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密布。
陽光慢慢被遮蓋,陰沉沉的嚇人,只有幾束夾縫中露出。
唐蘭慢慢抬頭,其中一束,照在了她眼前的男子身上。
她臉色復雜,沉默良久。
直到把渠良瞅著有些窒息和尷尬后才說道:“你真是渠良嗎?”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
渠良忙點頭:“是是是!”
唐蘭呆了半晌。
慢慢點頭。
原來他父親說的都是真的,若說惡少之名,人盡皆知的。
只是唐蘭沒有想到,眼前之人也是英俊無比。
根本不像那個坊間流傳的頑劣之徒。
所以她剛剛發呆,完全就是渠良給她的感覺,根本一時無法合并成一個人的感覺。
不過此時的她甩了甩頭,心事重重之下也不再多想,嘆了口氣。
看了看渠安,臉上滿是懇求。
“伯父。”
烈陽公一愣,幽幽嘆了口氣。
上前燒香鞠躬、瞻仰遺容,然后邁著沉重緩慢的腳步,走出靈堂。
到門口時,淡淡道:“我出去透透氣,就在門外,你們有事叫我。”
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靈堂里,只余渠良和唐蘭二人。
唐蘭面露哀傷,眼神卻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有三分難以接受的無奈,還有七分的難以啟齒。
把渠良看的緊張壞了。
唐蘭容身段姣好、一頭紅發顯得十分白凈利落。
長得談不上完美,卻也很有青春活力。
是一個美人。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她身上隱隱有靈光流轉,實力定是不俗。
腰間配著紅色佩劍,很長。
隨便一伸手就能刺穿他。
紅發女孩應該很颯,動起手來,想必不會猶豫吧。
渠良想起這一家子都是因為自己出現意外,就有些擔心和警惕。
她…會不會趁說請求的功夫突然動手殺了自己?
有些戒備,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傾斜了一點。
若是小打小鬧不動刀動槍,他就忍了。
隨便打。
畢竟人全家都是被自己牽連的。
若是殺自己…他就必須自保了。
沒人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唐蘭嘆氣一陣,這才咬了咬嘴唇。
渠良一呆,難道是嘴里有暗器?
卻見她咬了半天,還是沒說話。
渠良心中繼續思考,難道暗器…卡住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退出了三米遠。
唐蘭見他防備,這才開口說道:“小女子唐突讓你多慮了,我只是請求…請求…請求近日過門,嫁與你為妻。”
渠良猛地全身巨震,站起身來顫聲驚道:“你…你胡說些什么?這時候過門?你…你…你不守孝啦?按理說父親去世,至少也要三年啊?”
渠良往后一退再退,心道:“這丫頭瘋了吧?”
唐蘭見狀低下頭雙手捂臉,淚水嗖嗖而下,片刻就已全身顫抖。
雙拳緊握,慘嚎起來:“哥哥犯了的是叛國弒君,沙無痕雖然答應僅僅殺我爹一人,可新帝不答應,你…府里,你可瞧見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嗎?他們…他們…公府里七十六人都死了,全都死了。”
說著,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模樣悲切,甚是悲慘可憐。
唐蘭跪在地上,雙眼無神:“我罪大惡疾,昊天宗已經準備把我除名了,我…若不過渠家門,終究難逃一死。”
渠良望著唐蘭,只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沙無痕和新帝到底又搞什么事情了?
娶了她,才能救她?
可是樊玲仙子怎么辦?
正要拒絕,背后頓時一股陰風吹來。
渠良下意識看了看棺材板的方向。
怔住了。
手抬起來然后又放下。
拒絕的話,估計鎮國公的棺材板就壓不住了吧。
想不到,竟是被逼婚了。
這叫什么事啊?
開始變得好復雜。
暗罵沙無痕一聲,伸手將她扶起,遞過手帕。
“擦擦眼淚,等…先把后事辦完再說吧。”
陳尸月余,所以后事辦的極快。
隨著唐蘭填上的最后一抹土,鎮國公的喪事,就結束了。
這里是皇城城外墓場,普通人死后才會葬在這。
沒辦法,新帝不準鎮國公的尸首葬在太廟。
只能一切從簡。
能埋在這,也是渠良花了大價錢才買通的。
所有人手也都是渠家安排的,沒有一個外人。
除了昊天宗。
似乎早就猜到渠良會來一樣。
昊天宗派人遠遠監視渠良跟隨,沒什么動作和阻攔。
倒也算通情達理了。
渠良自然懶得理會,只要不來惹他們就行了。
站在墳前的唐蘭,冷靜的與她父親道別。
口中喃喃重復著往事。
“父親…事情怎么會發生到了今天這個樣子?哥哥他…真的殺了先皇嗎?我不信…我不信,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城外風大甚至有些刺骨,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袍,卻渾然不覺。
渠良搖了搖頭,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直到她跪了足足一個時辰后。
渠良才噓了一口長氣:“節哀吧,這個仇,早晚要報的,若是沙無痕和那個新帝干的,他們一個都不能跑。”
唐蘭一驚,不可思議的望著渠良。
這么大不敬的話語,他竟然敢說?
不管如何,新帝就是新帝,受昊天宗庇佑,這里就是他的天下。
渠良當著昊天宗弟子的面說這個?
下意識回頭看向昊天宗的人。
卻只見,昊天宗弟子干咳了幾聲,把頭別向它處。
竟是裝作沒聽見。
唐蘭傻了。
眼睛張得老大。
渠良到底是何方神圣?
渠良倒沒覺得怎樣,別說皇帝了,他連神都罵過,這算個啥。
若是新帝在他面前嘚瑟,該罵罵,該打打。
萬一還能加罪惡值呢?
反正正道都知道他是魔主了,只不過是破罐子破摔罷了。
看著唐蘭一臉驚訝的表情,不太在意道:“當然,若你想要新帝的命,雖然很難,不過努努力興許有機會呢?對不對?努力以后,一切皆有可能。”
遠處的昊天宗噗的一聲,嗆住了。
小聲嘀咕:“咳咳咳,他媽的,這小子天生反骨。”
“閉嘴,忍著點,小聲點。”
有人咒罵:“倒霉,他就是個瘋子,晦氣。”
“別說了,紫袍禁止咱們議論,這小子…不久以后可是咱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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