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金色手掌下拍。
渠良目不轉睛地盯著它。
很明顯。
魔主不管他。
正如昊天所言。
魔主怕死。
渠良無奈苦笑。
威壓之下,避禍珠就和死了一樣,多次催動,卻完全沒有反應。
空間似乎也被鎖死。
蓮花臺同樣祭不出來。
它…似乎在抗拒,怕被摧毀。
渠良嘴角抽搐,就連法器都放棄他了。
既如此,他只能無奈迎接巨掌。
一人一劍。
月刃是他唯一的陪伴。
雖不愿死去,可在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他除了面對別無他法。
真是挫敗。
從那世界回來了,魔主至少告訴我一句如何處理啊!
擺明魔主也想他死。
怎么混的啊?
因魔主而生,因魔主而死才是他的宿命吧。
下一個魔主轉生,恐怕才可能駕馭魔物,騎著魔龍,統御魔道吧。
如果還有機會,他會努力提升自己。
如果還有機會,他要拯救樊玲。
他要多侍奉侍奉便宜父親。
他要替大師兄找到親人。
將魔物全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這,他突然一愣。
等等。
魔龍?
每一個魔物融為一體。
他還記得,最終會變成一頭極具殺傷力的魔龍。
一次吐息便可輕易毀滅一座城池。
就和回光返照一樣,魔龍當初如何形成,極速在他腦海里回放了一遍。
渠良深深吸氣,哪怕巨掌已與他極近。
鎮定心神。
還有機會。
他必須抓住。
眼中火焰繚繞,魔物的眼眸中同樣像是被染紅一樣。
頃刻間,萬般魔物同時嘶吼,瞬間肉體融合。
連帶著地面上,剛剛被封印的魔物同時融在一起。
一頭周身隱隱有火焰燃燒的鳳凰出世了。
渠良興奮無比。
得救了。
“快來救我。”
這一念頭剛出現,在離渠良不足五十米位置的鳳凰突然轉過頭來,冷冷看著渠良。
目光中少了些許呆滯,多了一絲神志。
口吐人言:“為何救你?”
渠良一滯。
一股涼意從頭澆到腳底板。
他第一次被魔物抗拒。
烈火中的鳳凰,眼孔竟是陰森森的,多了一絲猙獰和兇狠。
對他沒有絲毫好感。
它望向昊天宗弟子,竟知此處危險,赫然轉身,振翅逃離。
速度快的難以想象。
空中只剩下余焰。
一瞬間跑出千米遠,天空中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紅點。
渠良頹然跪地。
是啊!
他不是魔主了吧。
毀滅吧。
來吧。
巨掌轟下。
炙熱的溫度幾乎傾刻間燒掉他的大半衣物。
近乎赤身裸體。
就在這時,紫袍、玄祖突然出現在渠良身旁。
單手舉起。
紫袍淡淡微笑:“恭喜你,封印者,只要你活著一天,魔主便永遠無法重生,歡迎加入正道,這里以后會是你的家。”
紫袍、玄祖手上,一道紫色的空間之門開啟。
巨掌頓時隔著渠良一米的距離轟了進去,隨后突然消失不見。
千米遠的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轟鳴。
空間之門在紅點上方頓開。
頃刻間,一聲嘹亮的啼鳴聲響過后,紅點化為烏有。
落下無數殘肢。
巨大的氣流從遠方吹來。
渠良不受控制的被風吹飛。
渠良不可思議地看著紫袍、玄祖,卻見他們在笑。
隨后突然看見一名熟悉的女子,奔跑飛馳而來。
他意識突然開始模糊,只見那女子力大無比,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與半空中泄力,緩緩旋轉落地。
女子額頭上布滿血跡,幾滴滴落在他的臉上。
她眼角濕潤。
他突然想起以前從靖王那里看到的記憶。
她是八公主。
喃喃道:“你…”
隨后一股困意襲來,渾身上下突然充滿難以言喻的疼痛。
昏了過去。
激烈的戰斗結束了。
昊天弟子都在目瞪口呆的看著玄祖和紫袍兩位前輩。
魔道被長老給救了?
這是什么事?
正道魔道乃是這世界上的一條永不可觸碰的界限。
天道不公。
但天道永存。
哪怕那魔道善良無比,從不殺生,也要被正道所誅戮。
包括他的人類朋友,親屬等一切與他保持接觸者。
沒有任何理由,不論對錯,因為這就是戰爭。
普通人哪怕無法成為魔物魔道,也會早晚成為那魔道的壽命。
畢竟人生不過百,總有一天,魔道的親屬朋友,他們都會變成魔道的執念。
魔道執念深刻骨髓。
越深,潛在的危險便越大。
他的實力便越強。
正道開不起玩笑。
也因如此,有弟子咬牙切齒。
有弟子雙拳緊握。
甚至像東方云這種家人因魔道而死的弟子,干脆怒吼。
“紫袍長老,玄祖上仙,我等費勁千辛萬苦才即將殺掉這邪魔,你們為何干預?難道,你們也成了魔道不成?”
“若如此,休怪弟子無情了。”
“對,給我們一個解釋。”
紫袍淡淡開口:“他是人,未來也只可能是人,他成為了第一個魔主單向拒絕轉生的人,只要他不死,魔主便不會出現,你說…我該讓你們殺了他嗎?”
弟子們聞言一愣。
一時難以消化。
都在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大事在前,還是極具分量的紫袍真人親口講述。
弟子們迷茫了。
玄祖直到此刻才松了口氣。
“我說紫袍小子,萬一魔主突然成功轉世出現,你怎么辦?打…我可打不過他,能打過他的昊天,最近可消耗太大了,你不怕昊天宗就這么完了?”
紫袍嘴角帶了一絲獰笑:“青云宗、萬山宗同樣可以接受傳承,死一個昊天宗算的了什么呢?在他還虛弱的時候,重創與他,魔道不死,也半殘了。”
玄祖屏住了呼吸,怔怔望著他。
“昊天是個瘋子,昊天宗同樣培養了一群瘋子。”
紫袍不置可否:“沒關系,昊天說過,魔主怕死,這是他最大的弱點,我們越瘋狂,他越不敢輕易嘗試。”
玄祖喃喃道:“也是,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擁有著比神、仙還長壽命的魔主,只要有人活著便永遠可以生存下去的魔主,竟是最怕死的。”
紫袍點頭:“幾歲孩童,玩樂便是他人生所有的意義。”
“十幾歲的少年、少女,一場戀愛便是生命的意義。”
“三十多歲的成年人,金錢、能力、被尊重高出了其他所有,為生命之重。”
“而老去的人,陪伴便是所有。”
“至于永生的,恐怕也就只有永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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