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他不禁摸住門把手,嘗試性扭了一下。
房內空無一人,被褥疊放的整整齊齊,就好像從未有人住過。
門應聲而開。
江辰往內瞧去。
敲門的同時,江辰試探性喊了一聲。
無人領會。
莫非還在睡覺?
第二天江辰刻意起了個大早。
洗漱過后,衣著整齊的他走到那間客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
江辰一怔。
卯時?
一般人可能不懂,可他到到底是名牌大學的學霸。
卯時指的是早上的五點到七點,現在八點多,因為是冬天,所以天亮沒多久,也就是說,保守估計,對方也已經在這里坐了一個多小時。
真是令人發指的生物鐘啊。
又不是那些疲于奔命的社畜,對自己這么嚴厲干什么。
“怎么不叫醒我?”
端木琉璃沒有回答,只是問道:“什么時候去找師姐?”
看來她與蘭佩之的感情確實挺深。
江辰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不著急,坐飛機很快的,先去吃點早餐吧。”
在早餐店坐下的時候,感受到周圍的眼神,江辰終于忍不住道了句:“要不待會先去買身衣服?”
“不用。”
端木琉璃拒絕,她吃的東西很簡單,一碗玉米粥加一個鹵雞蛋。
江辰看著她將蛋殼一小塊一小塊的剝掉,然后輕輕的咬上一口,感覺怪異。
“現在不是在觀里,你穿成這樣,大家都會注意你。”
江辰委婉的提醒。
端木琉璃似乎這才注意到她打扮的特別,朝周遭看了看。
店內一些偷偷瞟她的客人猝不及防的與她的目光撞上,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有些尷尬的立即低下頭。
“師父說,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端木琉璃收回視線。
好吧。
江辰無話可說,不禁又看向她背上連吃東西都沒有放下的那把劍,退而求其次。
“那你可不可以把劍先放著?你背著它到處走,很容易被警察盤查,警察你知道吧?就是捕快,就是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兩個戴帽子的人。”
端木琉璃拿著那顆可能還沒她臉蛋光滑的雞蛋,沉默的看著江辰。
江辰有點不太自然。
對方的眼神依舊凈無瑕穢,可卻總感覺好像在看一個白癡。
也是。
就算是方外之人,也不可能對這個社會沒有一點了解。
“呵呵,你知道就好,雖然這是木劍,沒什么問題,但總是被查也挺麻煩。”
江辰自己給自己找臺階。
“你可以告訴我師姐的地址,我自己去找他。”
江辰語塞,再也沒法繼續說下去。
要是正常人、不對,這個形容不合適,應該說要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從東海到京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無論是坐飛機還是走鐵路,都花不了多長時間。
可江辰哪里放心這位一個人單獨行動。
要是有什么意外,他怎么向王鶴亭,怎么向蘭佩之交代?
“吃吧。”
他拿起筷子,打住話題。
本來他是打算和艾倩魏楚茵同行,可因為現在多了個“包袱”,江辰只能臨時改變主意。
反正艾倩那邊有醫護人員陪同,他在不在無關緊要。
因為病情原因,艾倩一行是坐車,而江辰帶著和端木琉璃坐上了一趟班機。
哪怕刻意定的是頭等艙,可依舊杜絕不了驚詫的打量眼神。
頭等艙的旅客雖然都非泛泛之輩,但端木琉璃還是在挑戰著他們所見過的世面。
即使是木劍,照樣沒法帶進乘客艙,好在端木琉璃并不算一個頑固不化的人,將木劍交給了機組人員進行托運。
察覺到周圍的竊竊私語,江辰有點后悔沒買臺私人飛機。
他之前覺得浮夸,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工具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有作用。
“休息會吧,睡一覺就到了。”
坐在機窗邊的端木琉璃沒有理他,扭頭看向窗外壯闊的云海。
她應該是第一次坐飛機,但是適應性挺強。
江辰放下座椅,戴上眼罩。
兩個小時后。
年吞吐量數千萬的京都機場走出一個絕色道姑,于是形成了一道獨特的景觀。
熙然的人流自發的形成一條通道,過往的人無不行注目禮。
江辰已經習慣,好在在他的再三勸說下,雖然沒能讓端木琉璃放棄那把劍,起碼買了個布袋,將劍包裹了起來,不然恐怕更容易引發轟動。
艾倩肯定沒他們快,坐車的話抵達京都應該還需要幾個小時,江辰打算先把人進行交付,于是走出機場后,給蘭佩之打了個電話。
“我們到了。”
他言簡意賅。
蘭佩之的回應也干脆,“我現在沒有時間,待會再和你聯系。”
這可是自己的師妹。
就這么不上心的嗎?
人家萬里迢迢來找她,一句沒時間就打發了?
就算沒時間,不能派個人來接?
“你在哪?我可以把她送過去。”
不得不說,江辰這個跑腿當的十分稱職,十分善解人意。
蘭佩之沉默了下,“你把手機給她。”
江辰扭頭,“蘭小姐。”
一路上始終安安靜靜跟著他的端木琉璃接過手機。放在耳邊。
不知道那頭發蘭佩之說了些什么,江辰只聽到端木琉璃“嗯”了一聲。
手機還了過來。
江辰發現已經掛斷了。
“蘭小姐在哪?”
“不知道。”
江辰啞口無言。
你不辭辛苦來尋人,就不會問問嗎?
“那她和你怎么說的?”
“師姐讓我跟著你。”
面對那雙凈無瑕穢的眼眸,江辰再一次無話可說,莫名有種被賴上的感覺。
兩人站在路邊,相顧無言。
蘭佩之不負責任。
可自己總不能有樣學樣。
頗具責任心的江辰同志輕輕呼出口氣,“她現在應該在忙,等忙完了,就會來找我們了。”
他還幫忙解釋了一句。
端木琉璃沒有說話。
隨即江辰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不顧司機異樣的眼神,“九鼎集團。”
關中園。
九鼎集團總部。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正批示文件的曹錦瑟頭也不抬,“進來。”
“曹總,有人求見。”
哈佛商學院畢業的女秘書匯報道:“他說他叫江辰。”
曹錦瑟筆鋒一停,抬起頭,自言自語念了句:“這么快。”
然后。
她吩咐道:“帶他上來。”
“是。”
秘書領命正要轉身出去,曹錦瑟忽然喊道:“等一下。”
秘書停下腳步,重新轉過身。
曹錦瑟看向因為無聊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女孩。
“卯兔,下去接下客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得太香,躺在沙發上的女孩沒有任何反應。
秘書默不作聲,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敢在這間辦公室堂而皇之的睡大覺,除了曹總的這個保鏢,也沒有別人了。
當然。
迄今為止,她都難以理解曹總為什么會找這么一個女孩當保鏢。
別說威懾力,甚至只會讓人感到可愛,感覺還沒她力氣大。
曹錦瑟站起身,走到沙發邊,彎下腰,捏住那只粉嫩的耳朵,然后慢慢擰動。
呼呼大睡的女孩終于有了反應,猛然睜開眼。
“小姐,你干嘛?”
她毫無愧色,面露茫然。
“我看你也不需要床,以后就在這里睡覺就好了。”
曹錦瑟笑吟吟道。
名字奇怪的女孩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委屈嘟囔道:“小姐你忙工作,我沒事干嘛,只有睡覺了。”
偷懶居然還能說的這么理所當然。
曹錦瑟懶得和她計較,“下去接客人。”
“哦。”
臉蛋粉嫩圓潤像個高中生的卯兔站了起來,跟著秘書出門。
曹錦瑟搖了搖頭,重新走回座位,坐下拿起筆,繼續伏案而作,不浪費一點時間。
每一個卓越的人,都免不了艱苦的付出。
“叮。”
卯兔走出電梯,在秘書的帶領下,朝休息區走去,然后就看到了坐在那的一個年輕男人,以及身旁的絕色道姑。
“咦。”
她眉毛凝了凝,整個人的狀態隨著距離的縮近,逐漸變換。
或許是出于某種特求的感應,入世之后卻依舊像個局外人的端木琉璃也轉過頭。
四目相對。
卯兔露出那對小虎牙,就像猛獸在展露自己的攻擊性,不過搭配她那副模樣,不會讓人感覺危險,只會覺得可愛。
“江先生,曹總請二位上去。”
秘書客氣道。
江辰站起身,也注意到了秘書旁邊那個女孩。
對方壓根沒看他,目不轉睛的鎖定端木琉璃。
相比之下,端木琉璃則要平靜許多,面無波動。
“二位請跟我來。”
秘書做了個手勢。
江辰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朝卯兔禮貌性的笑了笑。
可卯兔似乎對帥哥沒有絲毫興趣,直接將之無視。
江辰也不介意,跟著秘書上樓。
電梯里,卯兔不斷瞟端木琉璃,因為端木琉璃身材高挑豐腴,所以導致身材嬌小的卯兔只能仰視。
默默打量這一切的江辰暗自覺得有趣,默不作聲。
“曹總,江先生到了。”
曹錦瑟抬起頭,剛露出笑容打算打招呼,旋即也注意到了江辰身后、那道穿道袍的身影。
她語氣停頓了下,眼神瞬間變得有些異樣。
“你先出去。”
她對秘書道。
秘書離開,曹總身邊出現些奇人異士,不值得奇怪。
卯兔迅速移動站位,擋在了端木琉璃和曹錦瑟的中間。
她突兀的舉動不禁吸引了江辰的視線。
“卯兔,不要這么沒禮貌。”
曹錦瑟訓斥。
背對著她的卯兔一動不動。
江辰大抵是看出來了,這個外表可愛的女孩應該是一個高手。
時至今日,他見識了太多的人中龍鳳,早已脫離了以貌取人的低級境界。
“曹小姐,介紹一下,這位是…”
他剛開口,曹錦瑟便打斷,這位深不可測的金枝玉葉看著道姑打扮的端木琉璃。
“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應該是端木道長吧。”
江辰頓住。
曹錦瑟認識她?
看來有些人即使待在深山足不出世,可依然能夠名聲遠揚。
端木琉璃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安安靜靜的站在江辰身后,一語不發,顯得頗為無禮。
江辰有些尷尬,解釋道:“她剛下山,昨天王上校才送她到東海…”
注視端木琉璃的曹錦瑟收回目光,看向經常給她帶來驚訝的年輕人,眼神異樣。
“你說的是王鶴亭?”
端木琉璃對方都認識。
王鶴亭肯定也是一樣。
江辰點了點頭。
“你認識的人真不少。”
“是蘭小姐介紹的。”
曹錦瑟沒有深問,“卯兔,倒茶。”
卯兔置若罔聞。
“別讓我在這么多人面前揪你耳朵。”
聞言,卯兔這才有了反應,或許是察覺到端木琉璃沒有惡意,不情不愿去倒了兩杯茶。
不過她沒有本分的遞給兩位客人,離了至少還有五六步遠,手腕抖動,兩杯茶水相繼脫手而出,朝江辰迅疾飛去。
“嗖…嗖…”
茶杯高速旋轉,發出獵獵破空聲,離奇的是茶水居然沒有絲毫灑落。
江辰猝不及防,眼睜睜的看著茶杯朝自己飛來,他雖然勤于體能鍛煉,但根本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接住,正猶豫要不要躲的時候,身前已經出現一只素白如脂的手掌。
“啪。”
兩杯來勢迅疾的茶水相繼被穩穩的接下,一只手。
并且匪夷所思的是,江辰本能低頭,瞧見被三只手指夾住的兩杯茶水竟然連一點波紋都沒有。
卯兔又咧了咧嘴,露出小虎牙,似乎有些不服氣。
曹錦瑟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江辰扭頭。
身旁的年輕道姑面如止水,“喝茶”
江辰默默的抬起手,接過一杯茶,端起嘗了一口。
“好茶。”
(本章完)
“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端木琉璃扭頭看了他一眼。
“睡過了。”
江辰愣住。
莫非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
江辰走進屋,很快就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提醒他不是一場夢。
“什么時候起來的?”
“卯時。”
江辰轉身走出房間,把門帶上,下樓的時候,看到一道出塵脫俗的身影安靜的端坐在沙發上。
還是那套道袍那把劍。
“啪嗒。”
作為修道之人,應該嚴于律己才對。
“咚咚咚…該出發了。”
畢竟家里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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