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2章 突變中的突變

　　“鮑勃，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我們，為什么要殺雷，他不是大災厄的救星嗎？你曾在起源墻上看到與他有關的啟示，難道都是假的？

　　我能感覺得到，你當時并沒說謊，你一定在起源墻上看到了什么，否則沒必要花這么大代價欺騙我們。”唐娜激動大叫。

　　她是神力女俠，二代“神奇女俠”，也有飛行能力，只不過速度比監視者慢了些，而且之前杰森挨了一發能量炮，被擊飛數公里，她得趕過去拯救隊友。

　　等火星獵人以及一眾正聯英雄被活活燒死，她才提著杰森飛過來。

　　雖然沒能救下火星獵人，至少阻攔了鮑勃接下來的行動：碾殺失魂落魄的雷·帕爾默。

　　鮑勃本不想回答唐娜的問題，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和他們相處了這么多天，共同經歷了很多戰斗，杰森甚至為了他和監視者尼克斯拼命。

　　“我沒說謊，謊話騙不了哈莉奎茵，我的確在起源墻上看到一則啟示，啟示的內容也的確與雷帕爾默相關。”他嘆息一聲，表情有些復雜，“唐娜，杰森，我騙了你們，但我的目的始終沒變——守護多元宇宙。

　　起源墻上的啟示是——殺掉雷帕爾默，他是多元宇宙最大的威脅。”

　　“不可能，雷怎么可能威脅到多元宇宙？你即便要說謊，也換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杰森立即大聲否定。

　　鮑勃道：“我發誓，這是真的，剛開始我也疑惑，后來我詢問了首席監視者，才知曉雷帕爾默做過什么。

　　你們知道嗎，他在短短數年時間內，穿越了三千五百七十二次，并造成超過兩百萬起穿越事件。”

　　唐娜愣了愣，道：“兩百多萬起......他怎么穿越得過來？他為什么要這么頻繁地穿越？”

　　“穿越事件不等于他本人穿越平行宇宙。”鮑勃解釋道：“他把a宇宙的重要物品傳送到b宇宙，人沒穿越，卻算一次穿越事件。

　　在主宇宙時，我為你們解釋過異常者對起源墻造成負面影響的原因。

　　穿越事件也屬于異常。

　　其實，你們應該明白我說的是真的，在尋找雷·帕爾默的過程中，無論在量子維度底層的納米宇宙，還是我們去過的平行宇宙，都有他用量子能量刻錄的信息，以及他個人的標記。

　　這些標記如同一根絲線，拉著所有宇宙往一個頻率靠攏。

　　要消除異常，只能先清除雷帕爾默。

　　事實上，即便到了今日，他依舊在頻繁穿越。”

　　杰森冷笑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在尋找雷？為何你的監視者同伴都在追殺你？”

　　鮑勃古怪一笑，“杰森，你太小瞧監視者了。”

　　“我太高看你了。”杰森不介意和他打嘴炮，因為這本就是她的戰術。

　　“鮑勃小隊”一共四個人，除了叛徒鮑勃，還有三位地球英雄，她、唐娜和二代原子俠蔡瑞安。

　　他們三個也是一起找過來的，她和唐娜負責正面牽制——無論嘴炮，還是肉搏戰，只要能吸引鮑勃的注意力即可，小蔡進入納米狀態，負責搜救雷帕爾默。

　　“其實，我是監視者安排到你們異常者中的臥底。”鮑勃道。

　　“what？”唐娜震驚，杰森也有些傻眼。

　　——特么的，你是臥底，那我是啥？難不成一支四人小隊里，竟然有兩個臥底？

　　她倆臉上的震驚，取悅到了鮑勃。

　　他醬紅臉膛上露出些許得意之色，道：“在起源墻上看到‘起源’對我的啟示后，我立即找到首席監視者達克斯，對他講述了‘起源墻啟示’的內容。

　　他很信任我，立即在多元宇宙內搜索雷帕爾默的蹤跡。

　　我們找了許久，只能找到他頻繁穿越的痕跡，卻無法搜尋到他的老巢。

　　這本不應該發生，因為監視者擁有整個多元宇宙的管理權。

　　既然這件事發生了，那么只有兩個可能，某位監視者吃里爬外，背叛了我們。

　　或者，一位不是監視者卻擁有多元宇宙權柄的人，在遮掩雷帕爾默的痕跡。

　　擁有多元宇宙權柄卻不是監視者的，有且只有一位，魔女哈莉。

　　無論是監視者中出了叛徒，還是魔女哈莉在暗中搞鬼，其目的都是在保護異常者。

　　既然如此，我也當著地球人的面，表明保護異常者的態度。

　　如此，就可以順利打入你們內部了。”

　　杰森雙目赤紅，“所羅門殺害杜拉，只是在配合你演戲？杜拉活生生一條人命，僅僅是你們演戲的道具？”

　　鮑勃搖了搖頭，“我做臥底的事，只有首席監視者知道，畢竟我們不確定隊伍里誰是叛徒。

　　所羅門是激進分子，真心想要捕殺異常者，我們只是利用他來演一場戲，讓你們信任我。”

　　“為什么找我和杜拉，你要演戲，可以殺別人，世界上那么多異常者。”杰森怒道。

　　她曾無數次在心中惋惜、自責：那晚她若多堅持一會兒，等鮑勃趕到，杜拉就不用死了。

　　現在她明白了，無論她和杜拉在所羅門手里堅持多久，鮑勃都不會及時趕到，他只會“恰好”救下她一個。

　　鮑勃嘆道：“我沒騙你，我在起源墻上看到的啟示中，有你的部分信息。

　　——跟著杰森托德就能找到雷·帕爾默。

　　這是我從‘源’中得到的感悟。

　　恰好你是異常者中與魔女哈莉關系最親密的人，而魔女哈莉正是我們懷疑的對象。

　　可以說，和你組隊，是命運的安排。

　　事實證明，我看到的啟示是對的。

　　之前我和監視者搜尋了成千上萬個平行宇宙，也沒找到原子俠。

　　和你組隊后，只經過不到10個平行宇宙，便發現他的蹤跡，這豈不是命運的安排？”

　　杰森既憤怒又著急。

　　憤怒監視者的無恥與奸詐，明明是至高無上的造物主，竟然還學凡人玩無間道。

　　著急小蔡還沒回來，沒找到雷嗎？

　　似乎猜到她的想法，鮑勃笑道：“你和我說這么多，應該是想拖延時間吧？很巧，我也想拖延時間。”

　　唐娜心臟一顫，冷著臉道：“你想干什么？”

　　鮑勃抬頭往天上看了一眼，道：“尼克斯之前說的話，你們還記得嗎？他說他只是先鋒，首席監視者帶領十多位監視者兄弟在搜捕我。”

　　杰森面色微變，“你拖延時間，是想等他們找過來？為什么？明明你手握優勢，我們才是被動的一方。”

　　鮑勃醬紅臉膛上浮現些許哀傷與惋惜之色，“尼克斯還說，監視者會議已經結束，監視者們在商量后一致決定，特殊時候特殊行動。

　　鑒于多元宇宙危在旦夕的事實，監視者將放棄不傷害宇宙生命的原則，對所有異常者以及異常者的同伴殺無赦。”

　　唐娜童孔收縮，夏聲道：“你還要殺死我和杰森？”

　　鮑勃側頭往簡羅琳焦湖的頭顱上看了一眼，“還有蔡瑞安。”

　　“法克，他果然知道我們的計劃。”唐娜澀聲道：“杰森，現在怎么辦？”

　　杰森抿了抿唇，沒說話。

　　鮑勃看著她嘆道：“你們實力不強，我能輕易擊敗你們，但想要將你們一網打盡卻有些困難。

　　魔女哈莉臨出發前，讓你成了她的神卷者，應該是在提防我吧？

　　剛才我并沒對你手下留情，可全力出手也只是將你擊傷，無法一招秒殺你。

　　你能扛住我的攻擊，就有可能創造機會，讓小蔡開啟納米宇宙傳送。

　　真讓你們逃回主宇宙，面對魔女哈莉我們會很難做。”

　　杰森看了周圍一圈，譏笑道：“和我們扯澹這么久，你的監視者兄弟依舊沒降臨，看來他們被什么事、什么人給絆住了。”

　　鮑勃笑容詭異，“你在指望什么？魔女哈莉神兵天降？嘿嘿嘿，杰森，你可真幼稚。”

　　“幼稚的人是你。”杰森搖了搖頭，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其實......我也是臥底。”

　　她現在已經不希望拖延時間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因為首席監視者鐵定會馬上降臨，只是早降臨晚降臨幾分鐘而已，而哈莉姐及時出現的可能性極低。

　　他們賭不起。

　　一旦首席監視者帶領一群監視者降臨，他們無路可逃、必死無疑。

　　不能拖延時間，就要速戰速決。

　　打，肯定打不過鮑勃，只能逃跑。

　　現在鮑勃站在簡羅琳尸體邊上半步不肯挪動，雷帕爾默八成就在簡羅琳身邊，小蔡的任務是找到雷，他這會兒八成和雷在一起。

　　他們沒逃回來，很可能鮑勃使用了什么限制手段。

　　所以，她要激怒鮑勃，讓他沖過來和她戰斗，然后雷和小蔡才有機會逃跑。

　　只有小蔡和雷開啟納米宇宙的通道，他們才能穿越回主宇宙。

　　“你說什么，你是臥底？誰的臥底？”鮑勃驚疑道。

　　杰森露出譏諷的笑容，“在哈莉姐面前玩陰謀詭計，你心真大。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已知道雷的位置，因為我當初重生到異界時，曾路過地球51！”

　　“杰森，你——”唐娜震驚。

　　杰森道：“唐娜，別怪我，這一切都是哈莉姐的計劃，我在路上不斷尋釁滋事，不是我沖動易怒，只因為我要拖延時間。

　　之前我們剛出現在大都會，超人立即趕到，也是因為哈莉姐早來過這個宇宙。

　　現在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在她的計劃中。

　　虧得鮑勃這夯貨還故意拖延時間，豈不知他的同伴已經踏入哈莉姐的陷阱。”

　　“魔女哈莉......”鮑勃果然怒了。

　　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似乎下一刻就要向杰森撲來。

　　杰森臉上得意地笑，心中卻提高警惕，做好了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你在撒謊！”鮑勃臉上的怒氣忽然消失一空，變得面無表情，眼神冷漠。

　　“你可以這樣自我安慰。”杰森笑道。

　　鮑勃抬起右臂，指著小臂上的金色護手，“知道這是什么嗎？”

　　護手表面有一個小巧的機械裝置，小拇指肚那么大，插著一根金色的細針。

　　鮑勃道：“這是時間興奮劑，我向地球51宇宙的時間之河中注入了時間興奮劑（ps）。它的作用只有一個，讓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加快。

　　極端情況下，這里過去好幾年，主宇宙才過去一秒鐘。

　　所以，我才故意拖延時間。

　　所以，首席監視者會來得這么晚。”

　　杰森心中驚疑不定，嘴上譏笑道：“你繼續扯澹，誰信誰是傻瓜。”

　　唐娜也道：“你想讓首席監視者立即趕到，只盼外面的時間過得不夠快，怎么可能弄什么‘時間興奮劑’，故意拖延時間？”

　　鮑勃冷笑道：“正常情況下，我當然希望首席監視者立即趕到，但現在監視者隊伍里出了叛徒。

　　就是地球51宇宙的監視者尼克斯！

　　他一直知道雷帕爾默的蹤跡卻隱瞞不報......不僅沒上報，還故意隱藏雷帕爾默的痕跡，不讓我們找到他。

　　他是地球51宇宙的監視者，在這個宇宙，他擁有最高權柄。

　　如果我沒殺人，他可能還不會注意到自己監管區域的異常，但我殺了閃電俠。

　　監視者不能殺人。

　　監視者若殺人，就是命運之外的異常事件。

　　正如每個對起源墻造成危害的異常者，都是對世界影響巨大的超級英雄或惡棍，監視者殺掉對世界影響巨大的超級英雄，也屬于重大異常事件，必然驚動世界的管理者。

　　所以，在殺死閃電俠后，我立即給地球51宇宙的時間之河注射了‘時間興奮劑’。

　　尼克斯至少需要‘一瞬間’才能反應過來。

　　宇宙之外過去一瞬間，宇宙之內我至少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來捕捉雷帕爾默。

　　我無法在一瞬間抓住雷帕爾默，卻一定能在十幾分鐘內將他掌控在手心里。

　　就像現在。”

　　杰森心里叫糟，嘴上依舊懷疑道：“尼克斯是地球51宇宙的監視者，你怎么確定他在宇宙之外，而非宇宙之內？”

　　鮑勃給了她一個譏諷的眼神，“你是監視者，還是我是監視者？”

　　杰森無語。

　　鮑勃這次還真沒撒謊。

　　萬天儀內有無數平行宇宙，其中只52個宇宙位于節點。

　　或者說，52個節點宇宙組成萬天儀，無數平行宇宙填充其間。

　　52個節點宇宙各有一位監視者。

　　52位監視者將整個萬天儀分為52份，一人負責一片扇區。

　　只不過主宇宙的監視者出了意外，目前只51位監視者。

　　一般情況下，監視者不會待在節點宇宙內部，他們會在超時間流中的監視者衛星里俯瞰整個多元宇宙扇區。

　　“嗡嗡嗡......”

　　忽然間，鮑勃周圍的空間泛起澹金色的波紋。

　　鮑勃沒有驚訝，只微微一笑，得意道：“我的人來了，你們完了。”

　　“嗖嗖嗖”話音剛落，一個接一個的監視者出現在鮑勃四周。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白皮也有黑皮，但都穿著同樣款式的監視者鎧甲。

　　足足17人，氣勢宏大，幾乎凝結了時空，杰森和唐娜感覺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但他們的站位有些奇怪，他們面向鮑勃，把鮑勃圍在中心，而本該是他們討伐對象的兩位異常者，卻漏在包圍圈外。

　　他們甚至沒看她們一眼。

　　鮑勃把目光轉向其中一位地壟溝發型、醬紅臉膛、一臉絡腮胡的監視者，欣喜道：“達克斯兄弟，雷·帕爾默已經被我——”

　　“嘩”

　　所有監視者面無表情，同時抬起右手，掌心對準鮑勃，射出金色的能量光束。

　　“呃啊——”鮑勃只來得及詫異地慘叫半聲，便如同落入樹脂中的蟲子，凝固其中，動彈不得，言語不能。

　　首席監視者宛若多元宇宙大法官，表情嚴肅，聲音威嚴地宣判道：“鮑勃，你背叛自己的監視者同胞，放棄監視者守護多元宇宙的職責，包庇威脅起源墻安全的異常者。

　　以監視者代表的身份，我宣布你被剝奪監視者的身份，你的記憶將被抹除，你的靈魂將被放逐到物質界，你將以凡人的身份自然消亡。”

　　說完審判詞，首席監視者瞬移到鮑勃身后，金光大放的手掌輕輕拍在鮑勃的頭頂。

　　鮑勃無法說話，無法動作。

　　杰森只能看到他表情極度扭曲，兩顆眼珠子幾乎從眼眶里爆出來，身體像是壯漢手里正在擰動的濕毛巾，扭成干癟的麻花形狀，而他體內的“汁水”（能量），汩汩流向首席監視者的掌心。

　　這突然而來的異變，杰森和唐娜固然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另外十六位包圍鮑勃的監視者，同樣滿臉震驚、瞠目結舌。

　　“達克斯兄弟，你在做什么？”

　　“不是抹除鮑勃的記憶和權能嗎，你怎么在榨取他的能量？”、

　　“不是榨取能量，他在吞噬鮑勃，造物在上！”

　　“首席監視者，住手，你的行為嚴重違背了監視者的規則！”

　　有人始終呆若木雞，也有監視者反應過來，立即收回鉗制鮑勃的能量光束，還大聲呵斥。

　　但鮑勃已經如同被嚼過的甘蔗瓤，身體干癟扭曲，縮小成一團，還冒著青煙......比邊上簡羅琳、火星獵人的尸體更凄慘。

　　“額啊啊啊——”吸收了鮑勃的全部能量，首席監視者達克斯并沒暢快大笑，反而跪在地上，仰頭發出痛苦的慘嚎。

　　他的體表鼓起七八個腦袋大的包，像是在皮膚下插了一根充氣管，在皮肉之間填充了大量空氣。

　　那些氣泡還在他身上不停游走，每次有氣泡碰撞，就會相融在一起，形成一個更大的泡泡。

　　最終，首席監視者只剩后腦勺鼓起半米直徑的巨型肉泡。

　　“不，我不明白，他的一切應該已經融入我體內，成為我的一部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它在排斥我，明明它一直都是我的一部分，你們都是我的一部——啊啊啊”

　　“波”伴隨首席監視者剖難產般的慘叫，后腦勺的肉泡“波”的一下爆開，無數金色能量四散飛舞，眨眼間消失在空氣中。

　　“呼呼呼......”失去那些能量，首席監視者反而恢復過來，重新變得輕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