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李儒推門走了進來,見董卓半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表情非常憔悴,好像突然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李儒搖了搖頭,心里很不是滋味。
董卓扭頭看了他一眼,蒼老無力的說:“是你啊李儒,怎么還沒休息嗎?”
“主公!要不要請太醫為你診治一下?”
董卓搖了搖頭,“沒用的,不用費心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董卓之前也很不甘心,請了不少名醫,這樣那樣的補品幾乎整天當飯吃,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強撐著坐了起來,董卓直勾勾的盯著李儒,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李儒!守城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
李儒道:“現在張遼占據精山,切斷了盟軍從北側進兵的路線,即便袁紹現在率兵攻山,也不是張遼的對手;而南側有高順在淯水鎮守,勉強也能抵擋一陣,不過主公,情況依然不容樂觀,盟軍的兵力是我們的四倍,這宛城很難守得住啊。”
董卓很不甘心,咬牙切齒的說:“李儒!我全家三十多口全部死在楊凡的手里,楊凡還幾次三番的戲耍老夫,我跟他仇深似海,恨不能將他大卸八塊,挫骨揚灰,否則難消吾心頭之恨。”
李儒點了點頭,“我何嘗不是呢,我的妻兒也死在了楊凡的手里。”
董卓目光求助的看向李儒,“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事到如今,縱使戰敗被殺,老夫也能接受,可是我絕不甘心讓楊凡繼續逍遙在這世上。”
追隨了董卓這么多年,李儒既是他的謀士,也是董卓的女婿,董卓死也要找楊凡報仇,李儒很想幫董卓完成這個心愿。
想要扭轉局勢,反敗為勝,李儒無能為力,但如果想要拉幾個墊背的,這卻難不倒李儒。
沉默了一會,李儒眼中驟然一亮,“主公!我有一個辦法,只不過…”
李儒欲言又止,望著董卓,顯得非常猶豫。
“說吧,即便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
李儒湊近董卓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董卓。
董卓聽了之后,先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隨即大聲的笑了,笑著笑著,竟劇烈的咳嗽起來,還咳出了血絲。
“主公!你沒事吧?”
把李儒嚇了一跳,幫著董卓又是捶打后背,又是安撫胸口,過了好長時間,董卓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董卓點點頭,難掩興奮的說:“李儒,你馬上開始布置,我盡全力支持你。”
“喏!”
董卓給了李儒一萬兵馬,讓郭汜幫著他。
天很快就亮了,一大清早,楊凡便命人埋鍋造飯,為渡河做準備。
各路諸侯也不敢怠慢,上一次討董他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遲疑不決,不愿出力,可這一次誰也不敢偷奸耍滑。
因為誰也不敢輕易得罪楊凡,楊凡下手狠辣,連袁紹都被他收拾的沒了脾氣,乖乖的充當馬前卒,別人膽子再大,也得乖乖的聽從楊凡的擺布。
再說,董卓今非昔比,兵力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五萬人,所以這些關東諸侯也沒什么好顧慮的,就算大就一起上,也能把宛城給蹚平。
吃過早飯,盟軍迅速在北岸集結,將近二十萬兵馬一眼望不到邊,旌旗相連,兵戈閃耀,盟軍將士一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
楊凡看了幾眼,心中也跟著涌起了萬丈豪情,如果這些人都是自己的人馬,那該多好啊。
見盟軍集結待命,準備渡河,高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和不安。
他的兵力只有五千人,呂布到時候會不會來支援他,高順也不知道。
但他一點也不害怕,自從投軍的第一天開始,高順就沒有怕過。
伸手指了指南岸,高順轉過身來,對身邊的將士問道:“看到了嗎?盟軍集結了二十萬,馬上就要渡河,有怕死的沒有,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絕不阻攔。”
陷陣營的將士率先開口,眾人齊聲高喊:
聲音一下子傳出很遠,即便南岸的盟軍將士也聽的清清楚楚。
其他四千多將士,也都是高順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敬重高順的為人,愿意為他賣命。
猛一見到這么多盟軍,人數整整是己方的40倍,要說一點都不害怕,那根本就不可能,可是在陷陣營的鼓舞之下,仿佛每一個人心中的那團火焰都被一下子點燃了。
他們也跟著高喊起來,
“好!你們都是好樣的。”
高順欣慰的點點頭,“軍中不能飲酒,每次打仗我也從不飲酒,但是這一次我決定破例,即便被相國責罰,高某也要這么做,因為你們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都是好樣的,你們不僅僅是我的士兵,也是我的兄弟!”
高順鐵面無私,從來不徇私情,一向對人要求非常苛刻,可當“兄弟”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被感動了,眼睛止不住的濕潤了。
高順隨即大手一揮,“拿酒來!”
昨日夜間,高順便已經提前命人準備好了,五千人將士整整齊齊的站在北岸,一人手里端著一個酒碗。
當酒斟滿之后,高順再次高喊了一聲 隨即高順一飲而盡,把酒碗用力的摔在地上。
眾人也跟著把酒一口氣灌了下去,然后一同高喊:
五千只酒碗用力的摔在地上,他們的喊聲氣壯山河,久久的在空中回蕩著。
楊凡從對岸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對太史慈說:“別看只有五千人,可不要小看他們,這一次渡河,只怕我們的傷亡小不了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何況死的又不是自己的人。
楊凡的十萬大軍到現在也沒有正面跟敵人交過手,不是他故意要保存實力,而是既然當上了盟主,楊凡完全有理由指揮別人去沖鋒陷陣,上次袁紹就是這么做的。
人死了,損失是別人的,但如果殺了董卓,救出劉協,那么功勞就是楊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