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一走出槍店,韋斯利就忍不住問道:“我好像沒有違反組織條例吧?”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瘦瘦的刀疤男克勞福德咧嘴一笑,由于傷疤的緣故,他的笑容說不出的滲人:“我來這,是給你發布新任務的。”
“新任務?”韋斯利眉頭皺了起來:“組織里的任務不都是通過‘信使’發布的么?別告訴我你現在轉行當‘信使’了。”
“普通任務當然由他們發布,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大任務。”克勞福德聲音里帶著笑意。
“大任務?有多大”韋斯利繼續發問。
“非常大,所以需要進行面試。”克勞福德卻沒有直接回答。
“還要面試?”韋斯利表示難以接受:“我們這種活需要什么面試?看下過往履歷不就行了?這不多此一舉么?”
克勞福德沒有回答,只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的眼罩,遞了過來,然后指了指路旁邊的一輛車。
那是一輛笨癡商務車,大屁股的車廂開著,里面有兩個強壯的,帶著墨鏡的西裝壯漢。
韋斯利很反感自己現在身處的情景,很討厭這種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畢竟未知在很多時候也意味著危險。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不介意搏一搏,想辦法逃出目前的困境,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有家庭,家里還有剛剛出生的女兒,對方能找到自己,就一定能找到他們,他冒不起險。
沒有辦法,他只能選擇妥協,接過眼罩戴上,然后上了旁邊那輛車。
車子發動行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耳朵雖然能夠聽見,但大多都是汽車引擎的轟鳴,偶爾的喇叭,以及街邊行人的喧鬧,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韋斯利只能盡量將身體坐直,靠著多年鍛煉出了的方向感以及平衡感,來記錄座下這輛車每一次的停下,每一次的轉向,每一個方向行駛的距離,在腦海中勾畫出粗略的路徑出來。
車子七拐八拐行駛了有四個多小時,又經過了一個下降的斜坡,然后噗呲一下,停了下來。
這次的真的停下來了,旁邊沒有各種吵鬧,就連車子的發動機都熄火了。
被帶下車,又七拐八拐的走了很長一段路和樓梯,韋斯利被按在了一張沙發上,然后被摘掉了眼罩。
瞇著眼睛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亮,韋斯利便開始打量四周。
這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個酒吧,不遠的地方是一個白橡木的吧臺,吧臺后面的玻璃柜子中擺滿了一瓶瓶各式各樣高檔酒品,一位穿著面料極少的裝束的大胸美女正在吧臺后調著一杯雞尾酒。
而自己正坐的地方,則是房間中央的一片沙發群中,四排長長的沙發圍繞著一個茶幾,旁邊是一臺100寸左右的平板電視。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房間并沒有窗戶,四面的墻壁上都是除了裝飾用的畫作,只有一扇門。
這個裝修風格,難不成在地下?
分析了一下身處的環境,韋斯利開始觀察周圍的人。
房間里的人有很多,除了一些占據房間四角,穿著統一黑西裝制服的壯漢外,還有幾個雖然服飾不同,但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伙。
他們有的光著膀子露出肌肉,有的眼神銳利打量他人,有的緊握酒杯好似想把杯子捏碎,還有的,正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剛剛到來的自己…
韋斯利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人,但是靈敏的第六感還是讓他感覺到了這些人身上那股特殊的氣質,那是和他一樣的氣質,殺人殺得夠多,最后視他人如同待宰豬羊的氣質!
這些人又很大可能和自己一樣,也是殺手!而且是組織里頂尖的那一批!
可是,組織把我們聚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是個合作任務,有一個非常難搞的目標,需要我們這些人通力合作,一起完成?
可是,世界上有這樣的目標么?就算是去刺殺總統,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吧?
而且,事實上刺殺總統并不算困難,困難的是如何迎接接下來政府相關部門的反撲,就算組織根深蒂固,實力龐大,一套應付下來也必定會元氣大傷,得不償失啊。
正當韋斯利胡思亂想的時候,這間地下酒吧的門再一次打開,一個黑皮膚的老人出現在了門口。
這個人韋斯利卻是認識的,他是殺手聯盟減利福尼亞州分部的總負責人,也算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朝著這邊招招手:“維恩,過來。”
維恩是韋斯利在組織里的化名,和他的習慣一樣,普通,簡單,不引人注意。
聽到召喚,韋斯利立馬站了起來,迎了過去,稍稍玩下頭顱:“弗里曼先生。”
“跟我來。”黑人老者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直接把他帶離了這間酒吧。
兩人走過一道長長的走廊,走進了一間小房間。
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也就兩張沙發,一張小桌子罷了。
“坐。”黑人老者弗里曼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眼前的弗里曼先生是韋斯利加入組織的引路人,韋斯利還是對他帶有一定尊敬的。
可是,出于強烈的好奇心,一坐下來,韋斯利還是忍不住發問:“弗里曼先生,請原諒我的急躁,但這一路來,我心中堆積了太多的疑問,我想知道,您請我來為的是什么?”
“當然是做任務。”弗里曼先生坐下來,然后從桌面上的酒瓶里倒了半杯的威士忌推到韋斯利的面前,然后繼續道:“任務完成的話,你可以拿到50萬米金。”
“50萬?”韋斯利聲音里帶著驚訝。
“是的。”黑人老者點了點頭。
雖然韋斯利是分部中頂尖的殺手,但他每次完成任務的傭金卻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按照目標難易程度,傭金大概在10萬米金到20萬米金左右,而傭金是要被組織抽成的,加上洗錢步驟,他只能拿到大約一半的傭金。
而勉強黑人老者說的,是自己可以拿到50萬米金,也就是說,實際傭金還要更高。
“那目標是誰?”韋斯利繼續發問。
“這個就比較復雜了。”弗里曼先生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聽說過最近那款非常流行紅星牌好夢頭盔么?”
“聽說過。”韋斯利點了點頭,沒有打算隱瞞:“事實上,我現在正在用呢。”
“那你有玩過里面那款名為《小冒險》的游戲么?”弗里曼先生再次詢問。
“當然玩過,您知道的,我享受那種殺人的快感。”韋斯利依舊直言相告。
“那么,你有參加它們最近舉辦的那場世界大賽么?”弗里曼先生依舊詢問。
“這個暫時還沒有,現在比賽比較混亂,我打算先觀望一段時間再參加。”韋斯利覺得這些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
“果然,你還是老樣子,行事謹慎。”弗里曼先生嘴角翹起:“沒參加就好,這樣你就有參加任務的資格了。”
“參加任務的資格?和這款游戲有關?”韋斯利抓住了關鍵點。
“是的。”弗里曼先生點了點頭:“這個任務是蒙特雷主教發布的,他希望找一批高手,代表教堂,參加比賽,而你,是我手下最好的槍手,所以,我向他推薦了你。”
“蒙特雷主教?”韋斯利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米利堅合眾國國土面積廣大,為了更好的管理信徒,天主教在米國實行的是教區制度,而蒙特雷主教則是天主教減利福尼亞教區的總主教,統帥這包括全米第二大城市升杉磯在內的,整個減利福尼亞州287座教堂,6名輔理主教,1144名司鐸,上萬名大小教士,以及超過500萬虔誠信徒。
“我知道你的疑惑很多,不過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我會為你一一解釋的。”弗里曼現在依舊面帶微笑。
然后他的話音一轉:“對了,你在游戲中有獲得超能力么?到什么級別了?”
“有的。”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但韋斯利還是開始了解釋:“在最低級的時候,我特意花費了一部分世界之心改換過我的超能力,終于隨機到了一個非常適合我的能力,它叫做擬態,目前是第三階宙級。”
“擬態?那是個什么樣的能力?”弗里曼接著問道。
“怎么說呢…這個能力和變色龍類似,在發動后,它會根據周圍的環境,變幻我身上的顏色,直到我完全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無法被肉眼發現。”韋斯利解釋道。
“變色龍啊…倒確實是一個適合狙擊手的能力。”弗里曼先生想了想,又問道:“那這個能力在你開槍的時候,會暴露么?”
“嗯…”韋斯利斟酌了一下語句:“在視覺上不會暴露,因為這個擬態是包括我手上的槍械的,也包括它開槍時的火光,但槍聲卻無法屏蔽,如果是有經驗的老手,還是很容易通過槍聲找到我的大略位置的…”
“等等…”弗里曼先生打斷了他的解釋:“他能找到你的位置,但是你的能力還在么?他能把你從環境中分辨出來么?”
“不能,只要我體內的能量還有,我的擬態狀態就不會消失,會一直保持。”韋斯利直言道。
“那如果你跑動起來呢?”弗里曼先生又問。
“那會在模擬環境上有一定的延遲,仔細看的話,很容易會被發現,因為這個能力模擬環境也是需要時間的,差不多要1秒鐘的樣子。”韋斯利繼續解釋道。
“哦,這樣啊…這樣這個能力的局限性就有些大了…”弗里曼先生眉頭微皺。
這一點韋斯利當然也是知道的,畢竟他在游戲中已經使用過這個能力很多次了,雖然很好用,能非常有效的保證他第一槍的隱蔽性,而且很多情況下,他一槍就能解決問題。
只是,這個能力不擅長對付不能一槍解決的目標,比如說那些專精防御的超能力者,一槍解決不了,還有一部分團隊玩家,被打死了一個也不怕,其他人還是會反擊。
其實韋斯利最想要的,還是一種能夠提升他槍械威力的超能力,讓他能夠憑借傲人的槍法與那些變態超高階能力者爭鋒,但是,這樣稱心如意的能力又哪里是這么容易能隨機到的呢?
在刷新了二十多次后,他還是放棄了,就把這個擬態能力將就著用了。
見到弗里曼先生久久不語,韋斯利忍不住開口問道:“弗里曼先生,我有些不明白,蒙特雷主教為什么要組建這么一個隊伍呢?”
“這個就是說來話長了。”弗里曼先生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問道:“之前的神跡事件你有了解么?”
“以前有聽說過一些,好像是這幫神棍號稱能讓上帝顯靈,展現神跡,治愈一切疾病?不過現在基本沒聽過了。”韋斯利聳聳肩:“這很明顯又是一場鬧劇嘛,上帝怎么可能真的顯靈?”
“不,這不是鬧劇。”弗里曼先生眼神復雜:“我是親眼見過一場神跡的,那時候,這幫神眷者,確實是能夠讓上帝顯靈,治愈信徒們的疾病的。”
“可是,現在怎么沒消息了呢?”韋斯利表示不解:“難道是教廷把這些人雪藏起來了?封鎖了消息,只給大人物們服務?”
“并不是。”弗里曼先生解釋道:“實際上,神眷者們受到的眷顧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月,一個月后,上帝離開,他們失去了展現神跡,治愈疾病的能力。”
“上帝來了,又離開了?去哪里了?”韋斯利一頭的霧水。
“據我們組織搜集的到的情報,是去了好夢頭盔中,那片虛擬現實世界里。”弗里曼先生毫不掩飾的把其中辛秘講了出來:“據教堂那邊傳出的消息,是上帝在沉睡中時,有一部分權柄遺失在了華國,被華國人得到了,華國人借此發明神奇的好夢頭盔,讓人能夠在夢中進入虛擬現實世界,而上帝則是去取回權柄的。”
“那這和教堂找人玩游戲有什么關系?”韋斯利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
“因為上帝在離開前,對那幫神眷者有啟示。”弗里曼先生繼續道:“祂說,只要虛擬現實世界中祂的信徒越多,取得的成就越大,祂奪回權柄,重新降臨的速度也就越快。”
“所以,他們招募高手,參加比賽,實際上是為了取得一定的成就,幫助上帝取回權柄!”
“可是,我雖然有時候會去教堂,但我并不算虔誠啊…”韋斯利終于明白了,但還是有些顧慮。
“不,你很虔誠,一直一直,都很虔誠,明白了么?”弗里曼先生面帶微笑。
“我明白了!”韋斯利立馬表示明白。
他當然是虔誠的,既然有錢賺,虔誠一段時間又有什么關系呢?
“好了。”弗里曼先生站起來:“蒙特雷主教的代表馬上就要到了,你回去準備一下吧,能不能被挑中,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是!”韋斯利站了起來,身上再一次漫溢著強烈的自信。
在虛擬現實中對高階超能力者他沒有辦法,可現實中面對同事競爭,他還是一點不怕的。
而且,教廷讓人代表他們參賽,總不可能讓一個三階的低級超能力者參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