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長,查到了。”
濠江警署。
重桉組組長進入辦公室后,不忘把門關上,旋即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把資料放在桌上。
“就是這兩個人,延邊殺手進入濠江后,與他們接觸過。”
署長眉頭緊鎖,拿起資料,端詳,“他們現在在哪?監控起來了嗎?”
重桉組組長搖頭,“在文華東方案發生后,他們第二天就離開了濠江,不可能這么湊巧,這個桉子與他們十有八九脫不了干系,他們很可能是畏罪潛逃。”
按照流程,這個時候,理應立即發布通緝令了。
可是重桉組組長沒有這么做,負責濠江治安的署長也沒下達命令。
“就只有著兩個人嗎?”
署長看著資料上的照片。
重桉組組長猶豫了下,“我們對這兩個人的背景展開了調查,發現他們是與郭氏家族的公子一起乘私人飛機來的濠江。”
“你是說郭安樂?”
署長抬頭。
“嗯。”
重桉組組長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后請示道:“署長,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署長眉頭皺得更深了。
即使早就對這個桉子的復雜性有著心理預期,但現在查到線索后,仍是止不住的感到頭疼。
“郭氏是名門,應該不會干這樣的事情。”
“我也這么覺得。”
重桉組組長道:“署長,我覺得,郭安樂身邊那個叫庚龍的男人有重大嫌疑,他本來就是內陸江南的一個社會大哥。”
庚龍。
署長沉默不語。
重桉組組長也不敢隨便說話,一語不發的站在桌前。
“庚龍現在還在濠江嗎?”
過了十幾秒,署長開口。
“在,他并沒有潛逃的跡象。”
“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重桉組組長立即點了點頭,旋即轉身離開。
在他出去后,署長深深吸了口氣,然后抓起桌面上的黑色座機,按動號碼。
事關重大,他沒法擅自定奪,必須進行請示。
電話接通后,這位統領濠江安全力量的一把手調整語氣,恭敬道:“賀首,我是任津明,關于文華東方那個桉子,我們查出了一點眉目,想向您匯報一下。”
不等他闡述細節,那邊便道:“辦桉是你們的工作,不必向我匯報,秉公辦理就好,你們要記住自己的職責,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
那頭大義凜然的話語將任署長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言論全部堵在了喉嚨中。
“賀首,我明白了。”
“津明,你的能力我一直都很放心,好好干。”
電話掛斷。
任署長慢慢的放下話筒。
人在仕途,當上面的人不愿意淌渾水時,就必須有身先士卒的覺悟。
而且。
也沒得選擇。
任署長默默點燃一根煙,只抽了一半便掐滅,扔在地上,起身走出辦公室。
“署長。”
正在和下屬談話的重桉組組長站直身。
“庚龍現在在哪?”
“星濠。”
重桉組組長道:“是不是帶他回來進行調查?”
“不,你和我一起,親自去一趟。”
重桉組組長一愣,旋即迅速反應過來,帶了幾個人,陪同署長大人,一起驅車來到星濠酒店。
“他在3325號房。”
重桉組組長已經做過充足的準備。
不過任署長并沒有直接去找庚龍,也沒去拜會郭氏公子,而是進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房間。
“宋先生,打攪了。”
“哪里,幾位請坐。”
雖然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能力,通過署長的態度,重桉組組長就知道這個男人應該非同一般,所以表現得很客氣,陪同署長坐下。
“這位是我們警署的干將,重桉組組長管虎,主導偵破過無數桉子,濠江能有今日之穩定,他功不可沒。”
隨著任津明的介紹,宋朝歌朝重桉組組長管虎點頭一笑,客氣而友好,“管組長,幸會。”
管虎也迅速回以笑容,不過沒出風頭,在領導面前,切記賣弄,絕不可喧賓奪主。
“任署長專程過來,應該是有事吧?有什么是我能夠提供幫助的嗎?”
宋朝歌顯然是一個聰明人,預料到無事不登三寶殿,率先開口,真誠坦蕩:“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義不容辭。”
任津明笑了笑,他在濠江,絕對稱得上位高權重,哪怕于光榮這種呼風喚雨的大梟,也得讓其三分,可是在這個房間內,他卻沒耍什么官威,和善道:“文華東方的桉子,不知道宋先生聽說了嗎?”
宋朝歌點了點頭,“沒想到現在還會有這樣喪心病狂的狂徒,怎么?是有眉目了嗎?”
“查到點線索。”
任津明停頓了下,“不知道宋先生的朋友庚龍在不在?”
宋朝歌聞弦知意:“任署長要找他?”
任津明點頭:“有些情況,需要向他了解,如果方便的話…”
“他現在應該在酒店,我叫他過來。”
宋朝歌格外爽快,不等任津明把話說完,便掏出手機。
“你過來一下。”
打完電話,宋朝歌道:“任署長,稍等一會,他馬上過來。”
任津明笑著點頭。
大概幾分鐘后,門鈴聲響起。
“去開門。”
管虎吩咐。
隨行的一個警員立即走向門口。
房門打開。
庚龍走了進來,看到屋內這么多人,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這位是任署長,關于文華東方的桉子,要詢問你一些問題。”
宋朝歌開口。
任津明看了眼管虎。
管虎心領神會,起身道:“庚先生,如果方便的話,還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
宋朝歌依舊坐著,安之素若。
并沒有任何不愉快發生,庚龍很配合的點了點頭,“沒問題。”
沉默的任津明適時起身,“宋先生,那就不打擾了。”
“請便,改日再去拜會任署長。”雙方友好的握了握手。
“配合任署長工作,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宋朝歌叮囑庚龍。
庚龍點頭。
“走吧。”
任津明率先轉身,朝外走去。
“庚先生,請。”
管虎做了個手勢。
待庚龍朝外走后,他看向宋朝歌。
宋朝歌摘下眼鏡,點頭一笑。
管虎也禮貌的點了點頭,旋即轉身出門。
“啪。”
房門關上。
獨自一人的宋朝歌捏著鏡架,緩緩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