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不好了!不好了!”
“給你爹我奔喪呢!”
這報信的剛一進門,就被一只臭鞋給丟在了臉上。
李宗瑞滿臉不爽的隨便套了身衣裳:“什么事?”
剛被這臟兮兮的鞋砸了一臉,報信的臉上也不敢流露出什么氣憤,滿臉諂媚的幫李宗瑞把鞋子從地上撿起,俯下身子給他套上。
“李組長,廠子里工人要造反,他們不干活了!”
“不干活?好大的膽子!”
李宗盛顧不得腳上的鞋子還沒徹底套上,一腳把報信的踹開,隨手從一旁的墻壁上抄起一根鞭子,踩著鞋后跟就怒氣沖沖的往外沖去。
房門一開,李宗瑞從鐵欄桿里探出頭往外一看,好家伙,這幫賤皮子湊在一起嬉笑的嬉笑,聊天的聊天,就是不肯干活。
這樣的發現讓李宗瑞心頭無名火起,他高高的仰著脖子,就像是一只公鴨一般:
“干嘛呢?干嘛呢?一個個的造反是吧?快點給我去干活!”
你們怎么敢的?你們知道你們這么干,老板要損失多少錢嗎!
可樓下的工人們卻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自顧自的繼續聊天,有的甚至還挑釁一般,拍打著身旁的機械設備,發出哐哐哐的響聲。
李宗瑞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手中的鞭子用力一甩,劃開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依仗一般,滿臉兇神惡煞,朝著一樓走去。
賊溜溜的眼睛一掃,一個身材有些瘦小的小老頭就印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柿子要挑軟的捏。
也不先開口,李宗瑞就一鞭抽出,打在了那小老頭的身上。
大家身上穿的都是工廠的工裝,質量本就不好,這一鞭子下去,直接將那件破冬衣抽開,蘆花碎屑紛紛揚揚的在老人的身上灑落。
老人慘叫讓李宗瑞倍感悅耳,他洋洋得意的叫嚷著:
“這,就是不工作的下場!
還有誰想要嘗嘗我鞭子滋味的,站出來!如果不想,那就老老實實的給我開工!”
兩三個年輕人一擁而上,將倒在地上的老人扶住,看著李宗瑞,眼里充斥著刺骨的恨意。
但他們又心有忌憚,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誰讓你們扶他的?”李宗瑞楊起長鞭,又要揮下,可已經有準備的年輕人又怎么會被李宗瑞得手?
只見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還沒徹底揮出的長鞭末端用力一拽。
李宗瑞往前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五體投地一般趴在了老人的身前。
“揍他!”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句,如同引爆了炸藥的點火線,整個廠房內部徹底躁動起來。
他們圍成一個圈,對著中間的李宗瑞拳打腳踢,發泄著從前一直被他用鞭子管教之后的憤怒情緒。
“你們竟讓敢打我!等著吧!”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
“爸爸!爺爺!別打了!”
罷工運動的第一天,取得了空前的成就。
整個應臺鎮的工人們都團聚在一起,大家一整天都沒有工作,相互之間交流著工廠駭人的暴行與罷工之后的興奮情緒。花樂婷看著應臺各地傳上來的捷報,臉上有著止不住的欣慰。
金雞制造廠被摧毀以后,可能是因為那個名叫余安的神秘人物的關系,無論是她還是其他的工人,都沒有遭受清算。
相反,她甚至還收到了老唐遞過來的橄欖枝。
花樂婷并不想為老唐工作,她明白這個人跟黃氏的牽扯。
說來也慶幸,要不是余安留下了那個糖果棒,可能她都走不出重懷的土地。
在征集大家的意見以后,絕大部分的工人都希望能夠回家見親人,也有少部分像花樂婷一樣,不愿回家的家伙,就跟在了她的身邊。
他們相信花樂婷,也相信她能夠帶領大家有一個比在金雞制造廠更光明的未來。
花樂婷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便答應了大家的追隨,反正她也無處可去。
在處處碰壁以后,花樂婷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這幫沒有學歷、沒有見識的工人,幾乎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除了工廠,沒有哪個地方會需要幾十人的,而回到工廠,大家又表現出了相當抵觸的情緒。
最后還是花樂婷力排眾議,選擇讓大家在應臺留下,加入了當地的工廠。
應臺因為礦產資源的優勢,大大小小的金屬冶煉廠在這座小小的城鎮中拔地而起,而與此相對的,便是對工人的需求量巨大。
吃下花樂婷帶過來的這十幾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只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全新的問題又擺在了大家的面前。
即便應臺的金屬冶煉廠沒有諸如金雞制造廠那樣的能夠讓人睡不著覺的藥物,可這種一天在流水線上工作十二個小時的痛苦環境還是讓人難以忍受。
特別是對于親手推翻了金雞制造廠的各位們,尤其如此。
他們看透了老板這種生物的秉性,他們也知道自己所創造的價值跟自己得到的回報尤其不對等。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想丟掉自己好不容易通過暴力才重拾的尊嚴。
尊嚴啊,這種尊嚴是何等的寶貴,它的重拾,是將三個曾經像是夢魘一樣橫亙在他們頭頂的黃氏三兄弟吊在路燈上得來的,是親手推翻了一個幾個億的大企業得來的,是冒著甘愿付出自己生命的信念通過抗爭得來的。
“這樣的工作制度是不合理的!”
“婷姐,帶領我們大家再反抗一次吧!”
“是啊!婷姐,帶領我們大家再反抗一次吧!”
發自內心的訴求,一雙雙殷切的眼眸,一聲聲呼喚的話語。
大家需要一個領導者,一個能夠帶領他們尋求公平、尋求正義、尋求希望的領導者。
而她,是最佳人選。
握緊了那支從不離身的彩色糖果棒,花樂婷似乎尋求到了自己還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正意義。
作為曾經欺壓、迫害這些工人的一員,帶領他們反抗欺壓、反抗迫害,尋求自己做人的尊嚴,便是她依舊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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