作為律師,并且業內知名的大律師,丁禾的情緒控制能力當然毋庸置疑,沒有泄露一個電話所帶來的不快,剛想提出告辭的話停在了喉嚨。
這個時候說要走,無疑不太禮貌。
“請說。”
他耐著性子露出微笑。
“你覺得我們國內最有意思的一條的法律是什么?”
聞言,方晴和童丹也將目光移了過去。
丁禾稍作思考。
“應該是電視里常出現的一條,在我國,犯罪嫌疑人沒有沉默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我國的刑事政策。如果你拒絕回答執法人員的問題,會被認為拒絕認罪悔罪加重處罰。”
“丁律師,你別這么看我,我小學一年級就當上了三好學生,一直遵紀守法,從來沒干過任何壞事。”茅盾光明偉岸滿臉正氣的道。
童丹沒理會他的耍寶,詫異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只要沒被法院判刑,都有權保持沉默呢。”
方晴微笑道:“你平時看的那些都是港城劇,那邊的法律,和內陸不一樣。”
“這個我懂。”
茅盾笑著接話,“你要是把港城那一套用在這,那我們可親可敬的警察同志就會上一手大記憶恢復術了。”
“大記憶恢復術是什么?”
童丹面露疑惑。
茅盾故作高深,沒解釋。
她又看向方晴和丁禾。
兩位法律行業的精英人士皆含笑不語。
“丁律師,正好,我有幾個朋友家里的公司需要和你們這樣有實力的律所合作,走,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丁禾抬手看表。
“茅公子,要不改天吧,我…”
“改天干什么,這不是機會剛剛好嗎。丁律師,瞧不上這點業務啊?”
“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話說到這份上,丁禾著實沒法拒絕,只能跟著茅盾離開。
“你這個朋友還不錯。”
方晴淡笑。
“不然我會和他交朋友?會到這里來?很多人請我吃飯,我都沒去過。”
童丹傲嬌道。
方晴看向她,“咱們的童大美女,就是魅力大。”
童丹睨了她一眼,抬杯喝酒。
“這些公子哥其實性格不錯,但是呢,都花心,靠不住,只能當朋友。”
“你對金錢的追求也不大啊,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有錢人身上呢?”
“誰說我對錢追求不高了?晴格格,你覺得我沒日沒夜的到處飛,是為了什么?要不是為了那份工資,我才不想這么累呢。”
童丹嘆息:“你知道,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個什么都不用干的少奶奶。”
方晴忍俊不禁,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你干嘛?”
“我覺得你不像能當少奶奶的樣子,人家少奶奶,首先得聰明…”
童丹摩擦了下白凈貝齒,“你是說我蠢嗎?”
“那倒不是。”
方晴打趣的問:“你覺得你能受那份委屈?”
童丹面露思量,搖晃著高腳杯,繼而幽幽嘆了口氣,“也是喔,指望男人有錢,就不能指望他全心全意的對你。”
方晴望向四周,她當然清楚,這位年少時期的好友是一個很清醒的人。
“可是沒錢的男人,難道就會對你全心全意了?”
童丹又念叨道。
方晴微愣,無言以對。
“害,還是不想這種事了,頭疼,大不了一個人過一輩子,好像也沒什么呀。沒事還能騙吃騙喝。”
童丹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方晴莞爾,“你現在二十歲,能騙吃騙喝,三十歲應該也還可以,那四十歲、五十歲呢?還有人會為你買單嗎?”
這話扎心了。
童丹笑容消失,齜牙咧嘴。
“你們律師都這么尖酸刻薄嗎?”
方晴不以為意,“陳述客觀事實,是律師的職責。”
“是,你說的對,可是等我人老珠黃,我干嘛還要騙吃騙喝,到時候你肯定有錢了,我就吃你的喝你的。”
女人終極的兩大夢想。
找一個金龜婿。
閨蜜發家致富。
“如果到時候我還一個人的話,我沒意見。”
也只有在童丹面前,她才會開這種玩笑了。
“呦…呦…呦…”
童丹陰陽怪氣,“行呀,沒關系呀,到時候要是你那位不同意,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去勾引你兒子啊,我肯定會對你這個婆婆很好的。”
“你是不是有病!”
饒是方晴都受不住這種胡言亂語,忍不住笑罵。
童丹置若罔聞,低下頭,目光落在好姐妹的不算夸張但也算豐盈的胯上,自言自語道:“你應該會生兒子的,對吧?”
“我生你個頭!”
雖說閨蜜之間開開類似的玩笑,無傷大雅,很多女人之間的私房話,能讓男人都大開眼界,但方晴終究還是抹不開臉,耳根都有些發熱。
“晴格格,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們都二十三了,很多像我們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難道你不生嗎?我們高中的語文學習委員,還記得不?我前段時間看朋友圈,人家都生二胎了。”
“二胎?怎么可能!”
“拜托,怎么不可能,人家讀大學時就結婚了,現在大學生結婚生孩子,還可以加學分,你是專門學這的,應該比我更清楚。”
“可是高中那會,她好像一門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從來都沒見過她…”
童丹嘆了口氣,“你也說了,那是在高中,人都是會變的,尤其大學階段是人變化最大的時候。指不定人家是碰到了真愛了呢?況且就說江辰,高中那會,他不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和發了瘋一樣,現在呢?”
“你總是提他,不會是暗戀他吧?”
童丹一愣,然后哭笑不得道:“我暗戀他?我恨不得把他掐死。你還真是會賊喊捉賊。”
方晴不言不語,只是耐人尋味的打量著她。
童丹愣神,然后急忙道:“喂喂喂,你不會真懷疑我吧?”
說著,她立馬抬起左手,“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那家伙任何興趣都沒有…”
“行了,要是真打雷,破壞人家party就不好了。”
童丹失笑,一時間無話可說。
以進為退的方晴拿起一份點心品嘗,要不這么做,這妮子肯定會沒完沒了。
“茅公子,抱歉,我有點急事,得先走了。”
被茅盾拉著聊了一圈,丁禾終于找了個機會,距離接到電話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不過有亡羊補牢的機會,京都繁忙的交通就是一個不錯的借口。
“丁律師,那邊還有兩個朋友…”
“下次,下次我做東宴請各位。”
瞧出對方似乎真有急事,茅盾沒再勉強,“那好吧,去和童丹她們說一聲。”
丁禾點頭,二人朝回走。
這時。
別墅外。
一臺亮灰色的紅旗L5無聲無息駛來,無上限的售價加上碾壓勞斯萊斯的排場,讓這款車在國內擁有與眾不同的地位。
茅盾微微皺眉,好奇誰這么高調。
紅旗L5。
在場的有不少人買得起,但沒幾個會開,外面停的大部分都是耳熟能詳的超跑。
茅盾沒注意到,身邊聲名遠揚的大律師已然勃然變色,見紅旗L5停下,更是顧不上和他打招呼,急忙迎了上去。
茅盾越發詫異,
下車的先是黑衣司機。
而后司機走到后排,彎腰把門打開。
一個女人從L5后排走了下來,年紀應該不大,估摸三十左右,談不上多好看,但肯定沒少花大價錢保養的臉上充斥著高人一等的傲氣。
丁禾快步走到女人跟前,臉色不太好看,或許是走的太快,導致聲音好像有點底氣不足,“…你怎么來了?”
女人根本不正眼看他,望向熱熱鬧鬧的party現場。
“這就是你說的應酬?”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不愧是大律師,丁禾反應很快。
可是女人并沒有給他解釋。
“我說過,以你那點小心思,永遠不要想著騙我。你怎么不聽呢。”
丁禾大腦飛速運轉,繼而瞳孔收縮,憤慨的掏出手機,“你還在監控我?!”
女人威嚴的睨向他,明明沒丁禾高,但是卻感覺居高臨下,她二話沒說,甩手就是一耳光賞了過去。
“啪!”
遠處觀望的茅盾眉頭抖了抖,繼而繼續朝童丹方晴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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