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鴉穿透的軀體中心空洞洞的,沒有流出一滴鮮紅。
余安嘲弄的望著眼前殊死抵抗的畜生,默默的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
“共感!”
食指劃過的地方,皮肉如同拉鏈一般被拉開,被圣光包裹的血液筋肉神圣奧妙,噴涌的鮮血在空中繪制成了一個鮮血十字。
而于此同時,一股詭異的力量瞬間在余安的身上與黑鴉之間相連,余安在上一秒承受的所有傷痛,下一秒就盡數在黑鴉的身上隨之兌現!
它胸口并非只是被炸開一個小點,而是等比例如同余安一般在胸口炸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殘破的羽毛四處飄零,隱約能夠看到其中血肉模糊的內臟。
受此重創,黑鴉的叫聲又是凄厲又是虛弱,身上的金光黯淡不已,隱約間都要徹底散去。
余安勾起的嘴唇有些發白。
不得不說,這黑鴉的垂死掙扎的確強大,那猝不及防的一記飛啄,就連那凝聚了廠區內所有槍械制成的金屬盾牌也沒能擋下。
仔細想想,余安覺得還是能夠接受的。
那些臨時“借”來的金屬畢竟不如老大那般日益溫養的,被突破也無可厚非。
看著這黑鴉體表的光球還在死死的維持,揮舞著雙翼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狂亂的氣流中肆意突擊,余安心頭突然有了一個好點子。
“聽說,你也是用太陽之力的啊。”余安狠辣的笑了笑。
一口氣息壓在胸前,余安閉目凝神,心臟如同一張大鼓,激烈的顫動著。
金色的血液在心泵的壓縮之下,貢獻出了更為強大的運轉速度,如同怒龍在血管間橫沖直撞。
而那浮現在余安體表的太陽耀紋,此刻也閃耀出了更為奪目的光輝。
只是,余安既沒有擺出拳架、也沒有做攻擊狀,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讓自己的某個特質爆發出更為強大的效果罷了。
向陽而生!
當然,這是個續航的能力,作為從逐日者階段就伴隨每個烈陽信徒一生的特質,它的能力只是幫助主人吸收太陽之力,從而恢復自己的體能與創傷罷了。
但,當面前的黑鴨就是一頭使用太陽之力的邪神呢?
此時此刻,那黑鴉表面無時無刻不再朝外溢散,卻又一直牢牢禁錮在自己體表光球之內的太陽之力突然被另一個看不見的力量牽動,并且飛速的被吮吸著。
黑鴉猩紅的眸子驚慌的望著余安體表的太陽耀紋,流露出了比胸口處遭受重創還要恐慌的神色。
在它的眼中,那原本只是裝飾作用的太陽耀紋,此刻卻變成了一張張要將它生吞活剝的血腥大嘴,充斥著無盡的邪異與恐怖!
余安感受著自己硬生生從那黑鴉身上掠奪來太陽之力修補自己傷口的感覺,滿臉的享受。
“你覺得在我把你吸干之前,我身上的傷口能不能修復完畢呢?”余安輕笑一聲。
“啞!”黑鴉驚叫一聲,試圖與余安進行談判。
“不要欺人太甚?嘿,你肆意剝奪人類睡眠的時候可曾會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局面?”余安面露不屑。
“啞!”
“玉石俱焚?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樣的本事!”
那黑鴉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力量全部被余安掠奪,并且成為他修復傷口的養料這一局面,在談判無果之后,果決的選擇了引爆自己體內剩余的所有!
看著黑鴉逐漸膨脹的軀體,以及從身體內部不斷朝外滲透的熾盛光線,余安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著急情緒。
“求生是一切生物的本能,為了生存,他們能夠做得出一切事情來...而拼盡全力也無法反抗的感覺是最最最難受的,從那以后,絕望、麻木就會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不斷伴隨著你的生命,直到最后的終結。”
余安勾起嘴角,“你覺得,你配擁有自爆與玉石俱焚的權利嗎?”
“冰霜之息...”
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清冷嘆息,帶著能夠凍結靈魂一般的寒意,響徹在了整個高空之中。
“呼~”
不該在這個時節出現的北風裹挾著霜花翩翩起舞,那霜花如同雪國中的精靈調皮且可人,一下便來到了這只暴躁易怒的“胖烏鴉”的面前。
霜花伸著自己胖嘟嘟的小手,輕輕撫慰著烏鴉的黑羽,想讓它冷靜下來。
可這黑鴉絲毫的不領情,橘紅色的體表閃爍著高溫,讓呼嘯的北風似乎都有溫暖起來的架勢。
“呼!呼!呼!”
在三聲巨響過后,北風被徹底的激怒了。
這一刻,它不再是什么悅動的精靈,而是手持笤帚,滿臉怒容的火爆婦人。
輕輕一揚,那原本因剛剛的降水而滯留在高空的水汽盡數被裹挾,一股腦的朝著黑鴉的頭頂淋去。
水流在黑鴉的頭頂不斷往下澆筑,一開始它還能抵抗幾分,但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水流愈發的寒冷,淋在黑鴉表面的水層一旦沒有被馬上蒸干,上方更冷的水就會隨之落下。
慢慢的,剔透的晶體在空中徹底成型,這頭該死的邪神已經被徹底的封印在了冰層之中。
余安伸手一攝,那封印著黑鴉的冰塊便已經來到了他的手中。
望著里頭這只再也興不起任何風浪的畜生,余安嘆了口氣。
這場戰斗可以說是毫無難度,掌控了許愿權柄的余安第一次近乎完美的實現了它在超凡戰斗的應用。
金屬、太陽、凜冬、圣痕、風精靈...
多種途徑的力量在他手中信手拈來,那黑鴉從頭被揍到尾,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余地。
而這,少說也是一頭第四限的邪神。
往常在七隊當小萌新的時候,還需要藏著掖著,這次可算是盡興了一回。
黑鴉已經被封印,漸漸的,那包裹在整個金雞制造廠上空的偽裝也隨之消融,真正的太陽之下的天空,也暴露在了所有金雞制造廠內工人的眼中。
流水線上的工人依舊麻木、機械的重復著手中的動作。
是否活在真正的太陽之下對于他們來并不重要,真假太陽的變化只是亮度更高了一點而已。
余安的身影緩緩落地,他怔怔的望著這一幕,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一個比殺掉黃茍更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