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
“這種來歷不明的家伙也能進我昊天宗?”
“他連人都不算,怎么可能會是他?八公主你會不會搞錯了?”
鐘、虎、豹三人驚呼,瞪著八公主看了半天。
疑惑和難以置信的目光直把八公主看得有些失神,過了半晌,她才皺著眉頭看著渠良,自言自語道:“哎,這幾年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哥哥靖王他…難道對你做了什么嗎?”
渠良昏迷,沒有任何反應。
闔著眼,黑發遮蓋臉頰。
英俊一如幾年前,五鹿原里,曾經的美好。
八公主看的呆了。
鐘師兄一愣:“等等,你們…認識?”
八公主默默搖頭:“我是公主,他是大將軍家的公子渠良,自然是認識的,鋼師兄,若是沒有別的事,那么我便帶著他離開了。”
三人見八公主說完就托起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轉身離開,同時惴惴不安。
宗規森嚴不可罔顧,剛剛這個少年強挨四拳的身影又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更加讓他們放心不下。
這少年…絕對有問題。
三人正了正神色,幾乎同時閃身攔住八公主。
鋼師兄伸手制止大吼:“不行,你不能帶走他,還不是時候。”
八公主有些不耐煩:“讓開,他是宗主欽定的,宗主自有安排 鋼師兄搖頭,一字一頓沉聲道:“不放,事關重大,一旦他是魔道進入宗門,那么僅憑他這個坐標,魔道便會入侵過來,后果不堪設想,我只是按宗規辦事,你讓開。”
八公主護住渠良:“宗主的話你也不聽?”
鋼師兄若無其事道:“就算宗主在此,我也不讓,再說…宗主他還是那個宗主嗎?”
八公主聞言眉頭一皺,冷笑:“哦?你倒是告訴我,師兄要如何才能放行?”
鋼師兄低下頭指著渠良:“很簡單,割破他的身體,放血,當然,為了防止他偽裝,要放足夠的血。”
虎師弟點附和:“對,人血鮮紅一刻鐘左右才會凝固,魔物血暗紅僅片刻便渾濁,只有魔道血會蘊含靈氣和生機,顏色更是千奇百怪,所以,一測便知。”
八公主為之啞然。
可宗規的確如此。
哪怕前不久的大考,監視的人也要進行放血,避免出現叛徒混進其中。
她嘆息一聲,輕輕地把渠良放下,凝視半晌,眼前少年如當年一樣,年輕的面容,英俊帥氣。
她忽然想起在烈陽公侯府里,天天被渠良拒絕交往的日子。
在被窩里打了一宿的架,以及…
“啊啊啊啊,父皇說我嫁不出去了,不行,你得讓我臨幸,就像我父皇對母后那樣,這樣我就能嫁出去了。”
“本公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今天就要臨幸你,上次沒成功,我就不信,這次本公主跑來你家,你還能躲得了。”
“嫁不出去的話,我會被送入宗門清修,我…不要…我要你。”
渠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去人家還說不要我呢,去吧,我支持你,一輩子嫁不出去才好,祝你修行有成,加油哦。”
八公主想到此苦笑。
現在的她理解了當時的渠良,心里不甘,可早已無法改變。
冷靜了一下心神。
心想,幾個師兄給他檢查,以現在渠良的狀態,不去立即治療反而放血,哪里是他能扛得住的。
豈不是傷上加傷?
甚至有死掉的可能。
可眼見他們不退,她只好從懷中玉瓶掏出一枚小藥丸,放進渠良嘴里,指尖凝聚水珠一同喂下。
動作輕柔。
仿佛灌注了她所有的溫情。
低語:“宗規不準,所以…看來我沒有辦法帶你回去了。”
渠良頭一次,吃藥而未吐。
昏迷中略帶痛苦的眉頭也舒緩了許多。
三個師兄弟本也不在意,放血前吃點猛藥,補補身體完全合理。
可再仔細一看,都是身子哆嗦了一下,雙眼露出驚駭神色。
渠良此時,嘴邊云霧飄出,藍色氣流從鼻中進,紅色氣流從口中出。
鋼師兄深吸了口氣,道:“這可是特地給仙降者延長壽命的仙丹,那是你最后一枚了,你為什么…要給他?你不想活了?”
八公主一呆,似乎也是不解,對著自己喃喃問道:“是啊…我哥哥靖王那么求他,求他娶我過門,哪怕只是假的婚姻也行,可他還是沒有接受,他從未喜歡我,那么…我為什么還要救他呢?”
三個師兄弟被八公主的自言自語整懵了,互相對望。
八公主搖了搖頭輕嘆,這個想法她也沒有答案,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再次深深地向渠良看去后…她笑了。
僅僅是看著,她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只見渠良痛苦的神色恢復正常,嘴唇紅潤,呼吸均勻。
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腹部,溫柔的眼眸,輕輕道:“為什么看他沒事,我會松了一口氣,看見他沒事,我心情就安靜了許多…”
鐘師兄:“你…”
八公主:“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癡心妄想的女子,能給一個男人的不多,也就只有全部罷了,這是我的命,我心滿意足了。”
三個師兄弟沒有人回復她的話,八公主慢慢踱步轉身。
衣裳輕輕飄起,露出了她的手掌。
只見五指中已有四指帶著濃濃血痕,只剩小拇指白皙無比。
鐘師兄看了一眼,忽然道:“沒有仙丹,你抵不住下次仙降了。”
八公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關系,師兄們,請不要告訴他我來過,檢查完以后,不管結果如何,立即帶他去仙土滅魂陣法,他將是陣眼,不能輕易殺掉的陣眼。”
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
微一沉吟,右手一揮,剛剛裝有仙丹的玉瓶輕輕落下渠良胸口旁,此時已是空瓶。
一聲輕嘆后,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隨后不見了蹤影。
虎師弟望著渠良,古怪地說道:“八公主她,是不是…違背宗規了?”
豹師弟也望著鋼師兄道:“師兄,要不…懲戒她?”
鋼師兄嘆了口氣,將空瓶放進渠良懷中裝好,隨手拿出小刀給渠良的胳膊上開了個小口。
一邊看著一會鮮紅一會暗紅的血,一邊驚訝。
“他到底是什么玩意?”
虎、豹探頭來看,也是不敢置信。
甚至沾了沾舔了一口又吐了出去。
“這是啥?人…還是魔?”
鋼師兄沉默許久,嘆氣道:“不知道,宗規里沒有這種的情況的說明,看來,只有那幾個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了,帶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