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頭也是在和天地對抗,同樣是與天對弈,只不過選擇的方法和張南不同。在這個對抗的過程中,容不得絲毫變數和差池。張南這樣的隱患,唯有清除最為穩妥。
但是身為破妄境的他清楚,要想殺掉一個破妄境,哪怕是隱藏了修為的破妄境,現在他所能動用的力量也遠遠不夠。漫說是他找的那幾個傀儡,整個中州界也無人可以做到。除非…
思索再三,守護者來到大殿,激活神像,聯系其他的守護者。
神像光芒閃爍,一道青光射出,在大殿內多處一個虛影。
“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守護者皺了皺眉。
虛影回道:“雖然此次應劫謀在青州,但大劫卻是整個中州界。尤其今次又有變數,我們自然要做些其他的準備。我們幾個,不比你閑。”
這番話里顯然帶著不信任的意味,但守護者對此并不無任何的不悅。滅世大劫這種事情,不管做多少準備都不為過。之所以歷次都由一人來負責應劫之事,主要是怕對抗太過激烈,招致天地反噬。但也這并不代表,其他破妄境都會置身事外。
只不過以往這種事都是心照不宣,不會進行相關的交流。可這次虛影竟然將其道破,可見其他那幾位的憂慮,絲毫不比守護者來的少。
“變數很多,但問題最大的唯一人爾。”守護者道:“張南已經有所動作,決議與我等為敵。如果聽之任之的話,只怕后果難料。”
虛影似是思索了下,然后道:“聽你的意思,是想一勞永逸?”
“不錯。”守護者點了點頭。
“你怕斗不過他么?”虛影又道:“我們布局何止千萬年,而張南不過后知后覺,雖然介入進來,但應該無力做出多少改變。若是加以利用,說不得還能成為我們的助力。”
“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甚至一度期待他給我帶來一些樂趣。”守護者道:“可是,當他做出應對之后,我卻猜不透他的想法。不管他的想法是瘋狂還是愚蠢,這都意味著會超出我的預料,意味著一定風險。我不怕斗不過他,但我們不能冒險。”
“明白了。”虛影思量片刻,道:“你是想聯合我們幾個,用那個法子將其擊殺么?”
“正是如此。”守護者道:“你我均我破妄境,當知他在中州界無人可敵。想引外力除之,基本沒有可能。也只有那個法子,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虛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守護者也沒有催促,靜靜的等待。過了相當長的時間,虛影才道:“我會和其他人商議,你該知道做那件事的嚴重性,短時間內給不了你答復。”
“這個我明白。”守護者并不著急:“現在青州的局面尚在控制之內,如果有什么變故,我會聯絡你們。”
隨著虛影消失,守護者長長呼了口氣。
其實到底用不用那個方法,連他自己都下不來那個決心。聯絡其他破妄境固然是必須,但實際上更多是留一個后手。不管其他破妄境是答應和是拒絕,他都不會真正在意。
況且,守護者是真沒覺得張南真能構成威脅。最起碼楚云國這步棋,在他看來走的就很臭。
現在看來,張南的目的應該是犧牲楚云國,使得五國聯軍休戰,來換取青州的和平。乍一看并沒有問題,而且也確實有實現的可能。但是,這也只是可能而已。
即便他不出手干預,最后五國也有很大幾率會因為分贓不均鬧出矛盾。國與國的聯盟從來都是脆弱的,充滿著欺騙和陰謀,這一點在千萬年來得到過無數次的驗證。現在他唯一把握不準的,只是像他說的那樣,猜不透張南的想法。
“也罷,下棋本來就是兩個人才有趣。就讓我來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守護者抬手招出蓮臺,唇動而無聲。一道道指令,傳送至千萬里之外。
正如之前那道虛影所言,他們的布局何止千萬年。萬年一次大劫的輪回,他們已經積累了太多的經驗,更做了無數的準備。這一場對決,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守護者這一邊,幾個職業級教練,帶著一群星耀上場,替補席更隱藏著一堆王者,開局就是滿級六神裝,紅藍爸爸外加主宰暴君全部到手,兵線都是一水超級兵。
而張南呢,雖然五個隊友水準也接近了星耀,但那也只是星耀而已,段位依然是鉆石。況且就算這個鉆石,還是張南一路帶躺帶上來的,真實戰力根本打不了征兆。開局沒發育不說,還有三個在野區浪,能正面接團的就倆脆皮。
更夸張的是,張南這個教練也太不靠譜。本來就是逆風局了,可隨著敵軍到達戰場,竟然自己把防御塔拆了,讓敵方超級兵直撲我方水晶。不怪守護者看不懂,換誰都不會懂。
張南的真實意圖,就是要在我方水晶這死守,拖死他們。因為敵方需要在一定時間內結束戰斗,而張南卻沒有那個顧慮。策略就是一個字,拖,往后期后期再后期拖,猥瑣到底。
拖到我方發育起來,拖到敵方心態爆炸,最后抓到機會一波反推。
張南就算把這個意圖說出來,也沒有幾個人會信。因為如此變態的猥瑣,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能守住才行。而以現在的戰況來看,無論怎么看,都不可能守得住。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有人信,張南才能無聲無息的,把局面一點點拉到自己的節奏當中來。
“大帥,前面就是新京城了。”
“讓大軍迅速扎營布防,派出哨騎搜索,謹防楚軍偷襲。”
“大帥,前鋒騎兵營三日前就到了,已經確認四周沒有伏兵。只是確認在數日之前,有一支千人規模的軍隊離城而去,想必是護衛著逃走的楚云權貴。”
“少廢話,執行命令!”
“是…”
聯軍主帥秦元勛將部將喝走,面色復雜的望向遠處的新京城。直到現在,他都感覺和做夢一樣。
原本秦元勛是派出騎兵營先行探路,想著如果沒有太大抵抗的話,大軍十五日后便可在新京城下會師。可萬萬沒想到,這一路上別說大抵抗了,根本是一點抵抗都沒有。
自從突破邊境防線,或者說楚云國放棄邊境防線后,五國聯軍一路那可真是暢通無阻。各地不光是望風而降,甚至還留下整套的官府體系協助管理。如果聯軍方面想撤換什么人,也沒有任何反抗,就差組織人帶著鮮花夾道歡迎了。
“算了,不想了。”秦元勛晃了晃頭,望著新京城的眼神越發凌厲:“不管你們搞什么鬼,新京城乃至楚云國,已然是本帥的甕中之鱉!”
而與此同時,楚溫婷也正在城墻之上,望著遠道而來的五國聯軍,心情相當沉重。
如此規模的敵軍結成連環軍陣,縱然有護城大陣,也難撐上太久。新京城能守上十天,都算是奇跡了。
除非,張南會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