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的每一世都是男性,張綺夢以男性軀體存活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女性。
如果不是原始世界的生活實在是太過單一,她的思維估計跟男性也沒什么區別。
饒是如此,性別的界限在張綺夢的眼中,已經非常模糊了。
可這嶄新的一世,居然又變成了女性,可她明明記得,上一世自己并沒有制造出什么強大的工具啊?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如此巨大的改變呢?
不過...這一世,可要有人情味的多了。
張綺夢所居住的房屋位于整個聚落的東北角,它在名義上屬于這個家庭的最長者,祖母。
她是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張綺夢從出生開始,基本上沒有感受過饑餓與寒冷的感覺。
母親智力低下,終日渾渾噩噩的,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放棄母親,舅舅一直跟祖母照料者母親的起居。
在張綺夢五歲的時候,家中迎來了一位新的成員,弟弟。
這是母親與部落某位男性的配偶,可除了她們相好的那段時間,張綺夢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男性的身影。
對自己的子嗣不管不顧,以張綺夢的視角看來,這的確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可在這個原始世界生活了不知多少世,張綺夢也漸漸融入了這里的社會風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也暗暗留了心,觀察到,其實母親的配偶,就居住在聚落的東南角,是祖母親哥哥的子嗣。
當然,在這里,這樣的情況是司空見慣的,也就只有她一個在意這種事情了。
弟弟腳部萎縮,天生就帶有殘缺。
若是放在好幾千世以前,這樣的孩子勢必會被部落所拋棄,張綺夢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在很久很久以前。
要不是中飽私囊了一段時間,她最后的結局只能是被活活餓死。
但放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之中,即便是這樣的弟弟,也無條件的感受到了大家的愛。
尊老愛幼、寬懷謙恭、禮讓厚道。
這樣的世界一度讓張綺夢感慨。
“夢,你過來。”
張綺夢回過神,發現呼喚自己的是她的老祖母,趕忙走了過去。
“祖母。”
望著臺上,身著獸皮衣物,脖子上掛著一串獸齒項鏈的老人,她恭敬的低下了頭。
整個世界的確發生了超乎想象的變化。
有了語言,有了配飾,有了縫紉技術,有了對老人的尊敬。
而這一切,或多或少的與張綺夢存在著聯系,她很高興。
祖母溫和的撫摸著張綺夢的頭,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教你一些事情,你要好好看,好好學習,才能生活下去。
本來這件事情應該由你的母親負責,可是她的神志有些問題。”
回想起那個智力低下的女人,張綺夢淡淡的嗯了一句。
祖母滿意的點點頭,帶著張綺夢來到房屋的中央,中間的位置被石頭壘成了一個小小的圍墻,其中安置著火焰。
祖母虔誠的望著火焰:“今天,我來教你保護火種...”
從那以后,張綺夢終日跟著祖母一起學習,在這樣的原始世界中一個女性應當要承擔的責任。
管理住所、保護火種、撫育子女、制作陶器、紡織和縫紉...
張綺夢在這里表現出了超強的能力,并且,對于制作陶器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
她的名聲與事跡,也逐漸在聚落之中傳誦,即便她的年紀還沒有過十,也經常會有聚落里的男人朝她求愛。
在終日的工作之中,張綺夢也大致了解了人類已經發展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
足跡遍布四面八方,聽祖母說,聚落北邊的大山那邊,有其他的聚落,南邊的河對面,也有其他的聚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也有人類的聚落。
食物的獲取已經很多了,狩獵、捕魚,甚至是種植植物,養殖禽獸。
而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張綺夢得到了參與聚落會議的權利。
“從以后開始,聚落里的人禁止通婚。”
祖母剛剛從外面回來,就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部落里的成年女性對此紛紛表示不解,希望能夠從首領的口中得到一個解釋。
聚集在這里的人,相互之間或多或少的存在著血緣關系,比如前面那位,張綺夢就該喊她一聲姑姑,后面那位,張綺夢應該叫一聲叔母。
她知道,如果這個解釋無法讓這些親人信服,這就無法通過。
首領雖然是部落的首領,但沒有特權,必須充分尊重部落里的其他成員的意見,不然就會遭受罷免。
“這是神所降下的懲罰,聚落里的人通婚,生出來的新生兒會變得愚蠢。
就如同我的女兒一樣,她就很愚蠢,但夢是她與山部落男人的孩子,就非常的聰明。”
祖母將張綺夢拉到身邊,做著佐證。
“如果聚落里的人不能通婚,那我們要怎么辦呢?”有人反問道。
“我跟山聚落、河聚落、鳥聚落...這七個聚落的首領一起商量過了,她們都同意聚落里的男女之間,相互結合。”
“可是,我們又怎么知道,別人跟我們,是不是同一個部落的呢?”
這的確是個困難的問題,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張綺夢心中一驚,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冒出了腦海:“我們可以給所有我們聚落里的人留下一個特殊的記號,只存在于我們部落里的人的記號。”
“記號?那有什么是獨一無二能夠永遠伴隨我們的呢?”祖母望著這個聰明的孫女,問道。
“姓!”張綺夢點著頭。
“姓?”在場所有人深感不解,“什么是姓?”
“姓就是放在我們名字之前的東西,它代表著我們是那個聚落的人,是我們獨特的標志。
比如山聚落,一個叫做花的女人,我們以后就可以叫她山花,如果是一個叫牙的男人,我們就可以叫他山牙。
有了這個,只要一個人有了自己完整的名字,我們馬上就能分辨出她是哪個聚落的人!”
張綺夢認真的說道。
“山花?山牙?”祖母望著張綺夢,臉上滿是贊許。
聰明的她已經發現了這樣區分聚落的好處。
大家對這個新奇的辦法倍感贊許,隨后一個問題又被拋了出來:
“那我們聚落又該有一個怎樣的姓呢?”
祖母一陣思慮:“我們聚落的圖騰為火,我的血脈也余發源于此,那我們就以火為姓吧。”
自此,張綺夢有了完整的名字——火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