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宮愛理的腳一頓。
“怎么了?”
櫻花妹的表情立刻變的凝重了。
她知道就算這對武士怪物很強,林白辭也不會膽怯,所以他阻止自己,大概率是發現了某些自己沒注意到的問題。
“你確定這么沖過去就行?沒有其他污染?”
林白辭反問。
三宮愛理不敢肯定了。
按照鈴鹿桃香的情報,肯定就只有一對武士怪物,但誰知道后來有沒有加上別的?
不得不說,林白辭就是謹慎。
林白辭見狀,也不廢話,取出鬼靈油燈,
點亮。
當油燈昏黃的光芒灑進大殿中,地面上立刻被照出五個武士的影子。
“來,抓著我的手!”
林白辭提著油燈,伸向櫻花妹。
只有提著油燈的人,才能看到隱身的怪物。
“怎么了…嘶!”
三宮愛理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幾個影子武士就在門檻兒里面,形成包夾之勢,只要林白辭和三宮愛理進去,立刻就會挨砍,吃個大虧。
影子武士顯然不知道,林白辭已經發現了它們。
這一關,是雙重污染,除了那對鬼武士門神,還有九位影子武士。
即便是龍級來了,如果大意,也會飲恨收場。
“一起沖?”
林白辭右手持劍,準備搏殺。
“不用!”
三宮愛理從她的巾著袋里,掏出了一個拇指大的小雕像。
這個小雕像是石頭材質,雕刻成小和尚的模樣,憨態可掬,唯一的怪異點,就是它有三只眼睛。
“它叫三目童子。”
三宮愛理說著話,把小雕像塞進了嘴里,然后她的腮幫子,就開始不規則的鼓起又凹陷,就像吃進了一個活物,正在劇烈掙扎。
就這么過了幾十秒,雕像不掙扎了,三宮愛理的眉心,突然開始流血,劃過她的臉頰。
三宮愛理的額頭裂開了一條縫隙,里面露出了一只眼睛,左觀右望。
“我先!”
三宮愛理說完,不給林白辭拒絕的機會,拿著薙刀就沖進了大殿中。
林君是來幫忙的,已經很夠意思了,再讓人家沖鋒陷陣,那自己就太無恥了。
有了第三只眼睛,三宮愛理可以看到那些影子武士了,這下難度大減。
對于林白辭和三宮愛理這種強者來說,戰斗類污染反而是最容易搞定的。
怕就怕那種需要解密的。
這種影子武士也比較難纏,但只要能被看到,就不足為慮。
叮叮叮!
薙刀和武士刀碰撞,爆發出一陣金屬轟鳴聲。
“別管我,快沖!”
三宮愛理低吼,深怕林白辭過來幫忙,耽誤時間。
林白辭一個瞬移,沖到了最前面。
兩位鬼武士,本來準備一人負責一個,但是林白辭這一沖,立刻突前。
兩位鬼武士立刻撲了過來,大太刀怒斬。
唰!唰!唰!
上百道刀光爆了出來,宛若一片海嘯,席卷向林白辭。
它們飛行中,反射著鬼靈油燈的光芒,忽明忽暗,讓整個陰暗的大殿猶如鬼蜮。
林白辭瞬移。
他剛出現,那兩位鬼武士也緊跟著彈射,出現在他身邊。
唰!唰!
兩把大太刀斬下。
這兩位鬼武士可以在影子中穿梭,只要林白辭的影子在,他就算瞬移,也無法甩開它們。
林白辭完全沒有慌亂,當即朝腰上的拳王金腰帶,注入神力,激活神忌效果。
重力波動!
兩道大太刀在重力的壓制下,猛地往下一降,攻擊被偏轉。
碎肉打擊!
林白辭斬向身前那只,至于左側的…
肌肉佛已然出現,佛拳怒打。
鬼武士的左臉被轟中,整個人宛若出膛的炮彈,飛了出去,撞在墻壁上。
轟隆!
大殿都被震的晃動,天花板上有灰塵掉落。
青銅劍砍在鬼武士的胸口上,爆出一溜火星。
鬼武士不閃不避,手腕一翻,橫斬林白辭脖頸,要削掉他的腦袋。
林白辭舉劍格擋。
其實鬼武士個子高,林白辭從它的胯下沖過,可以立即擺脫,但林白辭丟不起這個人。
好在還有肌肉佛在!
啊噠!
佛拳帶著破風聲,砸向鬼武士的腦袋。
林白辭激活電光火石,右手一甩,擲出青銅劍,隨后拍向鬼武士。
給爺死!
大印象之手!
鬼武士很強,腦袋一偏,避開肌肉佛的拳頭,同時大太刀疾速斬下。
這一刀的路徑,先斬肌肉佛的肩膀,接著會劈開它,直到林白辭身上。
至于背后射來的那柄青銅劍,鬼武士直接無視。
因為只要不是腦袋被砍下,就算身體被剁成肉泥,它們都不會死。
林白辭只要一躲,鬼武士肯定變招,所以他以身做餌。
面對著疾速斬殺的大太刀,林白辭揮拳!
詠冬長拳!
林白辭的拳頭打在刀刃上。
大太刀軌跡偏了,擦著林白辭的肩膀劃過,就在它手腕一抖,想要斬掉林白辭的腦袋時,它的身體突然一僵。
青銅劍刺進了它的后腦中。
有三宮愛理的情報,林白辭當然知道這對鬼武士的弱點。
林白辭瞬移到鬼武士的身后,反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拔,等到落地后,身體前傾,一個箭步,彈射出去。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長,其實也就五秒的時間,另一個被打飛的鬼武士剛沖過來,林白辭已經秒殺一人。
肌肉佛作為肉盾,誓死攔截。
林白辭沖過大殿,進入了長廊,不等他回頭觀望,三宮愛理也甩開影子武士們,沖了過來。
“快走!”
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是生死大戰的最后關卡,林白辭和三宮愛理用了不到30秒,極速突破。
咔噠!咔噠!
三宮愛理穿著木屐,走路都會響,更別說奔跑了,于是聲音吵的一塌糊涂。
“你總看我的腳干嘛?”
三宮愛理沒回頭,調侃林白辭:“你是足O?”
“我控你個頭,你聽聽你這腳步聲多響?”
林白辭無語:“你是怕神明不知道你來了嗎?”
三宮愛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林白辭,畢竟兩個人已經是共赴生死的伙伴了:“只要桃香活著,咱們就不會有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林白辭樂了:“神墟中,最大的是神明,再不濟也是那位僧主,你那個桃香算哪根蔥?”
夏紅藥的姐姐可是海京部長,九州第一人。
高馬尾要來龍宮島,立花千瞳的地盤,她能不纏著她姐姐打聽這位僧主的底細?
用三個字形容,那就是非常強。
咕嚕嚕!
林白辭的肚子在叫,饑餓感大的一批。
老實說,要不是三宮愛理堅持,再加上林白辭的確抱著那么一丟丟萬一有機會吃掉神明的可能,他早勸櫻花妹離開了。
打不過的好么!
林白辭對上普通的龍級,說不定能贏,對上立花千瞳這種,絕對沒戲。
“我要說龍女殿下對桃香言聽計從呢?”
三宮愛理反問。
“啊?”
林白辭皺眉。
“我是說,龍女殿下喜歡桃香,是一條女舔狗!”
三宮愛理大概也覺得這個話題比較嚴肅,所以開了個玩笑:“這個狀況,請問閣下又如何應對?”
林白辭震驚了。
這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不對,
應該說超出他的預料。
他預設了十幾種情況,唯獨沒想到神明會喜歡一個女孩!
“這下你知道桃香為什么會成為大耀的第一巫女了吧?”
三宮愛理呵呵一笑:“不是實力強大,不是天賦過人,而是龍女殿下喜歡她!”
鈴鹿桃香成為神明獵手,第一次來龍宮島,覲見龍女殿下時,被看上了,從此一躍走上人生巔峰。
龍宮島的寢宮很大,有幾十個房間,這要是不認路,找起來很浪費時間。
好在有三宮愛理這個地頭蛇。
她知道鈴鹿桃香最喜歡待在哪里。
“既然神明喜歡你青梅,就不會看著她死,那這規則污染又是怎么回事?”
林白辭好奇,照這個態勢,會死很多人,龍宮島都要完蛋。
“我聽桃香不止一次抱怨過,立花千瞳對龍女殿下的‘剝削’太狠。”
三宮愛理是真把林白辭當朋友了,這種大秘密都往外說。
“剝削?”
林白辭沒聽懂。
“龍女殿下的價值你根本無法理解,她可以賜予別人神恩,賜予別人神力,讓別人益壽延年,百病不侵…”
三宮愛理解釋:“但是這么做,龍女殿下就會受到傷害!”
“這么多年來,立花千瞳一直向龍女殿下索取神恩和神力,除了籠絡手下,培植勢力,還有更深的涵義,那就是為了削弱龍女殿下!”
“因為龍女殿下太強,立花千瞳就無法‘掌控’她了!”
“桃香說,立花千瞳等龍女殿下弱到一定程度,就會把她變成奴隸!”
三宮愛理爆了個大料,把林白辭都驚到了。
“夠狠!”
林白辭佩服,一個人類,居然想著壓榨神明,奴役神明。
真夠膽色!
林白辭就算有消化神明的能力,也不是很想面對神明,因為死亡的風險太大了。
“那位龍女,就任由立花千瞳這么干?它就沒發現對方的險惡用心?”
林白辭覺得神明不該這么蠢,不過想想被自己吃掉的那幾位,貌似智商也就那樣。
它們只是在生命等級方面,比人類強大。
說白了,就像人類和螞蟻的區別,一個人就算是白癡,也能輕易碾死一只螞蟻。
三宮愛理和鈴鹿桃香的感情超級好,兩人也是各自唯一的朋友,不然桃香根本不會和她說這些。
林白辭還有很多疑惑,但是來不及問了。
奔跑中的三宮愛理,突然停下,站在了一扇日式的那種推拉門前。
木門上張貼的是一種‘和紙’,上面有大師創作的浮世繪,一股江戶時代的古風,撲面而來。
三宮愛理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木門。
一股熱氣涌了出來。
“桃香?”
三宮愛理喊了一聲,就沖了進去。
林白辭趕緊跟了進去。
房間很寬敞,足有三分之二個籃球場大小,但是裝飾很少,腳下榻榻米上,鋪著地板。
右側,有幾扇木門開著透氣。
能看到一所庭院,種著幾棵松樹,還有一個小花池。
用翠竹筒做成的驚鹿,在蓄滿水的時候,會下壓打在石頭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林白辭眉頭微皺,他進龍宮的時候,明明是白天,但是對面,卻是夜晚。
一輪明月掛在天空。
林白辭掃了幾眼,目光就落在了坐在榻榻米上,正望著庭院花池發呆的那個女孩身上。
二十歲左右,容顏清麗,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和服。
這和服居然有兜帽?
林白辭不了解東瀛文化,不然他就會知道,這種衣服叫做白無垢,是新娘出嫁的時候穿的吉服。
這應該就是鈴鹿桃香了!
很漂亮。
顧清秋以前因為生病,有些消瘦,長肉后,是林白辭認識的女孩中,最漂亮的。
也可能是擁有智慧,所以顧清秋的眼神靈動,氣質出眾。
夏紅藥太笨了,漂亮歸漂亮,但是熊太大,氣質是那種運動女孩風。
金映真也好看,但身材太欲,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絕對不是欣賞她的氣質,而是想滾床單。
紀心言顏值上差一些,雖然家里有個幾千萬的存款,但她從小生活的環境,還有接觸的人和物,讓她養不出貴氣。
她應該是普通男生能接觸到的美女的極限了。
而這個鈴鹿桃香,則是和顧清秋旗鼓相當,已經和平民隔著好幾個階層了。
生活上不會有交集。
人家這輩子跨過最大的檻兒,可能就是小時候,上勞斯萊斯的車門檻。
鈴鹿桃香此時坐在那里,似乎剛剛哭過,眼睛有些紅,臉上還有淚水劃破肌膚的痕跡,看上去楚楚可憐。
林白辭既沒有驚艷,也沒有憐憫之類的情緒。
開玩笑,
能讓神明喜歡的女生,自己有什么資格可憐人家?
“桃香!”
三宮愛理大喊著,就要往過沖,不過林白辭一把拉住了她。
因為角落的榻榻米上鋪著一床被褥,此時被褥上,躺著一個同樣穿著白無垢的女人。
女人沉睡中,有一些金色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溢出來,浮到空中,進入了一個半透明的圓球中。
那圓球看上去就像一枚超大號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