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立刻嘶了一聲,剛準備回頭解救自己的耳朵,卻忽然聽到了周圍的風吹草動,作為魔王十分警覺,她能感到驀然緊張的氛圍。
君然咬著她耳垂,微抬起眼眸,漫不經意掃了眼四周,伸手從箭筒里抽出幾支箭,對女孩道:“牽著韁繩。”
云夏伸手拉住韁繩,身邊那人就抬手拉開弓弦,同時搭上了三支箭,面無表情地松開繃緊的弦,箭支呼嘯著從云夏耳邊而過。
不遠處立刻傳來幾聲悶哼。
“朝有水聲的方向走。”少年嗓音清冷道。
云夏拉著韁繩,按照他的話,駕馭馬匹朝著水聲的方向疾馳。
后面的殺手們迎面趕上。
少女坐在馬前,面無表情,反手從箭筒中抽出箭,在控制馬匹的間隙里,伸手拉滿弓弦,箭無虛發,連后面的君然都驚異了一瞬,在這種危急情況下,居然還勾唇散漫笑了笑:“是誰說自己不會騎馬射箭?”
云夏沒理會他的調侃,皺眉控制著馬匹,問:“這是死士?有人趁這次圍獵行刺陛下…”
“想讓朕死的人一直不少,”君然冷冷嗤笑,收緊韁繩,馬匹長嘯一聲停了下來,前方是一個林間瀑布,水流從高處直直地墜落下來,落進下方一處深潭之中。
兩人下了馬,少年吹了聲口哨,馬匹便噠噠地沖另一個方向跑了。
“跟我來。”君然拉住女孩的手,帶她徑直走進深潭之中。
云夏一驚。
但她還是相信天小道的,于是跟著他走進深潭,朝瀑布走去。
他拉她走進水里,活像是要殉情,但女孩卻毫無疑問地跟著他,君然眸光微微意外,回頭看她一眼。
兩人視線接觸,女孩下意識對他露出一個笑。
少年的眸光微微凝住,隨后一言不發地抓緊她,扭過頭去。
這世上無條件相信他的人,從小到大都不多。
兩人一直走到瀑布前。
奔騰四濺的水珠近在面前,少年卻拉著她繼續往前,云夏抬起手擋住上方的水流,任憑瀑布把自己整個淹沒,全身瞬間就濕透了。
往前走了幾步之后,水流停止,云夏抹了把臉,睜開眼睛看去。
瀑布之后是個小小的山洞,水流完全遮住了洞口。
“他們找不到這里來。”前方的少年隨口道,“這是朕小時候偶然發現的地方,那年跟著父皇圍獵,不小心摔到深潭里…”
回憶起從前的事,少年眸光微微露出兇戾神色,狹長的眸子瞇起,眼珠隱隱又泛上了赤紅,語氣不急不慢地回憶著當初:“那時朕還小,站不到地面,被水淹著只能掙扎,誤打誤撞發現了這個山洞。”
他瞥了眼地上的干草,冷笑:“若不是這個山洞,朕那年被扔進水里,恐怕還真要淹死了。”
云夏站在他身后,聞言一愣:“誰扔陛下的?”
“還能有誰,朕的親兄弟們。”君然神情微冷,抬起修長手指,慵懶解開淺金色龍袍的盤扣,龍袍松散下來,襯著少年頎長漂亮的身姿,他的嗓音卻越來越陰冷:“母后當年位階不高,但父皇卻很看重朕…朕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釘。”
他解開衣襟處的領扣,衣領松開,露出少年白皙的膚色,鎖骨的凹陷弧度漂亮,喉結的弧度性感。因為回憶起不太好的往事,他神情有些冷意,回頭看向云夏。
但是,視線剛剛接觸女孩,天子眸光里的冷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反而有些愕然呆愣。
云夏正在認真聽他說話。
但她身上也濕透了。
騎裝是專為女子設計的,布料輕便又舒服,本來就是緊身的,濕透之后,更加緊貼在身體上,從前胸到后腰的弧度無比明顯,長褲勾勒出一雙纖細美腿的形狀,烏黑發絲也濕噠噠的,垂在她身前。
她表情嚴肅,正專注地聽著,突然沒了聲音之后,她抬起頭,奇怪地望向少年:“然后呢?陛下小時候,經歷了很多暗算么?”
“嗯,暗算太多,朕都習慣了。”
少年語氣輕柔地回答,視線卻一刻也沒從對方身上移開,粘膩地從她臉頰移動到鎖骨,再滑落到腰間,他嗓音更加輕柔,慢慢道:“不過,都無所謂,朕登基之后,欺負過朕的都殺了,一個也沒跑掉。”
云夏心想,這倒確實是他的作風。
她正開口要繼續問下去,卻忽然被狠狠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之間,后背撞上后面的山洞墻壁。
雖然是對方動手推的人,但是在她撞上墻壁之前,少年卻又抬起一只修長的手,覆住了她的后腦,護著她沒有撞在墻上,隔著他溫暖干凈的手心,后腦甚至沒感覺到多少震動。
她微愣,抬起頭。
那人就低頭壓了下來。
他好像已經忍了很久了——從那時在付子圣面前,被她突然偷襲了之后,他就一直眸光奇異地盯著她唇瓣,此時在這個狹小的山洞中,總算順遂心意,得償所愿了。
少年眸中本來還有些冷意,因為提起過去不太好的事情,那濃密的睫毛遮住半邊瞳孔,但仍能看出暴躁的情緒,以及兇狠的戾氣。
這會兒,一切都被壓制住了。
外面的瀑布水聲嘩啦。
皇帝狹長的鳳眸中,一切情緒也慢慢的化為柔和,眸色碎光瀲滟,堵住女孩抗議的嗚咽聲音。
云夏有點后悔當初的舉動了。
她靠在對方懷里,視線正對著那段筆直的鎖骨,龍袍的衣襟松散著,皇上此時的心情極好,捏著她的手指慢慢把玩著,甚至溫柔地低頭,碰了下她光潔的前額——讓一個暴君溫柔無疑是天方夜譚,所以現在,這家伙從動作里都透露出好心情。
她還沒歇息一會兒,那人忽然又勾起她下巴,讓少女在他懷里抬頭,白皙漂亮的臉就再次壓了下來。
沒完沒了。
如此反復幾次,云夏在這個世界已經忍無可忍,推著君王的臉,面無表情把他推開,手指捂住那兩瓣漂亮薄唇,只露出對方狹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