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浩然偏頭,向后踉蹌,靠住拳臺的彈力筋,胳膊搭住,才算穩住平衡。
汗流浹背的江辰放下手。
“白哥,今天好像不在狀態啊。”
白浩然咧了咧嘴,無聲笑了笑,重新站直身體,兩只戴著拳套的拳頭用力的碰了碰。
“那你可得小心了。”
他生龍活虎,再度氣勢洶洶的沖向江辰,揮拳如狂風驟雨。
江辰應接不暇,很快為自己的挑釁付出代價,胸膛上接連挨了幾下,被逼得縮在拳臺的一角,起碼知道抬起胳膊護住頭部。
白浩然確實沒有客氣,沒有停止攻勢,將江辰當成一個木樁,直到氣喘吁吁,精疲力盡,才停了下來。
江辰放下胳膊,慢慢的坐倒,靠在柱子上,喘著粗氣。
兩人的身體都像是被汗水洗禮過,就像雕塑,展現出男性的陽剛魅力。
“江少,進步不小啊。”
白浩然有氣無力的笑,并不是單純的奉承。
陪練以來,作為對手,對方的進步,他深有體會。
一開始幾乎堅持不了半分鐘,現在起碼在耐力上,增強了不少,通俗點說就是抗揍了許多,不再像一個沙袋,一擊即倒。
江辰咧了咧嘴,渾身的酸痛加上疲乏讓他說話都沒力氣。
雖然平安將裴云兮帶了回來,但兩粵的經歷,也讓他更加意識到了強身健體的重要性。
如果他只是一個羸弱的普通學生,哪能贏下那位葉小王爺的游戲。
所以等后腰的傷勢愈合得差不多后,他立刻拉著白浩然,拉高訓練強度,哪怕大部分時間自己都在挨打。
挨打。
也是一種鍛煉,
江辰記得廖向東說過的一句話。
想要成為一名高手,首先得從習慣挨打開始。
坐在拳臺上,等恢復些氣力,江辰略帶喘息的道:“白哥,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白浩然站在旁邊,一只胳膊搭住彈力筋。
“誰?”
“就是上次在黑拳賽場看到的那個高手。”
如果你一出生就是一個富二代,如何收人,則是你人生的首要大事。
你只需要思考,優秀又能干的人有何特征,在哪里,如何籠絡他們,把他們用好,把錢花在這些有才能的人身上,給他們搭建舞臺,成就他們的同時,順便成就自己,那么,你的人生作為,很可能是父輩的百倍千倍。
江辰不太記得自己是哪里看到的這段話,不過直到現在,都覺得非常有道理。
下人勞力,中人勞智,上人勞人。
與這段話相襯的,還有一段,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曾經更關注的。
如果你一出生,啥也沒有,父輩給不了你任何東西,那么,刻苦練就一身絕技,才是你的出路,你擁有超群的本領,身懷絕世的武功,誰懂得尊重你,誰請的出你,誰就能獨領風騷,誰就能笑傲江湖。
如果想要更穩妥,就得更刻苦,左腦帝王之道,右腦王佐之謀,左腦用兵之略,右腦治國之策,進可攻,退可守,寧世文豪,亂世名將。
當時苦寒出身的江辰可為這段話激動了好久,就像打了雞血,干勁十足,和很多人皆是一樣。
現在大部分人腦子里琢磨的,不就是一句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當然。
今時不同往日了。
自己不再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不過江辰覺得,識人善用是一方面,自身的修煉也不能懈怠。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這樣才更為穩妥。
“能有這種機會,我當然求之不得。”
白浩然毫不猶豫,直言不諱。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能和那樣的人物認識,等于搭梯子,爬上了更高的位面。
江辰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雖然相識的場景可能不太完美,但結識以來,白浩然對他可謂是盡心盡力。
蘭佩之段位太高,他目前還有心無力,不過幫忙搭上廖向東的橋,還是可以辦到的。
這樣不僅能扶植白浩然,并且同時也能加深他和廖向東的聯系,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沖澡的時候,因為手機放在儲物柜,江辰沒聽到,洗完澡后,才看到有一個未接來電,顯示是羅鵬打來的。
江辰有點詫異。
雖然被委婉拒絕,但是羅公子并沒有消沉氣餒,越挫越勇,對那位妖嬈入骨的香田老師發動了猛烈攻勢。
男追女,隔座山。
但同時還有句話叫好女怕郎纏。
這不,羅公子滴水穿石的精神終于得到了成效,今晚成功將香田熏約出去喝酒,出去前,還刻意囑咐他們,沒什么事不要打擾他,怎么可能主動給自己來電話?
看了眼時間,不到九點,覺得有點蹊蹺的江辰猶豫了下,還是回了過去。
這么早,應該也不至于壞了對方的好事。
“怎么了?”
電話接通后,江辰疑惑開口,可是那頭的聲音,讓他始料未及。
“是江辰同學嗎?”
這磁性酥麻的聲音,顯然只可能是那位香田老師了。
“香田老師?怎么是你接的電話?羅鵬呢?”
“羅鵬他喝多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才給你打電話。”
香田熏的聲音有些焦急、無助。
江辰有點懵圈。
喝多了?
而且還是羅鵬喝多了?
這劇本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江辰同學,你還在嗎?”
江辰穩了穩神,“香田老師,你將羅鵬送回學校來吧,我讓室友去接你們。”
事已至此,他只能如此解決,不能怪他不仗義,要怪只能怪羅鵬那廝酒量太差,居然把自己給喝醉了。
這要是將對方給灌醉,不就功德圓滿了?
給了機會,卻不中用啊。
不過。
羅鵬也不是雛了,難道連這點分寸都不知道?
這和酒量其實沒多大關系。
而且,羅鵬的酒量也不差。
“不行啊…”
“為什么不行?”
“我是老師,他是學生,要是我們這個樣子回去被人瞧見,會掀起多少風言風語?”
這位香田老師確實對神州文化研究頗深,不僅說得一口流利漢語,并且連成語也信口拈來。
江辰頓時語塞。
的確。
對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女老師送醉醺醺的男學生回寢室,換誰恐怕都得誤會。
不對。
好像也不能叫誤會。
不過還是得避諱就是了。
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的江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江辰同學,你現在有空嗎?”
香田熏誘惑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再度傳了過來。
本來計劃著和白浩然一起去吃宵夜的江辰猶豫了下,還是回了句:“有空。”
“那你能來接這里接一下羅鵬嗎?我一個人實在是沒辦法弄動他。”
事已至此,江辰也別無選擇。
“香田老師,你們在哪?”
“紅星大街,半島居酒屋。”
半島居酒屋?
這個名字,怎么好像有點熟悉?
很快,江辰就想了起來。
這不是上次施茜茜差點出事的那個地方嗎?
還真是巧了。
不過香田熏本來就是一個東瀛人,而且因為要避人耳目,肯定會挑遠點的地方。
這么一想,也就不足為奇了。
“香田老師,我馬上過來。”
“好。”
掛斷電話后,江辰和白浩然說了一聲,然后獨自乘車趕往半島居酒屋。
“江先生。”
服務生美子記憶力很好,或者說對江辰印象深刻,江辰一進店就迅速認出。
她微笑著走了過來。
“江先生一個人嗎?”
對于這位幫過自己大忙的服務生,江辰自然也沒忘記,笑道:“不是,我來找朋友,他們在道成…”
香田熏在電話里告訴過他包廂名字,不過太晦澀,他一時有點記不起來了。
“道成寺鐘。”
美子抿嘴一笑,轉身,“江先生,請跟我來。”
“嘩。”
門被拉開,香田熏確實坐在里面。
而羅公子則很丟臉的趴在她對面,看樣子,貌似真的醉得不輕。
“江辰君!”
香田熏扭頭,或許是太過激動,一時間竟然用上了她們本土的稱謂。
江辰感覺有點古怪,但還是保持著禮貌而謙遜的笑容,走進了房間。
香田熏今天穿了件包臀裙,雙腿被類似黑絲的輕薄棉褲包裹,盤膝跪坐在地板上,從腳掌到臀部再到盈盈一握的腰肢,形成了驚心動魂弧度曲線。
濃密如云的長發盤成了很具有東瀛特色的發髻,她或許是想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端莊些,可是骨子里的妖嬈卻是無法掩飾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碰撞,反倒更加流淌出令人心血沸騰的魅惑。
“羅鵬!”
江辰喊了一聲,可那廝一動不動,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下子多半是完了。
約人家出來喝酒,結果自己卻喝得爛醉如泥,還逼得人家喊人來收拾殘局。
這家伙,恐怕多半被判死刑了。
美子把門關上,退走。
“香田老師,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作為哥們,江辰都感到尷尬。
房間里,懸掛著大大小小錯落不一的鐘,應該是裝飾,像是為了貼合這個房間的名字,只不過這些鐘卻都是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與香田熏的笑,形成極為濃烈的色彩反差。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才是,大晚上的,還得勞煩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