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殺
李正英有多強？
越劍館的眾人大多沒有一個清晰認識。只是看李正英出劍架勢，就覺得他很厲害。
但袁虎反擊那一劍，卻讓劍館上下都驚了。他們在一旁等瞪大了眼睛，卻都沒看清袁虎怎么出的劍，又是怎么殺的李正英。
蔣濤作為劍館大師兄，更是被袁虎這一劍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李正英都比他強很多。
和袁虎相比，他就差的更多了。
蔣濤怎么也想不通，袁虎有這么強大的劍法，為什么喜歡掃地？他藏起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是秦月的意思？
蔣濤不由看向了秦月。秦月臉色平靜如水，似乎對眼前的一切并不驚訝。到是秦穎小臉通紅，顯得既激動又害怕。
秦穎是為了勝利激動，袁虎的強大劍法太讓她意外了，勝利也來的太過突然。
但看到李正英躺在榻榻米上毫無聲息，他身上那種強烈的死亡意味又讓秦穎很害怕。
秦穎平時咋咋呼呼的很厲害，也只是小女孩的好強任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死人，更是第一次看到活人變成死人。
戰斗過程雖然說不上血腥，卻顯得異常冷酷。
目睹了全過程的秦穎，受到了極大震撼。這會，她嚇的本能死死握著姐姐的手，小臉貼著秦月肩膀。
秦月身上溫暖又平和的氣息，讓秦穎很有安全感，她這才沒有被嚇的尖叫出聲。
秦月其實心里也很震驚。
別人只看到袁虎快劍如電，她卻看的出那快劍正是正宗越劍。包括御劍的心法，都正宗的不能再正宗。
十多年來，秦月不知輔導袁虎多少次，她從沒發現袁虎在越劍上有什么天賦。
袁虎的劍法怎么就突飛猛進了？現在水平明顯比她還強出一截。
秦月很好奇，袁虎究竟是怎么練劍的？難道真是在神域空間練成的？
但她并反而更擔心了，殺了李正英，就和李洪安結下死仇，雙方再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好快的劍。”
沉默了一會的李洪安，很認真的夸了袁虎一句。
和眾人想象不同，死了侄子的李洪安，顯得異常冷靜沉穩。他黝黑丑陋的長臉上，看不到一絲怒色。他的聲音也沉穩有力。
似乎地上死的人只是個路人，而不是他的侄子。
這個時候的李洪安，雖然沒動手，卻真正展現出了幾分劍術大師的氣度。
袁虎也有點佩服李洪安了，換做是他親人被殺，他絕對做不到不動聲色。
這樣陰沉的家伙，也讓他感到了危險。
李洪安對自己隨從們招了下手：“把正英送回去。”
幾個黑衣人這才恍然大悟，急忙忙跑上來，幾個人合力抬著李正英的尸體出了大廳。
兩名帝國司法公證員，還給李正英做了簡單檢查，確認李正英死亡。并做了相應記錄。
趁著這個機會，秦月也叫人清理了榻榻米上的血跡。
等到血跡清理干凈，李洪安才從隨從人員手里接過自己的劍。
開武館最重要就是名氣。一名劍客臨陣脫逃，對于武館名譽是毀滅性的打擊。秦月一個弱女子，面對決斗都不會逃避。
這個世界的武風就是這么強盛！所有人也都推崇強者，認可這種價值觀。
何況，決斗是李洪安發起的。現在他侄子李正英也被殺了。不論如何，李洪安都不能后退。
李洪安握著自己的青龍劍，熟悉的手感讓他心也沉靜下來。
突然冒出來的袁虎是很棘手，卻并非不能解決。
李洪安想到這里深深看了眼秦月，這個小女人居然會耍手段。讓他栽了個跟頭。
但劍客終究要用劍說話。這些陰謀詭計沒用。這一次他要先殺袁虎，再殺秦月。過后再找機會滅掉今天越劍館在場的人，為侄子報仇。
李洪安拔出青森森的青龍劍，隨手扔掉劍鞘：“你越劍練的不錯，卻走了邪路。”
“哦，說來聽聽。”
袁虎到是很想聽聽李洪安說什么，雖然他不認為對方有那個資格教訓他。
“你一味圖快，就是邪路。”
李洪安淡然說：“快劍只能欺負弱者。遇到同級劍客，快劍就都是破綻。”
“沒關系，欺負你足夠了。”
袁虎隨口的駁斥了一句，李洪安說的其實不算錯。如果能無限快，快劍當然厲害。
但人的的力量都有極限，再快也不會快的超越一切。
所以，同級劍客的決斗，更要強調技巧，心理。更高層的，就要講究劍氣、劍意、劍心這些高妙的東西。
真正成名的劍客，沒人走快劍這條路。
不過，袁虎和正常劍客可不一樣。他的大師二級劍法可是速成的。
袁虎控制十萬八千分身，沒時間練習復雜劍術變化。他就把刺、斬、洗、格四母劍練到了極致。
簡單點說，袁虎就是這四式劍法達到了大師二級這個層次。
在劍法復雜變化上，袁虎真比不上李洪安，甚至比不上秦月。
畢竟，他是速成劍法。
袁虎對此也很清楚，他不能和李洪安周旋太久。快劍才是他取勝的根基。
面對嚴陣以待的李洪安，袁虎還是懶洋洋的用左手提著青葉劍，劍甚至沒有出鞘。
剛才他和李正英決斗，也是這副大模大樣的架勢。
對上的劍術大師李洪安，袁虎還是這副樣子，越劍館上下就都看不懂了。
越劍館這些人劍法不高，但基本劍術道理還是懂的。
不說別的，只是拔劍出鞘這個動作，在戰斗中就是浪費時間。更別說拔劍出鞘后，還要重新調整。
在這個等級的對決中，袁虎這樣做相當于讓李洪安一招。
秦月對此也很是不解。她不覺得袁虎對上李洪安有多大優勢。
秦穎更是忍不住低聲問秦月：“姐，老袁能贏么？”
“不好說。”秦月不想騙秦穎，只能含糊的答了一句。
秦穎更緊張了，她小聲嘀咕起來：“老袁別裝逼了，快打死那家伙啊。”
秦穎說的聲音很小，袁虎卻聽的清清楚楚，他不禁一笑。秦穎到底是小孩子，她還不懂，這樣劍術對決有多兇險。
一直等待機會的李洪安，趁著袁虎笑的時候出手了。
不管袁虎的真笑還是假笑，在這一瞬間，他的精神就是不集中的。對于強大劍客來說，這就是破綻。
李洪安斜著向前進身，斜指著地面的青龍劍向上挑刺，青森森劍刃直指袁虎心口。
這一式挑刺劍法名為龍飛，是飛龍劍法中最復雜的劍招之一。
龍飛沖天，其勢強盛，其變卻曲折飄渺，難以測度。
李洪安挑刺的青龍劍，在源力激發下曲折激蕩不定，就像是曲折沖天的電蛇。
青龍劍的曲折變化并不會減慢速度，相反的，在劍刃震顫曲折中，源力不斷震蕩發力，推動著劍刃速度越來越快。
更精妙的是，青龍劍因為源力震蕩曲折，隨時都能調整攻擊路線和角度。
秦月的視角最好，她看的也最清楚。李洪安的精妙劍法，讓她也是心里發沉。李洪安的劍法，比李正英強十倍不止。也極大的超乎了她的預料。
換做是她，面對這一劍只能拼死反擊，這樣才能有可能逼退李洪安。
直到現在，袁虎才去拔劍。他劍雖快，比起李洪安也不占優勢。若是先手而發，還能搶一分先機。
等對方出劍再反擊，情況就不妙了。要是袁虎判斷錯了劍路，他很可能就被李洪安一劍殺掉。
秦月都能做出的判斷，李洪安心里當然更清楚了。
在他看來，袁虎就算能做出正確判斷，身上也要多一道劍痕。
讓李洪安意外的是，袁虎沒有選擇格擋，反而揮劍直刺他眉心。
袁虎的劍是快，但他青葉劍刺到之前，他的青龍劍已經貫穿袁虎心口。等他得手再退避，也來得及。
要知道人的頭部最敏感，反應也最快。就算是普通人頭部突然遇到襲擊，都會以超快的反應避開。
袁虎劍取眉心雖然又快又準，但他有把握能避開。
電光火石間，李洪安其實也來不及多想。他只是憑著多年經驗，迅速做出了判斷。
這一劍對拼，他優勢太大了。
所以，李洪安沒有變招。他的青龍劍曲折之間，已經刺到袁虎胸口。
袁虎的青葉劍，卻距離他眉心足有尺半。
這一尺半的距離，就決定了生和死。
李洪安自忖必勝之際，袁虎卻突然迎著青龍劍挺身突進。
青龍劍鋒銳的劍鋒輕易穿透了袁虎心口。但袁虎借著這一步，卻拉近了和李洪安的距離。他手中青葉劍也詭異再次加速。
突來的異變，讓李洪安也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只能拼命扭頭避讓。
但袁虎舍命一擊太詭異了，完全超乎了李洪安預料。他再想躲避也晚了。
修長優雅的青葉劍如同一抹流光，沒入了李洪安眉心，瞬間也終結了李洪安所有動作。
袁虎一擊得手，青葉劍很自然還入劍鞘，發出錚的一聲悠長劍鳴。
李洪安握著沒入袁虎心口的青龍劍，長臉卻的抽搐成一團，狹長眼睛中也滿是驚惶和不解。
他完全不明白，袁虎這完全是以命換命。
以袁虎的劍法，誰勝誰負還未可知。他為什么這樣直接粗暴的拼命？
李洪安嘴巴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人一撲，栽倒在地。
死去的李洪安瞪大著眼睛，眉心有一到極其細微的紅色劍痕，慢慢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