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如果沒有以后...
意識還沒徹底清醒。
姜霄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襲來。
一處飄著細雪的城市？
但是姜霄可以肯定的是，沒有詭異的味道。
同時也確定，孫薇和慕西棠她們多半已經分開了.
自己還沒有實體，或者說，身體正在緩緩凝聚。
這是在地球嗎？
周圍的車來車往和繁華的店鋪都在訴說著這個城市的繁榮。
巡視了好大一圈，姜霄并沒有看到那個古靈精怪小粉毛的存在。
奇怪。
規則怪談不是說很容易就能帶走她嗎？
難不成指望自己在一座城市里把慕西棠找出來？
這可不中！
“您好大娘，您有看到一個粉色頭發的小女孩在附近出現過嗎？”
面對姜霄的詢問。
挎著菜籃子的大娘自顧自的彎腰挑選起了地攤上的土豆子。
“大娘？大爺？嘿哥們兒，能看到我嗎？”
‘唰’
一個踏板小男孩從姜霄的身體之間穿了過去。
一時心急，倒是忘了身體還沒有凝聚出來。
這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感受了下體內 還好，力量還都在。
按照目前的進度，距離身體全部凝聚應該要不了太久了。
雪依舊在下著。
暫時沒有線索，姜霄就順著街道一路往前。
直到來到一家托兒所的大門口才停下了腳步。
附近都是飯店和商鋪什么的。
只有這里有著很多和慕西棠差不多大的小孩。
如果小粉毛在附近的話，肯定會在這里出現。
恰好是臨近放學的時間。
門口人來人往的好多父母來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好像不在 守了半天，心里那只小小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就在姜霄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道熊孩子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家跟我來！這個小偷，她又偷偷溜進我們托兒所了！”
“啊？是那個粉頭發的？”
“對，來不來！”
“走走走，二猴，三柱，我們一起！”
順著聲音。
姜霄看到了一個嘴唇上拖著個大鼻嘎且咧嘴壞笑的熊孩子。
粉頭發的小偷？
不知道為什么，姜霄下意識的感覺這個“小偷”就是自己在找的人。
跟著這個鼻涕孩飄到了托兒所后面的一處平地上。
這是？
幾個皺巴巴的紙箱子簡單的拼湊在一起，孤零零的佇立在鋪著一層白雪的地面。
從造型上看，這幾個紙箱子的主人想要把它們組成一個“房子”的模樣。
只不過組的歪瓜裂棗的，上面還有一些破洞。
在鼻涕孩的帶領下，幾個男生正拿著一些小石塊和小樹干對著箱子砸去。
“小偷！”
“出來，露個頭挨打！”
“這樣吧，你冒頭道個歉，我們下次就不打你這個小偷了。”
似乎是不堪其擾，紙箱里氣鼓鼓的鉆出了一頭粉毛的小腦袋。
“我才不是小偷！”
‘砰！’
一根樹枝剛好命中慕西棠的小臉，痛的她又一縮脖子鉆進了紙箱。
“嘿嘿嘿，怎么樣？還是我丟的最準吧？”
一個小男孩壞笑著吸了吸鼻涕，手里又撿起了一個小石塊不斷掂量著。
只要那個粉毛小女孩一露頭，自己肯定還能一發入魂！
每次放學來找這個沒爸沒媽的臟兮兮小女孩玩這種“射擊游戲”。
是這幾個小男孩的最愛。
“還說不是小偷，你的這些紙盒子哪里來的！我明明把它們拿到了托兒所，伱沒進去偷怎么能把它拿出來！”
“這些是我撿來的！是你們把它拿進了托兒所，我，我進去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你們才是壞人，把好好的箱子踩壞，現在都漏風啦！”
躲在紙箱子里的聲音既無助又倔強。
“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這些紙箱是你的嗎？說不定你是從哪個商場里面偷來的呢。”
“嘿嘿嘿，我覺得是這個小偷從超市里面偷來的！”
“我看是從垃圾場偷來的！”
一直被污蔑是小偷，女孩的聲音也變得生氣。
“你才是小偷！你們全家都是小偷！”
她的反駁迎來的是這些小男孩更多的嘲諷。
“喲喲喲我們全家都是小偷，你連家都沒有”
“你懂啥，她沒有家也挺好，一個人就能拍出全家福。”
“你就是小偷，你爸爸媽媽也是小偷，他們就是因為偷東西被抓去坐牢才不要你的！”
“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偷東西，所以被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才把你丟掉！”
自己的爸爸媽媽被這么詆毀，讓箱子里的聲音都帶上了一些哭腔。
“我有家！我有爸爸媽媽！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他們才不是小偷！你是小偷！”
眼看著今天無論怎么罵小女孩不打算冒頭。
這些小男生對著紙箱子傾泄完自己的“彈藥”就離開了。
離開時他們交談的聲音也順著寒風進入了姜霄的耳朵里。
“嘖，這個小偷學聰明了，之前說他爸爸媽媽壞話的時候都會鉆出來的。”
“嘿嘿嘿，天天被我們投彈，肯定知道疼啊，傻子才出來。”
“要我說就應該把強行把箱子撕爛，讓她沒地方躲！”
“那可不行，沒有箱子這個堡壘的存在，我們的射擊游戲不就變得無趣了。”
“對對對，萬一欺負的太過分，這個小孤兒跑了我們可就沒有樂子玩了。”
“哈哈哈”
其實姜霄早已來到了慕西棠的身邊。
眼睛通紅的抱了她好幾遍，可每次都從她那小小的身體穿透而過。
沒了。
慕西棠體內那股詭異的味道沒了。
不知道是力量消散了還是被封印壓制了。
箱子里的慕西棠探出個小腦袋。
確定欺負自己的男孩已經走遠了才從箱子里鉆出來。
“唔，又壞掉了.”
慕西棠憐惜的摸了摸箱子上被踩爛的地方。
“我得趁著天黑之前找一些好的箱子把它補上，不然晚上就凍死了。”
搓了搓僵硬紅腫的小手，又看了看已經下去一半的太陽，小女孩堅定的朝著對面的商業街走去。
走了沒幾步。
小女孩又折返回來，小心翼翼的把箱子先折起來，然后藏到一個綠化帶的后面。
做完這一切的小粉毛驕傲的拍了拍手，這才重新往商業街走去。
姜霄一步一步的跟著慕西棠的身后，心如刀絞。
他發現冬天的慕西棠居然還穿著夏天的衣服。
就是姜霄離開時她穿的那件白色小裙子。
只不過現在的小裙子已經很臟了。
小腳踝上露出白色襪子也變得黑漆漆的。
應該是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她本來就很小的身體顯得更加纖細瘦弱。
臉色也從之前的粉嫩白皙變成了現在的蠟黃色。
唯一還算好的就是她身上披的那不知道從哪撿的、也有可能是好心人送的一條圍巾和一個很大的黃色軍大衣。
碩大的軍大衣可以把小小的慕西棠一整個包裹在里面。
活脫脫的像個小乞兒一樣。
走在商業街上的小女孩明顯少了些自信，多了些躊躇和迷茫。
這里和她熟悉的小村子完全不一樣。
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好多店鋪里面都放著她從未見過的新奇玩具。
路上人來人往的全是帶著孩子的父母和一些熱鬧噴香的小飯館。
慕西棠知道，這些都和自己無關。
一陣寒風順著寬松的軍大衣灌入了慕西棠的脖頸，凍得她一個寒顫，又縮了縮脖子，緊緊了大衣的領口。
“唔，得快點找到東西補一補自己的小家”
一直從日薄西山找到徹底天黑。
慕西棠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完整的紙箱子。
“不過這些紙盒碎片應該也行，到時候堵住窟窿的效果應該也一樣！”
自言自語的慕西棠說完之后又看了看左手的塑料袋，臉上又綻放出了姜霄熟悉的自信笑容。
“今天的易拉罐和瓶子撿的多，肯定可以吃飽了！”
有了“充足”的底氣，慕西棠一蹦一跳的來到一個小商店的門口。
“王奶奶，我來賣瓶子啦。”
用這些東西換到了兩塊六毛錢。
“小西棠，找不到爸爸媽媽的話就去福利社吧，那里可以免費給孤兒提供”
“哎呀！我不是孤兒啦！我的爸爸一定可以找到我的！我走遠，走遠的話他萬一找不到我怎么辦.”
小商店的老奶奶嘆了口氣，不忍看這個小女孩臉上那陽光的笑容。
“城市這么大，你又說自己之前是生活在一個小村子了，你以為你的爸爸是超人？他怎么可能會在一座城市里面找到你呢.”
“嗯吶！我的爸爸就是超人哦，全名叫動感超人！還幫助我們打敗了邪惡的壞鄰居呢！”
慕西棠說著說著還比劃出了一個動感光波的造型。
“嘶！”
但是寒風吹的她不得不放棄繼續擺造型，選擇鎖緊衣領。
動感光波 姜霄的眼淚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不值錢過。
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拼盡全力的想擁抱一個人。
老奶奶搖了搖頭也不再勸說。
自己能給予的就是幫她回收些瓶瓶罐罐，讓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有口飯吃。
至于收養肯定是不可能的，誰家都沒那個閑心。
福利院離這里又不遠，附近的街坊鄰居可沒少勸這個小女孩。
但是年紀不大的小女孩性格卻固執的要死，非要說去了福利院爸爸就找不到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