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事了去無痕

　　隔著單向玻璃，袁虎也看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但他也不用看，余軍死定了。

　　時間緊迫，袁虎也不好進辦公室。

　　做事不能太肆無忌憚，要給監察局留點面子。

　　袁虎其實對李洪龍辦公室很有興趣，進去一定能找到很多資料，甚至找到飛龍武館背后的勢力。

　　但這些都需要時間，還需要技術手段。他現在也沒這個條件。

　　袁虎感應到余軍尸體上漂浮著的透明光球，他不動聲色手指輕勾，那枚透明光球就穿過玻璃墻，融入他手心。

　　李洪龍等人死后，也都留下了一團靈光。袁虎用精神力量，把幾個人留下靈光都收了。

　　袁虎沒再停留，他轉身向外走去。

　　劍道大廳數百學員，包括十幾個教練，一個個都是垂著頭，沒人敢直視袁虎。

　　袁虎用他的強悍和兇殘，在眾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烙印。他們的勇氣、尊嚴，都在暴力下被摧毀。

　　劍道大廳這一戰，甚至會成為很多人一生的夢魘。

　　袁虎可沒時間給眾人做心理輔導，超凡者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現實世界就是如此殘酷。

　　上一世的時候，袁虎在社會打滾多年，就有了這種覺悟。

　　世界就是這樣，人性就是這樣。

　　人要想掌握命運，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強到無所畏懼，強到能對抗生死無常。

　　上一世終究是物質世界，沒有和高維空間建立連接。再強大的權勢，也終究難逃一死。

　　人的修煉，更多是心靈層面。

　　這個世界卻不一樣，真實存在的超凡力量，讓人有了無盡的可能。

　　所以，袁虎在很小的時候，就確定了目標，他要成為天下第一強者。

　　這個有點中二的想法，是袁虎最堅定的信念。在他看來，愛情、親情，包括所謂金錢、權力，都是難以把握。

　　人，能把握的只有自己。歸屬于自身的強大力量，才是最好的選擇。

　　直到現在，袁虎都覺得自己選擇再正確不過。

　　要不是他早早立下雄心壯志，埋頭苦練二十年，他哪能有今天的成就。

　　如果他只是和秦月一個水平，現在早被飛龍武館虐的哭爹喊媽。更不會有今天狂虐群敵的舒爽！

　　袁虎神清氣爽的從劍道大廳離開，下樓的時候，還碰到了急匆匆跑上來的前臺妹子。

　　就是和袁虎說話招呼的那個前臺妹子，她一口氣跑上四樓，都有點喘了。鬢角上也見了薄汗。

　　她身上的白色襯衫被汗一透，身上線條就凸顯出來。

　　妹子說不上香汗，但她年紀正好，身上氣息彌漫著一種青春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袁虎躬身退在一旁，示意妹子先過去。

　　前臺妹子看到袁虎到有些驚訝，“你怎么在這，他們還叫我上來問你的事呢，你還快走吧。”

　　這妹子心到是不壞，她覺得袁虎矮小瘦弱，被武館的教練看到了，肯定會挨揍。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袁虎深深鞠躬：“謝謝您的提醒。我這就離開。再見。”

　　袁虎如此正式，到讓妹子有點不好意思。她擺手說：“別客氣了，快走吧。”

　　等到袁虎轉身離開，妹子才松了口氣，不知怎么的，她很不習慣袁虎這樣恭謹禮貌。而且，袁虎身上也有種說不出的氣質，讓她感覺到了很大壓力。

　　妹子又喘了幾口氣，把氣倒勻了，才邁步進了劍道大廳。

　　她才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袁虎才走，眾多學員和教練都害怕著，也沒人敢亂動。看到門口有人，很自然就都是看過去。

　　妹子被這么多人盯著，心里也有點慌。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她目光轉動，立即發現大廳中心有幾個人躺在那，榻榻米上滿是血跡。

　　有一個人胸口插著劍，肯定是死了。還有一個全身血肉模糊，死狀凄慘。

　　妹子呆了下，猛的放聲尖叫起來。

　　唐歌帶著人走入飛龍武館劍道大廳的時候，幾百學員都已經去了下一層。

　　只有幾個教練在，還有那個被嚇的臉色雪白的前臺妹子。

　　一群執法局的執法者，正在現場拍照攝影。還有幾個人正在詢問情況。

　　唐歌繞著現場轉了一圈，李洪龍的慘狀，讓她心里也有點發毛。

　　她下派到的云海有幾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親臨現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尸體。

　　唐歌當然也是見過世面的，她心里不舒服，臉上卻一點聲色不露。

　　那副冷靜樣子，到顯得頗為老練。

　　一個中年執法員迎過來，唐歌看他胸前別著的三星銀盾標記，就知道他是六級執法者。

　　這個級別，應該是云海執法局副局長，或者某重支重要執法隊大隊長。

　　從職級上說不算多高，卻肯定是現場最高指揮。

　　“執法局彭鈺，現任第一重案大隊隊長。唐處長您好…”

　　彭鈺年紀比唐歌大十幾歲，整個人皮膚黝黑，目光炯炯，顯得很精悍干練。

　　對于唐歌的態度，彭鈺到是很客氣，甚至帶著兩分恭敬。雖然從行政級別上兩人是同級。

　　但唐歌是天京來，雖然不知道具體背景，可年紀輕輕就空降當監察局處長，這可不他能得罪的。

　　唐歌對這種應酬非常熟練，她和彭鈺握了手，又恭維了幾句。

　　這個彭鈺在云海執法界是挺有名的，能力非常強。

　　兩人互相吹捧一番，氣氛立即就融洽了許多。

　　彭鈺也知道，唐歌這種人大腿他抱不上，也沒必要說太多。

　　他直接轉入正題，把案件介紹了一遍。

　　“那人自稱東野武，聽起來像是東瀛州的人…”

　　彭鈺說：“我查了下檔案，有六十二個叫這名字的人，但沒一個人符合特征。”

　　“其實東野到是帝國古姓，只是千年前有一個支系轉到東瀛，這支姓氏就在東瀛扎根了。”

　　唐歌對此到是有所了解，隨口解釋了兩句。

　　從一個人的姓氏推測出身，其實很不靠譜。現在天網強大，又到處都是攝像頭，想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唐處長真是博學。”

　　彭鈺恭維了一句，又說：“我看過視頻，東野武舉止恭謹又刻板，說話口音也帶著一點生硬，到是符合東瀛州特征。”

　　“他人去哪了？”唐歌問。

　　“出門就去了一家熱鬧商業中心，人就在那失蹤了。”

　　彭鈺也沒辦法，商業中心四通八達，人又特別多。

　　雖然遍地攝像頭，可大多數攝像頭都沒有人臉識別功能。必須連接執法局的光腦，才能迅速識別。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且，彭鈺覺得就算連接到攝像頭，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對方。

　　一個大師級的高手，眾目睽睽下的肆意行兇殺人，肯定做好了脫身的各種準備。

　　“有現場視頻，我看看。”唐歌說。

　　彭鈺點頭伸手，“我們去里面辦公區說。”

　　唐歌帶著吳輝進了辦公區，在門口又看到了余軍尸體。

　　那個血腥度有點超標，引發了唐歌強烈不適。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樣子，進了辦公區。

　　辦公區里面就很干凈了，如果說外面是地獄，這里整潔的就像天堂。

　　彭鈺看出唐歌有點不適應，心里暗笑，權貴千金就是干不了實事。

　　不過，唐歌也算不錯了。至少臉上還能忍得住，沒露出什么異色。

　　彭鈺領著唐歌進了會議室，他請唐歌坐下，有讓人倒了兩杯茶，“他們會議室不錯，有超清虛擬光屏投影，我們在這里看視頻效果更好。”

　　唐歌點點頭，雖然彭鈺一直掌握節奏，但對方更老練，也來的更早，先聽他的也沒什么。

　　劍道大廳里就有多個高清攝像頭，袁虎的所有戰斗都被記錄下來。而且效果異常清晰。

　　在巨大虛擬光屏上投射出的影音效果，完全是沉浸式的，唐歌就像站在袁虎身旁，目睹了他所有戰斗。

　　這個視頻也是多個視頻拼貼成的，從袁虎進入飛龍武館開始，總共也就只有五分鐘時常。

　　唐歌看完之后，也有點震撼。

　　看到現場尸體是一回事，看到血腥殘酷的擊殺場面，又是一回事。

　　東野武戰斗風格又異常兇殘，和他平時恭謹禮貌形成鮮明對比。

　　唐歌尤其覺得荒謬的是，對方殺人之后還深深鞠躬。

　　她看完視頻后就一個反應：“一個兇殘的神經病。”

　　唐歌見過很多高手，甚至見過很多傳奇強者。這個東野武卻給她留下了異常深刻印象。

　　彭鈺很貼心的等了一會，給唐歌思考緩沖的時間。

　　他看唐歌似乎醒過神來，才說：“我已經申請了通緝令，估計很快就會批下來。帝國范圍內，東野武都無處藏身。”

　　“你做的很好。”

　　唐歌沉吟了下說：“后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也請把相關檔案、記錄一并轉交過來。”

　　唐歌其實不想接這個案子，但超凡者行兇，這是監察局的管轄范圍。

　　她可以丟給執法局，但這么做太傷人品了。上級就算不為難她，這件事也會讓她成為行業里笑柄。

　　彭鈺當然沒異議，這種案件就要移交給監察局。

　　而且，這個兇犯太兇殘了。真要遇到對方，普通執法員不知要死多少。

　　“我會盡快交接。”

　　彭鈺點點頭站起身，和唐歌握握手。

　　監察局都接手了，他就該撤了。在走之前，彭鈺又對唐歌說：“唐處長，我估計東野武一定有易容改形的能力。追查他時還請注意。”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唐歌很誠懇表示了感謝，對方不說，她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等監察局的技術人員趕過來，又要重新勘察現場，整理視頻，盤問人員。

　　等唐歌忙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她匆匆趕回監察局大樓，在飯廳吃了頓簡單晚餐。

　　監察局的飯廳二十四小時營業，哪怕是深夜都有兩個廚子值班。飯菜樣式也多。

　　唐歌以前其實很吃不慣這里東西，做的太粗糙了。

　　今天她有點餓了，居然覺得很香。

　　唐歌轉又覺得自己墮落了，要求這么低。但想到今天的案子，她又覺得壓力山大。

　　飛龍武館在云海很有影響車，李洪龍更是格斗界風云人物。據說和云海一些高層關系親密。

　　這樣一個人物，在自家武館被當眾擊殺，影響極其惡劣。更惡劣的是，現場還死了四個武館高層。

　　算上決斗被殺的李洪安，飛龍武館高層已經死光了。

　　這飛龍武館是遇到太歲了吧，偌大的一家連鎖武館，價值十幾億，這才幾天的功夫，眼看著就要徹底倒閉了。

　　唐歌想到這里突然心中一動，對了，這件事和袁虎有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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