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商業化的殘忍
斯坦頓公園的草坪上，所有球員和職員都聚集在一起，他們在等待著更換主席以來第一次全體大會。
沒有人知道這次會議的主題是什么，不過大部分人都能猜到，這次會議肯定跟新上任的副主席和CEO有關，否則李察怎么會在來到伯利一年半之后忽然抽風一樣的召開全體大會？
大約十五分鐘之后，李察和莫吉、吉拉烏托等人出現在了訓練場上，一路上他們似乎都在爭吵著，可接近球員與職員時，這種爭吵忽然停止了，他們似乎有什么話不愿意讓球員們聽見。
當李察出現在伯利所有人面前時，他能看見那些詢問的目光，他想回避，因為他是一個能對敵人殘忍，卻無法對自己人殘酷的人。天朝有句古話，叫慈不帶兵，善不理財…
“今天將大家聚集在一起開會，是因為俱樂部由很多決策要宣布，在宣布這些決策之前，有一些人事變動…”
莫吉攔住了李察，站出來說道：“我是壞人！在整個英格蘭眼里，莫吉這兩個字就代表著‘賄賂裁判、操縱比賽、體育造假’，好吧，既然我已經是壞人了，那么，接下來的事情由我這個俱樂部副主席來宣布。”
李察和吉拉烏托同時愣住了，之前可是說好了這件事由李察來宣布，李察甚至還因為球員被掛牌是私下里通知還是在會議上宣布的事和莫吉吵的天翻地覆。沒想到莫吉竟然站出來替李察當了惡人，還張嘴就自稱為‘壞人’。
“自從李察先生成為伯利俱樂部主席以來，伯利就一直在飛速發展之中，李察先生的很多決策都正確的讓人驚訝，他帶領伯利在第一年就拿到了兩個冠軍，還戰勝了幾支英超球隊，這是主席先生最偉大的地方，就是偉大。”
“在我眼里，能給俱樂部帶來榮耀的人，做出貢獻的人，都是偉大的。如果你將俱樂部放在心里，在工作中一絲不茍，就算是俱樂部的清潔工都可以是偉大的。但是，這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符合伯利的要求。”
莫吉毫不畏懼的迎接著所有人的目光：“我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盡管外表看起來不像。我想細致的告訴你們當中某些人，他為什么不適合俱樂部，可是我沒有時間，因為一會我就要飛去意大利，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簡單的舉個例子：一家餐廳如果想成為最好的，首先要營造一個環境，更換高素質的服務人員，聘請能彈出美妙音樂的鋼琴師…最重要的是，他要能找到做出美味的廚師！如果前面的都做到了，卻找不到讓人贊不絕口的廚師，對不起，這家餐廳依然是零分。俱樂部也是如此，伯利在快速發展當中，想要在這樣的發展下讓俱樂部保持高速、穩定的前行軌跡，就要加快新陳代謝。”
“也許你們剛才看見了我和主席先生的爭吵，他一直想改變我的想法，想將這些丟面子的事情用私下里解決的方式通知即將要離開俱樂部的人…這是錯的！這樣俱樂部就不會傳遞出想要表達的信息，今天，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一個信息，這才是這次人事調整的目的！”
“我要讓伯利俱樂部從上到下就養成一種習慣，一種積極的習慣，一種看到弱小者就鄙夷，一種尊重強大的習慣！只有這樣，才會有越來越多的強者進入伯利，這些強者會托起伯利，用他們的身高，用他們的肩膀。如果你比他們矮一頭，在人群中根本使不上勁兒，對不起，伯利不需要你！”
莫吉仿佛從來不怕自己干的事情會得罪人，從這一點上來看，他是一個適合坐在領導者位置上的人，他沒有不舍，一絲都沒有。
“從今天開始，吉格巷球場和斯坦頓公園的所有清潔工都不用來上班了，我知道你們大部分都是伯利的球迷，可是你們已經不符合要求了。還記得之前我走遍了屬于伯利的每一個角落么？當我在吉格巷走累了的時候，想找個座椅休息，可是座椅上的油漬讓我惡心，我甚至不想坐下去，這樣的環境誰愿意來看球？滿是臭味的球場都不能呼吸，球迷怎么為球隊吶喊！你們是清潔人員，不是購票入場的球迷，做不好你們的工作只能離去！當然，俱樂部會按照合同給與你們解約金，一分都不會少，如果你們想體面的離開，可以交辭職報告，違約金照給，算你們辭職。”
“這一刻開始，推廣部經理的職位暫時由CEO吉拉烏托先生代理，直到我們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所有計劃書都必須由吉拉烏托先生簽字才能生效，不適合俱樂部的推廣計劃必須馬上停止，我想不明白，為什么英格蘭的母嬰用品展銷會上會有伯利的席位，我們生產奶嘴么？還是你想讓不會說話的嬰兒成為球迷！又或者有人給了你什么好處！”
“李察先生的錢，不能這么浪費！！！”
推廣部的人和清潔工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莫吉，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轉會部的三名球探和青年隊的四名球探必須合并，穆倫斯丁先生，我不是要剝奪你的青年隊轉會權，從今天開始，你需要什么位置的人，什么素質的人都必須先交申請轉會報告，然后等待審批，伯利是一家俱樂部，一切都要有正常的程序；另外，轉會部的經理由我擔任，每個賽季的兩個轉會期我都會提供給你和李察先生一份轉會名單，共同商議那些人是需要的，那些人是位置重疊的，伯利永遠不會用切爾西式的引援！哪怕那能讓球迷振奮。”
“還有，轉會部的球探從今天開始只允許在英格蘭范圍內活動，凱特先生，你整個職業生涯都在英格蘭第二級別聯賽效力，你能告訴我你去巴西干嘛嗎？你了解巴西的足球環境么？你帶回過任何一份合適的引援名單么？為什么在你的球探報告里我發現了阿德里亞諾的名字？你不知道他在意大利，還是你認為馬上就要轉會國際米蘭的阿德里亞諾會來伯利？你被開除了，其他人也一樣，誰要是在用主席先生的錢去公費旅游，伯利將會保留訴諸法律程序的權利！”
李察愣了，原來伯利還有這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莫吉再次開口道：“夏洛特小姐，我必須替伯利俱樂部感謝你的付出，你在俱樂部內長期缺少管理人員的情況下身兼數職，俱樂部決定將你的薪水上漲15，同時，當我從意大利回來的時候會帶來一個全新的財務部，麻煩你到時候做好移交財務權利的準備。”
“現在，我們說說球隊！”
“小伙子們，你們是伯利的基石，上個賽季干得不錯，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成為球星的希望，可是你們當中有些人的合同十分不合理，為什么上邊有‘感覺到不快樂就可以免費離開‘的條款？我知道，這可能是主席先生對你們的承諾，或許當你們感覺到不快樂的時候主席先生不會給你們設置任何障礙，甚至俱樂部認為你的貢獻較大不計較哪怕一英鎊的轉會費，但是這個條款必須去掉。我在尤文圖斯這么多年，從沒有在任何一個球員的合同中看到這樣的條款，從今天開始你們需要補簽一份新合同，這份合同的薪資上漲10，無理調侃卻必須消失，如果不滿意，可以遞交轉會申請。”
這下李察瞪眼睛了，他剛要說話，吉拉烏托就把他攔了下來：“李察先生，俱樂部必須用強硬的態度打造下一個框架才能讓未來加入伯利的人知道這里是什么樣的地方，否則這些人，這些無理條款可能還會出現。伯利不應該是一個有涵養的老學究，現在的伯利更適合成為一個披荊斬棘戰士，然后才是球隊體現俱樂部溫情，文化底蘊的時候。就算是貴族，也得從暴發戶開始一代一代的轉變，所以，這個時間段你并不適合開口。”
莫吉看到沒有任何人站出來要遞交轉會報告，滿意的笑了：“看，我說過了吧，我是一個壞人。”
“阿倫特、泰恩，作為教練組成員你們付出的一切俱樂部都會記住，但是你們的訓練水平已經跟不上俱樂部的腳步了，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去伯利俱樂部的紀念品商店當售貨員，第二，拿著違約金尋找其他的工作。”莫吉繼續道：“不，我不需要你們的意見或者反駁，你們可以在散會之后大罵莫吉，或者去起訴我，但是現在，我不想聽見除了我之外的任何聲音，除非你希望保安把你趕出去。“
“嘉德力、馬修·巴拉斯、西蒙·惠利、丹尼·斯維爾斯、特里·登菲特、史蒂夫·岡拜、保羅·奧肖內西，你們為上個賽季的聯賽杯冠軍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并且你們在英甲內完全有競爭主力的能力…可是，伯利并不是以英甲聯賽為目標的球隊，這個冬季轉會期你們將會被掛牌，如果有球隊要你們，俱樂部不會再轉會費上為難你們任何一個人，感謝你們的付出。”
“好了，人事變動到此為止，下一次的人事變動將會由人事部通知你們，你們不用在面對我這個壞人了。不過本次會議并沒有結束，接下來我們要說的是賽季目標的更改！”
“小伙子們，球員有沖勁是對的，這很棒，可是要量力而行，你們不是上帝，難道維爾馬倫和默德薩克兩名主力中后衛的受傷還沒能提醒你們嗎？這一點我和主席先生的想法一樣，不到俱樂部的生死關頭我們不希望球員們用職業生涯當成賭注來拼成績，我們現在不適合四線作戰。所以，賽季目標更改為爭奪英甲和聯賽杯的冠軍，至于歐洲聯盟杯和足總杯，將會由冬季轉會期租借來的球員配合一部分一線隊球員完成，我們只期待他們可以走的更遠。另外，從今天開始，青年隊球員禁止參加一線隊的所有比賽，這種不合理的方式將不會出現。“
“最后，我們獎金制度也將被明確下來，英甲升級，獎金30萬英鎊，英甲冠軍，獎金100英鎊！聯賽杯冠軍，獎金50萬英鎊，聯盟杯和足總杯以單場勝利獎金的方式出現，稍后通知。“
說完這句話，莫吉走到了老艾倫身邊：“艾倫，對不起，你的愿望在本賽季也許不會實現，但是你一定會看到一個更強大的伯利，下個賽季，我們會全力爭取歐洲聯盟杯，為了你。作為對你的補償，俱樂部將會在未來的日子里每周補發你雙倍周薪…對不起。“
“我不要錢，只希望能活到下個賽季。“
眾人默然。
這一天內，莫吉定下了很多規矩，開除了很多人，甚至否定了俱樂部為了老艾倫要發誓奪取聯盟杯冠軍的目標。
有時候足球就是這么殘忍，可是殘忍是為了更好的發展。
球迷會為了耶羅和雷東多的離去痛罵皇馬管理者，會為了巴喬和因扎吉的離開痛恨尤文圖斯，會為了瓜迪奧拉不在穿著巴薩羅那的球衣而咬牙切齒，可是他們永遠不會了解，有時候，俱樂部必須殘忍。
誰讓如今的足球世界被商業充斥？
2004年的圣誕節成了一個告別的夜晚，很多俱樂部職員和球員都為了俱樂部的發展不得不離開，在這個夜晚，有人為了友情哭泣，有人為了俱樂部的殘酷不滿，甚至有人在酒后咒罵伯利無情無義。當莫吉去意大利為伯利準備新的地基，這一切李察只能看在眼里。
忽然，他有了一個想法，李察讓并未喝酒的夏洛特將這些人的名字都紀錄下來，他要在青年隊建立一個伯利俱樂部博物館，將每個人的名字、照片、事跡都放進去，讓未來加入伯利的人都知道，這里曾經有他們的足跡，哪怕在未來，他們的名字會永久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