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營之后,楊凡帶人親自巡視,哪里發現問題馬上指出來。
“李肅,讓將士們注意分寸,既不能掉以輕心,又不能讓人誤會我們有敵意。”
李肅連忙點頭,“主公說的極是,另外糧草輜重我們還非常欠缺,現在天氣寒冷,許多將士們身上還穿著單衣。”
楊凡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我早就注意到了,等安頓下來后,我會派人出去弄點物資回來,將士們跟我遠路而來,絕不能讓他們受苦。”
李肅明白,弄點物資說的好聽,肯定是去搶。
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楊凡循聲看去,遠處塵土飛揚,來了一隊人馬,起碼有數千人,有騎兵也有步兵,裝束雖然雜亂不整,隊列卻絲毫不亂。
楊凡暗暗點頭:“這些人一定受過嚴格的訓練,想不到郭太手下竟有如此紀律嚴明的隊伍。”
不多時那些人便來到了近前,為首一人,頂盔貫甲,罩袍束帶,跨馬揚鞭,馬鞍橋上放著一口開山斧,斧刃生輝,寒光閃閃。
楊凡細細打量,心中暗贊,好威武的一員上將。
此人三十出頭的年紀,腰闊膀圓,身段俊朗,頭戴虎頭盔,斜插雉雞尾,身穿黝黑的鐵甲,披一件紅色的戰袍,被風兒輕輕吹起。腰系八寶玲瓏獅鸞帶,寬松的紅中衣,有護腿甲,足蹬馬靴,身背一張畫雀大弓,豹皮箭囊。
微黑的健康膚色,方面大口,鷹鉤鼻子,龍眉鳳目,大耳朝懷,一張海口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坐騎是一匹暗灰色高頭大馬,轡頭上掛著彩穗,系著鈴鐺叮叮作響——這樣的良將,這樣的人物,簡直是從天而降。
此人勒住了絲韁,冷眼掃視著楊凡等人,面帶疑惑,高聲喝問“爾等何人?為何在我白波谷安營扎寨?”
楊凡往前走了幾步,抱拳拱手,說道:“在下黎陽楊凡,從廣宗而來,特來投奔郭太。”
“楊凡?”
來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楊凡幾眼“你就是楊凡?”
“閣下認識我?”
來人點點頭,臉上無喜無憂的說道:“我是徐晃,你的事情我略有耳聞。”
“徐晃?”
楊凡眼睛頓時一亮,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徐晃,對徐晃,熟悉三國的朋友都不會陌生。
早年間他一直跟隨在楊奉身邊,名聲不顯,直到歸順曹操之后,才開始嶄露頭角,屢立戰功,勇冠三軍,深得曹操的器重。
官渡之戰徐晃殺敵立功,升至偏將軍,有人說文丑就是死在徐晃的手中。
后來關羽兵困樊城,徐晃在援軍未到的情況下,正面擊敗了關羽,一戰揚名。
楊凡跟徐晃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徐晃仔細的查看了一下楊凡設置的營寨,對楊凡的隊伍也暗暗留意。
楊凡神色坦然,并不介意他查看自己的營寨。
臨走的時候,徐晃道:“我會稟報我家渠帥,至于留不留你們,那我可說了不算。”
楊凡拱手稱謝“有勞徐將軍了。”
等徐晃打馬離去,許久之后,楊凡才收回目光。
李肅道“主公,你似乎很欣賞此人?”
楊凡點頭笑道:“你也知道,我們身邊缺兵少將,能獨擋一面的大將更是少之又少,此人熊武威猛,年紀輕輕便能統帥一軍,他率領的軍卒隊伍嚴整,士氣高昂,可見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李肅深以為然,一想到眼下的處境,不由得緊縮雙眉“主公,若郭太不肯放行,將我等始終拒之門外,如之奈何?”
楊凡直盯著他,說道:“你是我的謀士,難道就不能想個辦法嗎?”
李肅從臉上擠出一絲苦笑,他勉強算個三流謀士,這樣的窘境可把李肅給難住了。
見他束手無策,楊凡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先不要著急,耐心等待機會吧,世上無難事,總會有機會的。”
徐晃進入白波谷,面見郭太,沒等開口,郭太便問道:“公明此番出兵,收獲如何?”
徐晃道“得錢一千貫,糧草兩萬斛。”
郭太眉頭一皺,臉色明顯沉了下來,“上次李樂出兵,搶了三千貫,糧草得了五萬斛,胡才也比你多出一倍,看來你下次得多加用心了。”
徐晃忍不住反駁道“胡才李樂他們出兵,不管貧富,一律哄搶,還殺人放火,死傷了不少無辜百姓,渠帥,你就不能約束一下他們嗎?”
郭太冷笑道:“區區幾個貧民的死活,有什么打緊的,這年頭,窮人凍死餓死的不計其數,我們又不是善人,管那么多作甚。”
胡才李樂就在一旁,兩人當即奚落了徐晃一頓。
郭太最后一擺手,“公明,你先下去吧。”
“渠帥,還有一事,楊凡率軍來投,現在就駐扎在谷外,天寒地凍,我觀他們營帳不足,缺衣少穿,天氣寒冷,夜間更是難熬,還望渠帥行個方便,對他們多加照拂。”
“行了,你剛從外面回來,并不知具體詳情,我自有主張,你先下去吧。”郭太不耐煩的屏退了徐晃。
等徐晃離開后,郭太狠狠的瞪了楊奉一眼,“楊奉,日后你要多加約束徐晃,如果不是看他會治軍打仗,我豈能容他。”
楊奉心情復雜的點點頭,徐晃耿直忠厚,性情剛烈,在白波谷的確算是個另類。
每次徐晃出去劫掠,他都嚴格要求部下,絕不對窮苦百姓下手,平時沉默寡言,不善于拍馬逢迎,有什么事情看不慣,動不動就出言頂撞,惹得郭太非常不滿,胡才李樂等人也都心懷怨恨,楊奉說過徐晃幾次,徐晃根本不聽。
但白波谷也的確離不開徐晃,徐晃武藝高強,精通排兵布陣,治軍操練也是一把好手,多次幫助郭太擊退官軍,立下不少戰功。
楊凡愁的一夜未眠,隊伍人實在太多了,帳篷棉衣根本不夠,山谷陰寒,夜里溫度更是低的嚇人,很多帳篷幾十個人擠在一起,想躺下都做不到。
楊凡披上衣服,四處巡視,所見所聞,感慨良多。
李肅也睡不著,搓著手嘴里哈著白氣一路小跑了過來。
“怎么?你也沒睡?”
李肅搖了搖頭,凍得直跺腳,楊凡見他身上穿著厚衣,不由得打趣道:“看來你這身子骨,嬌貴慣了,這點風寒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