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人都很癡迷一道開胃小吃――油炸酥肉。
別的小吃或酸辣開胃,或清淡爽口,這道油炸酥肉油鍋里翻炸兩次,撒上辣椒面,重油重辣,怎么看也不像一道開胃菜?可偏偏就是重慶人吃大餐,尤其是吃更重油,更重辣的火鍋時,幾乎是必點的一道開胃菜。
安心儀從小也是炸酥肉的忠實愛好者,不過后來跟石嘉豪談戀愛,為了遷就愛吃清淡的男朋友口味,這道心頭所好,漸漸退出了安心儀的食譜。
今天看到那么多人圍搶這個酥肉,心血來潮的安心儀也加入了搶購行業,緊跟在肖張身后,成功的搶到了兩份酥肉。
以安心儀的食量,一份二十五的酥肉她根本吃不完,不過她好像看到肖張是沒錢還是別的原因,排到第一的時候,轉身就離開了,所以安心儀再一次莫名其妙的要了兩份。
酥肉的味道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驚艷,不過還是在水準之上,安心儀拿著長竹簽串起酥肉邊吃邊尋找那個身影。
安心儀發現,肖張又擠到了人群中,又開啟了新一輪的排隊吶喊。
“對了,他失業了,”安心儀低聲說道。
緊接著安心儀坐在長凳上,靜靜看著肖張一次又一次的排隊,端著那盒已經涼透了的酥肉來回走動。
安心儀已經明白了,肖張是在當托兒,這個職業現在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慢慢地,安心儀覺得嘴里的酥肉好像沒了味道。
肖張倒是沒什么多余的想法,做一行愛一行,收了別人八十塊,那么這半天的托兒,就要演得一級棒。
看到有點呆萌的安心儀,肖張心里只有苦笑,但愿最后這個女孩,不要受到什么傷害。
“人沒事吧,哦,那好,你們先走吧,我自己打車,”安心儀收到康森源的電話,知道車子出了狀況。
五點半了,按平時習慣,安心儀該回家了,可她今天卻沒有回家的想法,猶豫了一下,慢慢走向前,對滿頭大汗的肖張說道:
“你幾點下班?能不能幫我提一下東西?”
說著,還舉了舉手里的幾個大包。
“拎東西倒是沒有問題,不過我還有半個小時喲,”肖張看著略微有些緊張的安心儀,心中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是知道安心儀的情況,這個為情所困的抑郁癥女孩能鼓足勇氣主動找自己聊天,而且還是在知道自己是渣男的情況下,是挺不容易的。
這個埃米莉,怎么到現在還沒有替自己解釋那晚的事情,肖張悶悶不樂地想道。
“那好,我在那邊等你,”安心儀松了一口氣,轉身又在長凳上坐好。
沒坐兩分鐘,肖張就拿著一杯酸梅湯過來了,安心儀還以為給自己的,結果肖張自己喝起來了。
正失望呢,肖張從背后又掏出一杯來,嘿嘿一臉壞笑。
“討厭,交換吧,”安心儀一嘟嘴巴,接過肖張的酸梅湯,把自己的酥肉遞了過去。
兩人好像老朋友一樣,坐在街頭吃著美食,喝著飲料,旁人看到還以為是一對情侶。
“這,這是不是進展有點快了,”遠處偷窺的康森源有點傻眼了。
“就是啊,我都還沒替肖張解釋,這個時候的肖張在安的心中,應該還是個渣男形象啊!”埃米莉也不懂了。
“那接下來怎么弄?我怎么感覺我們兩個好像多余了?”康森源看到安心儀從肖張手中的袋子搶了一根酥肉,吃得眉開眼笑,完全懵逼了。
“我也不知道,”埃米莉悶悶地說道。
那邊的肖張和安心儀已經吃完了酥肉,喝完了飲料,肖張提著安心儀的包包,兩人往輕軌站走去。
“不對,我怎么感覺哪里不對呀?”康森源越想越不對勁兒,可又搞不清楚這個不對的點在哪里?
“你晚上還有兩個客戶,等明天我們再去找安聊一聊吧,我也感覺這個進度不對,難道兩人真的能一見鐘情?”埃米莉也苦惱了。
“一見鐘情也不用等到現在呀,他們都見了好幾面了,不說狗見羊,起碼也是互有隔閡,要說肖張是因為職業素養,迅速進入狀態,這我相信,可心儀怎么就會突然放下心結,這么主動接觸肖張呢?”康森源疑惑大大的。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我們只是心理醫生,不是神,控制不了所有的事情,”埃米莉只有這么解釋了。
“但愿吧,先回診所,”康森源仔細一想,安心儀這個樣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沒有必要著急。
康森源和埃米莉沒有做輕軌,穿過步行街,打了個車回去。
就在四個年輕人都離開步行街以后,一對中年夫妻出現在好吃街,兩人都微笑著陪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在各個美食攤前轉悠。
老者背著雙手,戴著一個老花鏡,一臉慈祥的笑容,面對著眾多的美食,只是輕輕的嗅了嗅,一樣也不品嘗。
“安桑,夫人,你們委托我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你們不必陪著我了,令千金的狀態你們已經看到了,非常好,”老者說的是雖然是普通話,但是非常僵硬。
“非常感謝吉村大師,相關的尾款我們馬上會轉給您助手,再次表示感謝,”安啟新語氣非常客氣,倒是周培端有些心不在焉。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被安啟新稱為吉村大師的老者揮了揮手,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安啟新和周培端沒有再跟上去,兩口子齊齊嘆了一口氣,安啟新輕聲說道:
“治療心儀的事,一直都是森源負責的,我們偷偷把吉村溥請來,是不是應該跟他說一聲?畢竟這孩子,對心儀費了很多心思。”
周培端的臉冷了下來:“不必了,康森源他治了兩年,結果心儀變成了什么樣子?又撒謊,又自閉,他康森源就沒有這個能力。”
“話不能這么說,”安啟新喃喃說道。
周培端憤怒地說道:“那你要我怎么說?吉村大師都說了,如果不馬上解決心儀的問題,她隨時可能自殺,剛才心儀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那才是我的女兒,我可憐的乖女兒。”
“哎,”安啟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