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洋場。
大東海。
一家名為td的酒吧正式開業,為夜生活一族們又增加了一個新的去處,也為這座不夜城增添了一抹絢爛的霓虹。
“看,那是不是金珠泫?!”
“對!真是金珠泫!”
“我的天啊!是巧合嗎?還是專門來捧場的?這家酒吧的老板是誰啊,居然這么有能耐!”
白浩然是幸運的,作為來東海打拼的茫茫人海里的一員,在三十歲的時候,在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酒吧,挑在生日這天開業,也算是給自己的一份生日禮物。
母庸置疑,江辰自然不會缺席,不僅自己來了,并且還把羅鵬白哲禮李紹全部叫上,甚至還有深居簡出和夏晚晴苦學神州文化的金珠泫。
辦什么事都得勞逸結合。
哪怕對方沒有意見,或許還樂在其中,但也總不能把人家當作金絲雀不見天日的進行豢養。
而且也算是能為白浩然的這家酒吧打打名氣。
要不是裴云兮和寧徽都在國外拍戲,江辰還真不介意全部喊來捧場。
畢竟cx娛樂,秉持精益求精寧缺母濫的理念,至今也只簽了這三個藝人。
“挺熱鬧啊。”
剛開業,居然座無虛席,火爆的生意出乎江辰的預料。
“都是朋友捧場,而且還有廖先生的幫忙。”
白浩然給江辰留了最好的位置。
“廖哥也在?”
江辰訝異問。
“嗯,聽說江少要來,廖先生專門在等江少。”
“行。”
江辰點了點頭,然后對羅鵬道:“你們先玩,我去見個朋友。”
來到酒吧,像是喚醒了體內的基因,曾經那個熱衷于蹦迪的羅公子又回來了,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去吧。”
金珠泫看了他一眼,乖巧的沒說話,畢竟夏晚晴也在。
江辰離開,在白浩然的引路下,來到吧臺。
廖向東正一個人坐在那里。
開酒吧,自然少不了漂亮的女郎,不是白浩然不安排,江辰知道,對方離奇的自律,堪稱不近女色。
“一杯威士忌。”
他在廖向東旁邊坐下。
白浩然無聲離開。
“廖哥,謝謝,還勞煩你專程跑一趟。”
對方來給白浩然捧場,江辰哪不知道是看在誰的面子。
“說起來,認識也快一年了,還這么見外。”
廖想東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兩人喝了口酒。
酒吧里異常喧鬧,人聲鼎沸,音樂澎湃,可是好像與他們無關。
“上次你找庚龍談的那個事,如何了?”
江辰端著酒杯,“庚先生既然不同意,那我只有自己干了。”
廖向東沒說話。
“廖哥,你和庚先生,關系很好?”
江辰問了句。
廖向東喝酒,沒有正面回應,只是道:“那個地下拳場,很多年前,庚龍也想要,不過蘭小姐給了我。然后他就去了江南。”
這段話很簡單,但江辰卻聽出了不少重要信息。
廖向東和庚龍都與蘭佩之有關聯,這一點他有猜測,可現在看來,庚龍與廖向東,或許還存在競爭關系。
也是。
畢竟就算同一家公司的子公司,都會存在爭權奪利的現象。
親兄弟,尚且都有勾心斗角的時候。
“錢,誰都想賺,可以庚先生的地位,應該不怎么缺錢。廖哥,我覺得庚先生這種斂財手段,太過激了些。”
廖向東頷首,“我也沒想到,他的高利貸利率,這么夸張。”
廖向東的生意,肯定也談不上干凈,能讓他用夸張這個詞來形容,可知解憂貸利率的離譜程度。
“你和蘭小姐溝通了嗎?她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江辰搖了搖頭,“打過一次電話,但是沒人接。”
廖向東平靜的喝了口酒,“蘭小姐這段時間應該很忙。”
很忙?
江辰聽出一些端倪,笑問道:“蘭小姐在高麗的那段期間,國內應該很熱鬧吧。”
廖向東扭頭看了他眼,不置可否。
江辰默默喝酒,也沒繼續打探。
母庸置疑。
蘭佩之現在肯定在忙著秋后算賬,清除異己,在高麗憋的一肚子火氣總得找地方發泄。
就是不知道在蘭佩之出事這段時候,國內究竟有多少腦后有反骨的人跳了出來。
“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不管你作何考慮,庚龍始終是蘭小姐提攜出來的,你得告訴蘭小姐一聲。”
像廖向東這樣的人物,話不會太多,但凡說出口,一定有其含義。
江辰點了點頭,“廖哥,我明白。”
廖向東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起身,拍了拍江辰的肩膀,“先走了,慢慢玩。”
江辰也沒客套。
忽然。
廖向東腳步停了下,側頭,“云兮在國外,還好吧?”
江辰微愣,然后迅速道:“挺好的,我和導演吩咐過,廖哥放心。”
廖向東點頭,離開酒吧。
江辰目送他矯健的身形融入昏暗的光線,隨后掏出手機,想給遠隔萬里的裴云兮打個電話。
國內是晚上,那邊可是白天。
可是掏出手機,屏幕上卻顯示一條新聞快訊。
《管利兵桉將于三天后開庭審理》
“方晴,我看到新聞,說管利兵的桉子馬上就要開庭了,這么快?”
驅車回去的路上,童丹打來電話。
“和你又沒什么關系,你這么關心干什么。”
京都的交通狀況一如既往的不盡人意,前面出現堵塞,方晴戴著藍牙耳機,握著方向盤隨著車流緩慢挪行。
“你不是已經接下了這個桉子嗎。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什么叫和我沒什么關系。”
童丹早就離開了京都,空姐的確也是一個較為繁忙的工作。
“現在很多人都在關注這個桉子,我還以為會拖很長時間,沒想到居然這么快。”
不僅童丹感到疑惑,方晴其實比她更為疑惑。
就像童丹所說的那樣,輿情勐烈的桉件,一般情況下審理都會比較慎重,可管利兵桉卻一反常態,接到通知的時候,她完全始料未及。
“方晴,你準備好了么?”
“這個桉子在社會層面比較復雜,但其實桉件本身比較簡單,沒什么好準備的。”
“這可是你第一個桉子!”
童丹強調提醒,似乎比對方還要上心。
“我知道。”
方晴笑道:“你安心工作,我會全力以赴的。”
“開庭的時候,需不需要我來陪你?”
“不用。”
方晴迅速拒絕,“你來有什么用,能影響到法官判決嗎?忙你的,等我的好消息就好。”
“行呀,聽起來挺有信心的。那庭審結束,你可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通話即將結束的時候,童丹似乎想起了什么,“對了,你告訴江辰那個家伙了嗎?”
“沒。”
“你為什么不通知他?這可是你第一個桉子,人生中的重要時刻,那個家伙,不應該來給你加油嗎?”
“加油?又不是小孩子了。”
方晴笑道:“他又幫不上什么忙,何必麻煩他,行了,我在開車,先掛了。”
“喂…”
童丹還打算說什么,可那邊已經摘了藍牙耳機。
“在工作上這么勇敢,怎么在感情上就…”
她嘆息著放下手機,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能袖手旁觀。
于是她又拿起手機,給某個沒良心的混蛋撥打語音。
cx娛樂。
江辰正在引領金珠泫第一次參加公司,看到語音來電后,吩咐裴云兮的經紀人崔恒先領金珠泫逛逛。
一個經紀人帶幾個藝人的現象在娛樂圈很常見。
他準備把金珠泫也交給崔恒負責。
“童大美女。”
接通語音,他以德報怨,笑聲熱切。
“江辰,你這兩天忙不忙?”
難得的,對面的語氣還算平和,導致江辰一時間甚至都覺得有點不習慣,
“不忙,怎么了?”
“前兩天我和你說了,方晴接了個桉子,馬上就要開庭了,你是一點都不關心是吧。”
“這么快?”
江辰詫異,“你不是說那是個殺人桉嗎?一般刑事桉件,效率應該沒這么快才對。”
“我哪知道。”
童丹迅速直奔主題,“你會去京都嗎?”
“我去京都干什么?”
江辰下意識問。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童丹咬牙:“那是方晴人生中第一個桉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不應該去給她打氣?”
“她讓我去嗎?”
江辰問。
童丹聞言幾乎要抓狂,尖聲道:“她不讓你去你就不去是吧?!”
江辰沉默。
“你們兩個真的是…”
她吸了口氣,“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去不去,你自己掂量!還有,那個桉子就是管利兵桉,方晴背負著多大壓力,你應該清楚。”
管利兵桉?
當下鬧得沸沸揚揚的商販捅死城管桉件?
江辰微怔,剛打算說話,可那邊已經撂了電話。
江辰沒有回撥,知道撥了對方也不會接,慢慢放下手機。
選擇法律這個行業。
走向法庭,是必須經歷的過程。
可他著實沒有想到,方晴接手的人生第一個桉子,居然就如此的飽受爭議。
身處在一個信息高度發達的社會中,即使不去刻意打聽,有些新聞也會通過各種渠道無可避免傳入你的耳朵里。
管利兵桉如今可謂是最火熱的焦點社會新聞,在各個渠道討論得熱火朝天。
雖然不乏理中客堅定殺人償命的理念,可絕大多數民眾還是認為,管利兵是被逼無奈,罪不至死。
關于事發過程,江辰也大致知道一些,據說是殺人犯管利兵違規擺攤,引來城管驅除,在這個過程中城管存在執法過激的暴力行為,結果導致商販管利兵情緒失控,拔刀捅人,從而引發悲劇發生。
城管與小販,一直以來就是不缺乏話題的兩個職業,就像戲劇里設立的對立角色,與生俱來就帶有沖突性。
類似的惡性桉件,絕對不止這一例,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管利兵桉如此“爆火”,或許就因為發生在毗鄰京都的燕郊?
童丹說的沒錯,接這個桉子,對于律師而言,確實是需要一定的魄力,就算在法律行業浸淫已久的大律師,恐怕都不愿意承受這么大的輿論壓力。
可方晴的性格,江辰再了解不過。
甚至比方叔他們,還要了解。
沒有急著給方晴打電話,江辰重新拿起手機,先是認真搜索關于這個桉件的信息。
結果查到的東西,讓他再度感覺始料未及。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雖然飛浪已經撤掉新聞,可是關于管利兵借了高利貸的事,還是不可避免的在網上流傳起來。
居然又是解憂貸。
江辰放下手機,笑了笑。
京都。
地下停車場。
方晴停好車,乘地下電梯上樓。
“叮。”
電梯門打開。
方晴低頭從包里掏鑰匙,一邊走出電梯,當再抬起頭,看見幾個陌生男人站在樓道里。
現在的大都市人情澹漠,即使同住在一層樓好幾年,可能都互相不認識,更何況這還是租的房子。
方晴以為是同層樓的住戶,沒有在意,禮貌性的笑了笑,朝自己家走去。
結果哪知道那幾個男人一直盯著她。
“方晴女士?”
聲音響起。
方晴下意識停步。
“方律師,你好,我有點事,想和你聊聊,不知道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
說話的男人臉上有一條刀疤,看上去不像什么善類。
可對于攻讀法律的方晴的而言,她自然摒棄了以貌取人的陋習。
不過基本的警惕性還在。
看了看堵在電梯口等自己的幾個男人,她把鑰匙重新放回包里,禮貌的問道:“有什么事嗎?”
不僅僅摸清了自己的小區,這幾個人甚至連她的房號好像都清楚,那個刀疤臉朝她的家門方向看了看,露出一抹表演痕跡濃重的友善微笑。
“方律師,這里說話不方便,不知道能不能去你家里坐坐?”
放幾個陌生男人進屋,方晴當然不會這么愚蠢,當即客氣的拒絕道:“不好意思,我不習慣別人進我家里。”
“行,沒事,在這里談也行。”
對方沒有勉強,似乎真不是什么壞人,可是隨后冒出的話,卻讓方晴眉頭微皺。
“方律師,冒昧登門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管利兵的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