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中午,但建筑工地里照樣有人,忙了一上午的工人也不管臟不臟,借著短暫的休息時間,直接席地而睡,有些沒睡的工人哪怕正面撞上,也對江辰白浩然二人視而不見,繞道走開。
顯而易見。
這里的人應該都認識白浩然。
“是梁振倫派你來的?”
其實在來的路上,江辰心里就有所猜測,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誰會無緣無故找他麻煩。
思來想去,唯一和他有過節的,應該就非那位梁少莫屬了。
“只能怪你的運氣不好,搶誰的女人不好,非得搶梁少的女人。”
白浩然推著江辰來到四樓。
這里修建的商業住宅樓,目前還沒有砌外墻,空空蕩蕩,四面來風,很沒有安全感。
我搶他的女人?
還真是賊喊捉賊啊。
不過江辰也明白,此情此景,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白先生能否高抬貴手?只要你愿意放我一馬,必有厚報。”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種時候,能幫自己脫離困境的,恐怕只有money了。
白浩然嘴角上揚。
必有厚報。
聽聽這口氣。
要不是他清楚這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甚至還得靠當服務生勤工儉學,恐怕還會誤以為這是哪個豪門子弟了。
“厚報?有多厚?”
白浩然饒有意味的笑問,反正這個小子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無路可逃,收拾他也不急于一時。
“梁振倫出了多少錢?”
江辰問,神色認真,貌似不是開玩笑。
“你能出多少錢?”
白浩然眼神里透著貓逗老鼠的戲謔。
“無論梁振倫出多少,我出雙倍。”
江辰儼然一個敗家子模樣,口氣大的沒邊。
白浩然盯著他看了一會,笑容逐漸燦爛,并且凌厲,然后一字一句問道。
“小子,你有錢嗎?”
江辰也不尷尬,明知四下無人,還裝模作樣的環顧一周,壓低聲音。
“白先生,實不相瞞,其實我家很有錢,之所以在學校里省吃儉用,是因為家里為了磨礪我,讓我學會獨立自主,我勤工儉學,也是這個原因。”
看著江辰煞有其事的模樣,白浩然微微皺眉,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這小子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還真別說。
一個兩袖清風的窮小子,真有膽量和梁振倫那樣的公子哥搶女人?
“白先生,我說的都是真話,只要你放過我,我絕對會讓你滿意。”
白浩然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不傻。
之所以他主動提出給梁振倫幫忙,一是為了賣梁振倫一個人情,二也是因為目標只是一個普通學生。
收拾一個窮小子,不過舉手之勞,可如果換成是有錢有勢的富家子,那后果就大不一樣了。
為了確認對方話語的真實性,白浩然瞇著眼睛,故意道:“行,你現在給我二十萬,我可以放了你。”
對方態度終于松動,可江辰卻又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半晌沒有說話。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江辰欲言又止,最后略帶尷尬道:“白先生,能打欠條不?”
欠條?
白浩然一愣,旋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他媽耍我?!”
“不、不是,只是我現在手里沒錢,你給我一些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把錢給你,三十萬!到時候我給你三十萬!”
江辰迅速道。
可這時候白浩然哪里還會相信他。
這不僅僅是一個窮鬼,而且好像腦子也特么有問題。
難怪敢和梁振倫搶女人。
“小子,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往前走!”
覺得自己被戲弄的白浩然用匕首逼著江辰一步步往樓層邊緣走。
“白先生,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有錢…”
白浩然充耳不聞,抵著江辰來到邊緣地帶。
如果再往前一步,就會掉下去。
四樓。
大致十米多高。
這種高度肯定摔不死人,但如果運氣不好,恐怕得在病床上躺個一年半載。
“白先生,我有恐高癥,有話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江辰沒有放棄,身體不能動,只能努力扭過頭。
貼在他背后的白浩然壓根不理會,把匕首往前抵了抵,“你自己跳下去,還是我送你下去?”
他是逼江辰自己往下跳。
自己主動跳,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傷勢肯定會輕些,被人推下去,結果就不好說了。
可是這樣一來,白浩然就可以借此擺脫責任,運作一下,可能這就會變成一場意外事件。
用心險惡啊。
毫無疑問,江辰此時陷入了兩難抉擇,要么奮起反抗,在赤手空拳的情況,最可能的下場,就是挨上一兩刀。
要么,聽對方的話,主動跳下去,至于在病床上躺多久,那就聽天由命。
“五十萬!五十萬夠嗎?”
見這小子還在胡言亂語,白浩然徹底沒了耐心。
“不跳是吧?行,那我幫你一把。”
就在他打算將江辰踹下去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有人喊道。
“住手!”
藏了半天的李姝蕊終于站了出來。
“姝蕊?”
江辰一愣,滿臉驚訝,怎么也沒想到李姝蕊會出現在這里。
李姝蕊沒有理會他,緊緊盯著白浩然。
“放開他,不然,我報警了。”
只見她的手里正握著一個白色的手機。
白浩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手機,臉色陰晴不定。
氣氛一時間凝固下來,壓抑得可怕。
李姝蕊呼吸沉重,手心不知不覺沁出汗。
“行,他是你的了。”
白浩然突然燦爛一笑,退后一步,并且收回匕首。
氣氛瞬間為之一松。
重獲自由的江辰迅速走向李姝蕊,在他臉上看不到多少逃過一劫的慶幸,相反更多的卻是尷尬。
電影小說童話里不都是英雄救美嗎?
怎么到了他這里,畫風就完全跑偏了?
“你怎么來了?”
江辰走到如神兵天降的女孩面前,故作自然的擠出笑容。
“你如果想留在這里繼續蹦極,隨便。”
李姝蕊轉身就走。
“姝蕊,等等我。”
目送兩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樓梯口,白浩然的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