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地獄或天堂1
穗群原學園，校醫室。
衛宮士郎半躺在病床上，不時的發出輕微難以抑制的咳嗽聲。
相對于伊莉雅或者遠坂凜這樣幾乎全身都是“魔力回路”的正經魔術師。
衛宮士郎這個半吊子并沒有她們那樣，相對于普通人更加”強韌“的肉體。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身體鍛煉的非常健壯的“凡人”。
剛剛那陣火箭彈襲擊雖說有“降臨之惡”幫他擋住了大部分的彈片。
但是爆炸產生的沖擊波也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損害。
說實話，衛宮士郎的耳朵現在還嗡嗡直響呢。
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多久，衛宮士郎睜開了發澀的眼皮。
同時他感到自己的嘴巴很干，內臟一片火辣辣的脹痛。
瞇著眼睛稍微休息了一會，衛宮士郎看向了一旁站在玻璃破碎的窗邊，正在凝視外面操場的伊莉雅。
“咳咳，伊莉雅，我睡了多久？？”
“噢，你醒啦？”
伊莉雅頭也不回的回答起來。
“大概兩個多小時左右吧？”
衛宮士郎覺得自己的頭很昏，而且還隱隱有種嘔吐感。
“兩個小時嗎…我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什么大事沒有？”
“大事？”
伊莉雅沒有動彈，卻是十分不解的歪著腦袋看著衛宮士郎。
“士郎…我覺得，現在的冬木市，已經不可能再發生什么…更大的事情了吧？”
伊莉雅的反問讓衛宮士郎一滯。
確實…
在“降臨之惡”出現，城市陷入封閉和混亂后…
還能有什么事情能稱之為“大事”嗎？
“咳咳…”
衛宮士郎干咳了幾聲，然后企圖從病床上起身。
但是渾身上下的酸痛，以及內臟中火辣辣的脹痛感都都令他飽受折磨。
他的身體現在不想動彈，只想好好的安靜躺著。
“士郎，你還是不要動了。”
伊莉雅頓了頓，繼續看著他道：
“雖然感應的不是很精確…但你的身體…現在狀態很差。”
“假如你再進行一些稍微“高強度”的動作，大概都會讓你的傷勢更重。”
“遠坂凜那家伙去幫你尋找藥物回來之前…你就乖乖的躺著好了！”
衛宮士郎半躺著，喘了幾口粗氣后也算是放棄了起身的打算。
伊莉雅說的沒錯，他現在勉強起身并沒有什么意義。
起碼在沒有人需要他的時候…他還是繼續躺著恢復體力來的更好。
休息了一下，衛宮士郎的話題又轉到了失蹤的“阿爾托莉雅”和“海格力斯”身上。
“你說他們？”
伊莉雅說著從破碎的窗邊離開，坐到了衛宮士郎窗邊的椅子上，兩條腿懸空一晃一晃的，顯得極有童趣。
“應當是被‘抑制力’之類的強行控制，去做什么事情了吧？”
伊莉雅的聲音也不太確定，關于類似的“情報”她其實理解的也不算很透徹。
但是總的來說…
“英靈”們的異常行動，應當是和“抑制力”，或者說“蓋亞意識”什么的…
分不開關系。
“那么英靈這種東西，真的是為了應對“靈長類滅絕”而存在的嗎？”
衛宮士郎見伊莉雅的回答含含糊糊，再次發出了詢問。
“哈？”
伊莉雅懵逼。
她又不是十萬個什么。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給衛宮士郎一個明確的答復？
正當伊莉雅準備板起臉“教訓”一下衛宮士郎時，她突然表情稍微的變化了一下。
這自然也逃脫不了衛宮士郎的眼睛。
“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不…沒什么。”
“就是遠坂凜那家伙回來了而已…”
“…還帶了一個人。”
“這就是病人嗎？”
大浦愛花看著臉色蒼白，半躺在病床上的衛宮士郎。
床上的少年在她看來…
恐怕已經傷的極重，甚至極有可能還有內出血的癥狀。
受傷的原因在回來的路上遠坂凜已經和她交代過了。
雖然有些語焉不詳。
但是大浦愛花還是抓住了重點。
他是被火箭彈“襲擊”后受的傷。
“上一次攻擊的時候，他們也在場嗎？”
大浦愛花明智的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反而十分專業的查看起衛宮士郎的情況來。
沒辦法…
現在的冬木市，它變得有些奇怪。
奇怪到大浦愛花根本不敢離開遠坂凜這看起來起碼有些“過人之處”的神秘少女。
至于她所托付的，關于她友人的“傷情”。
大浦愛花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那個自稱“泥大野”…最后“犧牲”自己讓她們逃離中央醫院的“怪人”。
在分別前塞給過她們一瓶“藥劑”。
藥劑的分量看起來并不多，裝在一個六邊形的水晶瓶里，看起來甚是精美。
里面盛裝的是，則是小半瓶呈赤紅色的液體。
仔細觀察的話，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奇異的金色光芒在閃爍。
說實話…
大浦愛花覺得這東西像一瓶顏料…還是稀釋過的那種。
這種“可疑”的東西，真的是那個“外星人”或者說“改造人”所說的“萬能靈藥”嗎？
但是自稱遠坂凜的少女卻仿佛對此深信不疑，根本連質疑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就仿佛她深知這是什么東西一般。
遠坂凜確實是見過這東西，甚至她還喝過。
當然，和這個不同。
她喝的是“魔力藥劑”。
一種看來很詭異的深藍色藥劑，口感偏甜，微酸。
說實話非常可口。
里面蘊含著大量可被人體吸收的“魔力”。
在遠坂凜看來，這是一種能讓時鐘塔那邊“瘋狂”的煉金造物。
安全，高效…甚至沒有任何副作用。
從陳真那個普通人在大量飲用后，除了一些‘異化反應’之外都沒什么屁事就知道了。
這玩意…它安全到不行啊！
至于“魔力侵蝕”…
那是魔力的問題，和這藥劑無關。
這藥劑只是蘊含大量魔力而已。
也只有陳真這樣的普通人會因為“魔力侵蝕”有“猝死”的危險。
至于擁有大量魔力回路的魔術師…
魔力侵蝕就真的是笑話了。
除非她像陳真那樣，完全不計后果的大量飲用。
但那也不可能，她可沒有“三柱神”那樣財大氣粗的“英靈”。
“所以…床上這家伙的傷勢到底怎么樣？”
遠坂凜有些沒好氣的看著穿著一身臟兮兮白大褂的大浦愛花。
要不是看在她是個”醫生“的份上，遠坂凜估計半路就把她給扔下了。
她算是心中存有善念…
可并非衛宮士郎那樣的爛好人。
“這…”
大浦愛花聽出了遠坂凜語氣中的不耐煩。
在回來的路上，她們說實話也遭遇了幾次“戰斗”。
有些是人類，有些則干脆就是“怪物”。
但是身邊的黑發少女面前，那些“東西”幾乎都沒有一合之敵。
大浦愛花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超能力？魔法？
但是這不影響她暫時打算依靠身邊少女“生存”的小心思。
“缺乏專業的設備，所以我無法特別精確的判斷。”
大浦愛花搖了搖頭，然后繼續道：
“不過按照他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內臟受了損傷。”
“很可能還伴有內出血的癥狀。”
大浦愛花的話讓床邊的伊莉雅和遠坂凜都緊張起來。
“那個…他不會死吧？”
首先問話的是伊莉雅，她正瞪著自己的大眼睛。
“咳咳…暫時應該是不會，應該…”
大浦愛花有點不確定。
這種事情誰也沒法打包票。
起碼她自己就遇見過這種受傷后毫無異狀，但是幾個小時就直接“猝死”的病例。
“那我們用這東西，能治好他嗎？”
遠坂凜說著掏出了被她貼身保存的“萬能靈藥”。
“這…我想我們我們可以先試試。”
大浦愛花看著水晶瓶里紅中帶金的可疑藥劑，其實是挺抗拒的。
只靠口服的“萬能靈藥”什么的…
這種東西完全是在侮辱她的職業素養，聽起來就像是某些路邊邪教的“騙人把戲”。
一邊的衛宮士郎聽的一頭霧水。
“對不起，我難道會因此而死嗎？”
衛宮士郎有點懵。
“哈？”
三個女人同時看向床上似乎毫無存在感的“少年”。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藥劑”是某位“降臨之惡”給我的，應當是和“三柱神”所用的同出一源。”
遠坂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直入主題，直接就表明了自己手中藥劑的“來源”。
衛宮士郎沉默了一下。
三柱神…
降臨之惡…
這些東西，他已經強迫性的讓自己不去思考。
因為今天遇到的事情徹底顛覆了他原本的“世界觀”。
一群“降臨之惡”不計生死的為了他付出了“生命”…
說實話，這令衛宮士郎無法理解。
他雖然是個基本不會拒絕別人的“濫好人”。
但他不是個傻子。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了解“降臨之惡”的本質。
混亂，瘋狂，不可理喻。
是來自天外的“邪魔”。
但是…
衛宮士郎想起在廢棄工地時，一群將他壓在最下面的“降臨之惡”。
其中有男有女…
正是這些他原本認為是“畢生之敵”的人們…
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
衛宮士郎不理解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他短暫的人生中，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或者說…
如果用已經有的來對比…
大概就是他的養父衛宮切嗣。
以及切嗣去世一直照顧他的藤村大河。
雖然認識只有一年多，卻已經仿佛是他“兄長”的陳真。
可能還要加上一個每日會來家中照顧他的少女間桐櫻。
“三柱神？降臨之惡？”
一旁的大浦愛花神色不動，心里也暗暗盤算起來。
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呢！
該不會被滅口吧？
想到這，她的神色就有點不自然起來。
習慣性揣在白大褂兜里的雙手，也忍不住的摸了摸觸感冰冷的手槍。
“應該不會吧…”
也許是口袋里冰涼的武器給了她不少安全感。
大浦愛花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房間中的幾人。
面色稚嫩的少年少女兩人…應該是這所“穗群原學園”的學生。
至于那個一頭白發的小屁孩…
大浦愛花直接就給忽略了。
在她看來…名為‘伊莉雅’的女孩對她完全造不成任何威脅。
然后她貌似“專業”的插嘴了。
“如果你們確定這“藥劑”的可靠性的話，我建議可以先小劑量的口服一些。”
“然后視情況再決定是否繼續飲用”。
大浦愛花的建議中規中矩。
反正不論怎么看都沒什么錯處，稱的上穩妥。
“唔…”
“我沒意見。”
作為當事人的衛宮士郎盯著遠坂凜手里的“萬能靈藥”看了幾眼，表示他可以嘗試一下。
“你可能會死哦！”
遠坂凜沒好氣的將手里水晶瓶的瓶蓋扭開，直接就遞給了病床上的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沒有客氣，結果手里的瓶子端詳起來。
藥劑的瓶子異常的精美，從材質上看不像是是玻璃制品，反而帶著某種十分迷蒙的質感。
此時甚至還有些淡淡的溫熱感。
“唔…”
想起遠坂凜剛剛從懷中取出這瓶子的動作，衛宮士郎趕忙甩了甩頭。
“我在想什么哈？”
驅除了心中的雜念，衛宮士郎對著瓶子里的藥劑嗅了嗅。
和他曾經飲用過的“魔力藥劑”差不多，瓶子里的“萬能靈藥”同樣是一股子清甜的香氣。
說實話…
上次的“魔力靈藥”，三柱神也沒有吩咐或者交代過“使用須知”。
單純的就是把藥劑丟給了他們。
至于用法，劑量，禁忌之類的…
完全沒有！
用那個“骷髏大元帥”的原話就是…
“哈？”
“什么怎么用？”
“喝就完事了啊！”
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暫時拋卻，衛宮士郎端著手里的水晶瓶，先是小口的的輕輕抿了一口。
“果然…”
一小口藥劑下肚，衛宮士郎剛剛還稍顯疲憊的眼神算是精神了一些。
和之前他所“飲用”的魔力藥劑一樣，這“萬能靈藥”。
讓他身體變得暖洋洋的。
剛剛還火辣辣脹痛的內臟也立竿見影的變得舒適起來。
昏昏沉沉的腦袋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