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馮笑柳口吐著鮮血,在黑水之中漂浮而起。
從萬米高空落下,還失去了情I欲之力的他,若不是還有主留下來的陰影操控的權限,他早就被活活摔死。
但,即便有著陰影最大限度的庇護,他還是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攪碎了一般,疼痛如同潮水,在五臟六腑之中蔓延。
“絕對...絕對要殺了你。”馮笑柳失神的望著對面那個高高在上的家伙,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什么日漫男主糟糕的熱血臺詞。”余安撇了撇嘴,故意裝作沒有看到馮笑柳手中捏著的小海膽,壓低著嗓子,嘲笑道:“你最大的底牌都已經用掉了,你覺得你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殺掉我?呵,白日做夢!”
馮笑柳咳出一塊鮮紅的碎塊,全身顫抖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你...會看到的,你真當以為這此旅臺的污染就是如此簡單的東西嗎?呵呵...呵呵呵...”
他高舉著手中的海膽,用力的握緊雙手。
海膽上陰影之力構筑的尖刺深深的扎破了馮笑柳的手心,鮮血流淌,染紅了整個海膽。
“你...很快就能...看到它的真面目了!”
伴隨著馮笑柳的狂笑,那海膽表面漆黑的外殼突然裂開了一道小口,露出了其中封閉著的一只眼球。
眼球剛剛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眼皮瞬間開啟,一雙邪異的漆黑眼眸猛然盯住了離它最近的馮笑柳。
未知神秘的古老囈語在耳中嗡嗡作響,馮笑柳的意識像是風暴中航行的小船,艱難的抵抗著來自未知神秘的侵襲。
眼眶中的眼球好像都開始了活化一般,就要從中脫離,跟面前的邪眼融為一體。
馮笑柳一咬舌尖,強行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會,隨后目光堅定的一口將真正的污染吞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主一定預料到了這一切吧...告訴了我如何掌控祂設下的陰影封鎖...告訴了我其中隱藏著的污染本體,告訴了我吞下它的后果...
徹底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為污染的共生體,甚至最后被污染吞噬徹底失去自我嗎?
呵呵...我已經不在乎了,只要能把他殺掉...殺掉!”
馮笑柳仰天長嘯,怒吼道:“我不做人了!”
邪眼沒有任何阻礙的劃入了馮笑柳的腸道,它折疊在背部的宛若神經經絡一般的鮮紅觸手深深的扎進了馮笑柳的胃壁,整個身體漂浮在了整個胃腔的中央,徹底在這里扎下了根。
與此同時,馮笑柳的異變也隨之發生。
原本烏黑的頭發開始大片大片的脫落,露出了光潔的頭皮,忽的,一個個細微的小凸起在他的頭皮上起起伏伏,看上去滲人異常。
頭皮畢竟脆弱,伴隨著輕微的撕裂聲,包裹在紅白中的鮮紅視神經觸須頂破了馮笑柳的頭皮,從里面鉆了出來。
不光是頭皮,眼窩也在發生改變,兩只眼睛朝內凹陷,隨后便傳來一陣咀嚼般的聲響。
原本左右兩個眼窩中間的骨骼瞬間塌陷,一個巨大的眼窩代替了原本的兩個眼窩,隨后,一顆巨大的眼睛從新出現的缺口中伸出,無限猙獰。
“嘿...嘿嘿...”馮笑柳嘴角流淌著口水,“第五限污染與第五限邪神的共生體,就算你是第六限,我也要讓你陪我一起下地獄!”
他內心得意且悲涼,望著余安瘋狂一笑,長牙舞爪的揮動著自己頭皮的觸須朝著余安伸了過去。
“在污染的力量面前顫抖吧!”
觸須頃刻之間便已經來到了余安的面前,可預想中,余安遭受污染的痛苦與掙扎并沒有看到,擺在馮笑柳眼前的,卻是一個古怪的神色。
眼前這個男人,在看到觸須到來,臉上流露的是嫌棄,是不屑,還有...憋笑。
他的頭上瞬間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禮帽,舉起右手,取下禮帽,將它橫亙在自己的胸前,微微鞠躬,做了一個再完美不過的紳士禮。
而后,禮帽脫手而出,面前的男人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邪異變化。
額頭打開,一塊塊血肉纖維從中爬出,一部分覆蓋上臉,形成了一張面罩,一部分爬上頭頂,組成了一個鮮紅肉冠。
胸前開裂,一條條紫色的觸手爭先恐后的涌出胸膛,卻又在中心位置留下了一個細小的方孔,而后一只金色的眼睛從中緩緩伸了出來。
鼻孔與耳孔中伸出來的觸手相互勾連,組成一個神秘的形狀。
身后,是虛幻與真實交雜的巨大不規則幾何圖案,無盡瑰麗玄奇。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最終恐怖邪異的血肉煉獄:“我該說你不巧呢?還是不巧呢?還是不巧呢?”
馮笑柳再也無法壓抑住身軀本能的顫抖,他顫顫巍巍的雙膝跪地,將自己的五官深深的印在泥土之上。
他...它...祂!
終極的邪異,極致的恐怖,污染根源之上的根源!
馮笑柳甚至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因為,他的嘴巴已經自作主張的逃開了。
平整的從他臉部脫落的嘴巴生有兩條像是火柴人一樣的黑色竹簽腿,如同回家一般朝著眼前終極的偉大奔去。
隨后是鼻子,耳朵,雙手,雙腳...
他已經死了。
與無盡邪異外表爭鋒相對的,是余安溫和的表情。
他輕輕撫摸著自己身上的那些小寶貝,有些感慨的笑了一聲:“本來還想放個大禮花慶祝一下你的死亡的,誰知道這么不湊巧呢?”
余安胸前一條粗壯的紫色觸手猛地拉長,輕輕一個抽動便把馮笑柳身上的那些遺蛻打的粉碎。
隨后,它好似邀功一般的湊到余安的手邊,想要得到他的愛撫。
“挺惡心的,趕快去洗一洗。”余安催促了一聲。
觸手萎靡的垂下頭,它上面那條卻晃了晃,整個身體好似被什么東西擠壓了一般,從尖端傾瀉出紫色的液體,把觸手洗了個干干凈凈。
余安擺著手,好好的撫摸了一下它們兩個:“對嘛,相親相愛才好。”
天上的黑幕自然而然的落幕,一點晨曦開始出現在遠方的天際。
余安望著太陽,勾起嘴角:“恰好六點,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