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雷
麋錄話一說完，眼前突然閃出一道人影。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道信息就已流入過來。
物理防御系 期間更是帶著一股龐大的壓力，瞬間就將麋錄籠罩。
直覺告訴他——如果簽訂這只汐，將會有極大的危險！
但好像......
并不會致命。
很奇怪，可他就有這么一種感覺。
“伸出一絲精神力量，我感受下你的精神。”
聲音打斷了麋錄的猜想，他這才看清了來者。
這是一個人類的男性模樣，整個身體也是乳白色，在這朦朧的世界里倒也不顯得突兀。
白色人影眼神平淡的看著麋錄，那神情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麋錄猶豫了下，還是按著他的話，伸出了一絲精神之力。
不曾想這絲精神力離開他的精神后，竟自主的飄向了前方人影，然后直接融入進去。
“......”
好在麋錄本身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覺得他在這里的時間，似乎縮短了一點點。
白色人影融入了他的精神后，閉上眼睛似是在感受什么，片刻間，那雙虛白的眼睛猛得睜開，然后又迅速平靜。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麋錄還是從那雙白色的雙眸里看到了震驚。
難道有什么不妥？
剛想說些什么，眼前的白色身影開口了。
“很強，你的精神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得多，如果是你，應該可以。”
麋錄心里一喜，卻又聽到他接著往下說。
“你說得沒錯，我也不想在這里慢慢消散，但此時和你簽訂契約又和以前的她，有什么不同呢？”白色男子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也罷！我可以給你兩種...不，三種選擇。”
麋錄有些聽不懂，連忙問道:“哪三種？”
“第一種，我和你直接簽訂契約。”
麋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第二種，我帶你在汐界里找一個完美體的汐，我并不是完美體。”
麋錄神情有些疑惑，但依然激動。
“而第三種....是這兩個選擇同時選。”
聽到第三種，麋錄楞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可以兩個都簽？”
白色人影雙眼突然露出鋒芒，“你想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強嗎？”
麋錄看著他的眼睛，覺得有些駭人，“那...自然是想的。”
白色人影看他這般反應，卻是突然像失了興趣。
“無趣，跟緊我吧！”
說完便往一個方向飄去。
麋錄完全沒想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也連忙跟上了他的身影。
前面的身影速度不快，剛好是他速度的極限，再快些他就跟不上了。
麋錄還是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他只明白了一件事。
這只強大的汐好像對他不感興趣了。
他想開口問一句，可是能跟上他的速度，已經讓麋錄有些吃力了。
就這樣前進了一段時間。
看著周邊越來越多的法術雷系汐族，麋錄心里更不解了。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大‘堆’汐的旁邊。
這些汐全部擁在一起，有不下上百只，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堆。
“這里面最中心有一只完美體的汐。”白色身影突然說了一句，然后直接消失在原地。
麋錄正有些奇怪的看著前面大汐‘球’，回過神來才發現那白色身影的汐已經走了。
“？？？？”
麋錄內心仿佛是從一個身懷巨款的人，忽然就變成一個身無分文的人，這種落差感讓他差點都罵出聲來。
先不說能不能簽訂剛才那只有意識的汐，就眼前的這只完美體的汐，他只怕都很難簽得到。
要簽訂契約，必須用精神力碰到汐，還不能像剛才伸出的那樣直接斷掉。
可是眼前這么多汐擋在周圍，怎么看都覺得難。
“難怪聽李叔他們說，完美體的汐極其少見，原來是這個原因...”
麋錄不是那種輕易言棄的人，他繞著這個巨大的汐堆游了一圈。
他盯著那些汐之間的縫隙，最后想到了一種法子。
不過首先他得像剛才那樣讓伸出的精神力自主斷掉。
他試著放出一絲精神力，然后把那微弱的意識收回。
果然，那絲精神力沒有了意識直接離開了他的精神之軀。
他的辦法有些冒險，就是從那些汐的縫隙里穿透過去，只要前面進不去，就掐斷那絲精神力。
也好在這些汐都沒動，只是靜靜的浮在空中。
想到便做，麋錄‘身體’里伸出一絲比剛才還要細的多的精神力，直接進入一個縫隙里。
只前進了三個汐的距離，他便掐斷了這股精神之絲。
麋錄知道不會那么容易，繼續進入，然后再掐斷。
進入，掐斷。
進入，再掐斷。
.......
他記不清自己自己嘗試過多少次了，他只感覺自己的精神力變弱了許多。
直到又一次進入后，他的那絲精神力不停地在汐堆里游走，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縫隙。
終于，他來到了里面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什么都沒有！
但麋錄能感覺到，那空白的位置就有一只汐。
一只完美體的汐！
他控制這縷精神離的更近了，果然能感應到信息。
法術雷系 在這萬分緊要的時刻，麋錄竟然猶豫了。
他進來的本意是想簽訂一只防御系的。
可是進來后的種種陰差陽錯，讓他來到了這里。
思來想去，麋錄只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貪了！
雖然他這是第一次簽訂契約，但地球上的那些經驗告訴他。
能貪的肯定要貪。
就像游戲里面的寶寶，等級低或許看不出資質的差別，可一但等級高了，那差的可就是云泥之別了。
想到這，麋錄也不再猶豫，伸出精神直接觸碰到那完全透明的汐。
在這一瞬間，麋錄好像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里一片空白，只有一顆紫色的幼苗在他‘腳’下。
他知道這里是那只汐的精神世界，而那顆幼苗代表的則是此時這只汐的意識。
簽訂契約很簡單，只要他在那顆幼苗里留下精神刻印，然后誠心喊出契詞即可。
但留下精神刻印也并不是一定能成功。
精神力不夠就會刻不下印記。
這也是完美體極其少見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過麋錄聽了之前那白色身影的話，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非比尋常。
他有預感一定會成功。
想到這，他分出一縷精神直奔下方的幼苗。
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
在不到一秒的時間，他就順理成章的留下精神印記。
這讓他自己也吃了一驚，才想起還有契詞沒念，連忙收攏心神。
很快，在這個空曠的世界里，就響起了麋錄那有些莊嚴的聲音。
“汐神之靈，我—麋錄，在此時愿與這只汐簽訂平等契約，生死同命，不離不棄，請汐之鑒！”
雖然是用精神之體發出的聲音，但話一說完，麋錄便感覺到他精神深處多出了一個東西。
一顆紫色幼苗！
他瞬間明了，這顆紫色幼苗，將會是....
陪伴自己一生的汐！
做完這一切，麋錄便回到了外面的汐界。
他本可以直接回到現實世界，不過他覺得有些事還是想要再嘗試下。
退出來后，麋錄驚奇的發現那些圍成一團的汐，竟自主散開了。
他心里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些幼小的汐是完全依靠生物的本能聚在那只完美體的周圍，一但這只汐成功簽訂了契約，它們便又本能的離開。
這是生命的本能。
不過他也沒想太久，再次確認了精神里幼苗的生命氣息，麋錄便控制著精神體再次開口。
“我按你所說已經成功簽訂了這完美體的汐，你既不想在這里消散，又為何不肯和我簽訂契約呢？”
他不是真的確定那白色身影還沒走，他只是想賭一下。
可是等了良久，周圍也沒有半點動靜，只有那滿天的汐在輕輕浮動著。
麋錄心里有點失落，但很快就平復了心情。
畢竟他可是成功簽訂了一只完美體的汐。
想到這，他就打算直接離開汐界，回去給麋夏一個驚喜。
在他成功回到身體前的一瞬間，他的精神里出現了那熟悉的聲音。
“我在你精神留了印記，你如果已有覺悟就再來找我，這次機會是給我自己的。”
回到現實世界，麋錄還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印記是什么？
覺悟又是什么？
給自己機會又是什么意思？
還有聽他的話，是還能再次進入汐界？
麋錄嘲弄的笑了笑，但很快又止住了笑。
雖說自人類簽訂汐族以來，沒有一個人成功簽訂契約還能再進入汐界。但是人類歷史上也沒有說過人類死亡，汐族還能活著回汐界的。
麋錄有點想不明白，他只是有些明白那句話。
他如果有覺悟了就可以再進汐界找那白色身影的汐簽訂契約。
可是這覺悟又是個什么鬼？
他腦子有些亂，半天才強行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
畢竟還有另外一件事等著他。
麋錄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著精神里的紫色幼苗。
那顆紫色幼苗真真切切的存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下一刻，他就運起了李叔教給他的修煉法訣。
以前他不止一次的運轉這門法訣，可是沒有絲毫作用，他體內一點感覺也沒有。
但這次完全不同了，他清晰的感覺到有一絲氣進入到他體內，然后停留在他胸口正中心的位置。
麋錄心情很激動，他知道那停留的位置是絳宮，是法術系汐族融合身體的位置。
雖說現在汐還沒出現在那里，但他知道那只是因為他才剛剛簽訂契約。
感受到了體內的一絲靈力，麋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我現在也終于是一名真正的汐師了，雖說才只是剛入門的嬰汐境，但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麋錄內心極其肯定，一只完美體的汐，成長值會比其他的高上很多。
汐師是簽訂了汐的人類總稱，而汐師又被分為四大階段，第一階段是融合階段，有嬰汐境、幼汐境、少汐境三個境界。
只要成功引氣入體便就是嬰汐境了。
體內有了靈力，麋錄能清晰感覺到那顆紫色幼苗正在緩緩汲取靈力，他甚至能感受到它那興奮的心情。
麋錄笑了笑，“既是雷系，便給你取名莫雷吧！”
這是他很早就想好的名字，畢竟那時可是在兩系間猶豫了很久，現在也算得償所愿了。
他感覺莫雷聽到這名字似乎變得更開心了。
直到此刻，麋錄心底才算重重松了口氣，這兩年他都是聽別人說，沒有真正感受到，他很擔心這一切只是一場空。
好在他能清楚感受到莫雷的存在，而且到了汐師第二階段，莫雷還能離開他的身體出現在現實世界。
想到這，麋錄就打算回去見麋夏他們。
他心里很期待看到他們知道自己簽訂完美體的表情。
一定比自己還高興。
麋錄如此想著，卻突然聽到上方傳來有些沉重的腳步聲。
他立馬收起心神。
一個...兩個人！
不是空宅么？難道人回來了？
麋錄正疑惑著，上方居然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
“如何？”
麋錄沒聽錯，這聲音正是屬于城主之子——慕容意。
另外一人也開口了。
“公子，她出去有一陣子了，我沒敢跟，冰系感官非常明銳。”
這人的聲音，麋錄沒聽過，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人是誰，他說的話才是麋錄所在意的。
他們在監視麋夏？
“嗯，在這里看著就好，城里會另有精神汐師跟蹤的。”
“是，公子....不過有必要么，她不是馬上就是你的人么？”
“她父母當年的死可不能讓人查出來，既然有人在追查線索，那她和李河兩人最有嫌疑。”
“那公子是不打算娶她了？”
“哼！不管是不是她，肯定是要娶回來玩幾天的，女人嘛！”
“那是，那是，如果公子玩膩了，可別殺了，到時讓屬下和幾位兄弟也過過癮！”
“這是自然，以前這樣的事也沒忘了你們，好好看著，別偷懶，我過兩天再來。”
“是是，多謝公子，屬下一定盡心盡力。”
腳步聲再次響起，上面又變得安靜起來。
但此刻下面的麋錄卻是雙拳緊緊握住，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力克制著什么。
聽到剛才的對話，他哪里還不明白，‘他’父母的死亡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簡單，還有他們所說的李河就是收養他們姐弟的李叔。
而最重要的是——麋夏！
想到他們后面說的話，麋錄就青筋直冒。
他是咬緊牙關強忍著，才沒有立刻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