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迷途酒館后已經兩天了。
這兩天里,
李堯的作息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白天解讀魔法知識,鍛煉煉金技術,晚上解析法術回路模型以及冥想修行…李堯喜歡這種悠閑的生活。
這天清晨,他從冥想中醒來,下樓看到陸老頭和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的遮陽傘下指點陳曦練劍。
李堯照例去陳曦旁邊鍛煉煉體術,完事后就躺到陸老頭身邊,
然后抿一口活力藥劑。
美滴很吶!
只是陸老頭神情有些不對勁,李堯好奇問道:“老人家你怎么啦?怎么這么不開心?”
陸老頭隨口道:“再過幾天,主持完葬禮,我就要走了。”
李堯頓了下,“哦”了一聲。
他看得挺開,
人生嘛,沒有不散的宴席。
而且陸老頭整天被自己懟啊懟的,也快受不了吧?老年人畢竟不能經常動氣,
容易…
算了,
陸老頭都快走了,就不說這種話了。
李堯抱著保溫杯,安安靜靜的躺著,省城的秋天挺冷,清晨陽光未出的時候,其實躺在遮陽傘下也并不是很舒服。
還是酒館里的沙發好,又大又軟和,躺起來賊舒服。
等到陳曦練完劍,
陸老頭站起來說道:“陳曦啊,我這一脈的基本劍式都教給你了。用劍之術,無非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云,掛、撩、斬、挑、抹、削、扎等等…”
李堯聽了頓時一愣:“不是老人家,你再說一邊試試?”
陸行深:“???”
于是,
陸老頭又說了一遍:“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云、掛、撩、斬、挑、抹、削、扎等等…怎么了?”
李堯重新躺下:“沒事呀,我就隨便問問。”
陸老頭:“!”
我特么…
算了,
都快走了,不值當跟這小子斗氣。
陸老頭的轉過臉,剛提起一口氣就特么又給自己憋回去了…媽了個巴子的,我剛剛說到哪來著?
給那小子一打岔,愣是特娘思路都不連貫了!
陳曦好意提醒道:“用劍之術無非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云,掛、撩、斬、挑、抹、削、扎…”
李堯:“…”
陸老頭:“…”
咱擱這講相聲呢嗎?
李堯還特意回頭望了眼,這特么不是德云社門口啊!
陸老頭咳嗽兩聲:“是這樣沒錯,這些我都教你了。剩下的無非是這些基本劍式的組合運用。一個人能發揮出多大的實力,不在于他掌握了什么花哨的招數,而在于對自身力道變化的掌握,不同劍式之間的組合自有不同,因而劍道變化萬千,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陳曦聽得若有所思。
陸老頭見狀很欣慰:“那就到這里了,今天這次便是最后一節課,往后就要看你自己了。”
陳曦倒提長劍,拱手行禮:“多謝…陸老先生。”
到現在都不肯叫一聲老師啊。
陸老頭有些落寞,扶起陳曦后說道:“你等下。”
說完,他轉身回到隔壁酒吧,不多會兒提著一柄劍下來。
是那天封離顏翻出來給陳曦殺敵用的劍。
陸老頭捧著劍送到陳曦面前,說道:“這本來是我要送給你的禮物,卻被封離那丫頭提前翻了出來,還讓你用劍殺了敵,回來后你交還給我了,現在我再送你。”
陳曦接過劍,鄭重道謝:“謝謝。”
陸老頭:“望你以后秉持本心,如劍正直。”
陳曦側首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嗯啊。”
陸老頭猛呼一口氣,
好似身上卸下了什么擔子,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他一揮手:“那就這樣,回去了。”
陸老頭轉身就走,回到隔壁就吧。
這一走,
可能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會再見了吧。
李堯也站起來,拍拍手道:“我們也回去吧。”
陳曦提著劍:“嗯啊。”
回到酒館,陳曦用一塊布把那柄劍仔細包好,然后放在吧臺下面收好。
這是殺人用的劍,
估計自己也用不到了吧。
那就收起來,平時練劍用那把沒開鋒的鐵劍就好了。
李堯在酒吧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林曉薇還沒上線。
最近幾天林曉薇都會上線和自己聊一聊位面任務的情況。
她已經到了那個位面,也到了她自己挑選的駐守位置。這幾天她正在勘測匯總情報,估計還要幾天才能把詳細情況匯總到李堯這里。
之后幾天,
日子波瀾不驚。
隔壁酒吧安靜得仿佛關了門,偶爾才見人進出。
然后在某天安靜的清晨,樓下傳來周老板的聲音:“李老板,我們這就要走啦。”
輕松的聲音在街道上回響,
李堯從冥想中醒來,帶著滿臉的油光從窗戶上探出腦袋,他看到路邊停著兩輛黑色的大切諾基,黑色的玻璃遮擋了一切窺探的視線,李堯問道:“這么快?還想著請你們喝頓酒呢。”
周離轉身跳上車,從車窗里探出腦袋,嬉皮笑臉道:“往后有空再喝唄,走啦。”
他揮著手,隨著啟動的的車子遠去,
輕快的不像一場分別。
李堯趴在窗沿上望著他們遠去,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然后他看到陳曦提著鐵劍走出門,踩著滿地金黃的銀杏葉,在那顆快禿了的銀杏樹下練起了劍。
認真的模樣一如往昔。
可旁邊的遮陽傘下已經沒了那位總是打扮的一絲不茍的老頭兒。
風一吹,
剩下不多的葉子便又飄落幾片。
不多會兒,
披著紅褐色大衣的封離走出隔壁酒吧,手里端著一只保溫杯,流里流氣的躺到陸老頭慣常躺的位置,她放下保溫杯,沖著酒吧里面喊道:“大趙小趙,老河小王!睡你麻痹啊睡,給姐們起來嗨了!”
然后隔壁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忙活聲。
連帶著安靜的街道都讓封離這一嗓門吼出了一點煙火氣。
于是,
這條街頓時變得生動許多。
封離躺在遮陽傘下,一轉臉對二樓的李堯笑道:“喲小老板醒啦?下來躺會唄?”
李堯笑了笑:“得啊,我洗把臉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