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元氣皆有化形的可能性,法寶的誕生便是源自于此。煞氣是天地元氣的一種,孕育出什么也不奇怪。
可是,那都是應該是天地煉化孕育,武者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手段。
“故意唬人么…”奎木狼和婁金狗暗想。
“假的吧。”白武也這樣想。
他們都想錯了,張南現在是真的在煉化七殺尺的煞氣。
此時張南已然六境通法,只要他的神魂能承受,理論上可以通玄任何一種法則之力。在幻星沙海之中,張南煉了沙海的沙子。如今在外面,又怎煉不得七殺尺的煞氣。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沙海能被張南煉成身體,可七殺尺的煞氣卻不行。不是張南能力不夠,而是這些煞氣太少。與幻星沙海比起來,這些煞氣給張南塞牙縫都不夠。煉成身體是不可能了,但可以煉點別的。
看著這黑龍峽,張南心有所感。
“你也算跟了我許久,今日就當送你一場造化。”
張南將七殺尺往臂彎處一搭,手掐法決,雙目圓瞪。
“法身通玄,煞氣化形,出!”
在震天懾地的長吟聲中,一個龐大粗長的黑色軀體,從煞氣中呼嘯而出。
那吟聲中帶著無窮無盡的暴虐,但又隱隱能察覺一絲歡快。
黑色的軀體盤旋上聲,呼嘯九天。
煞氣散,云霧生,龍現。
一頭數里長的巨大黑龍,在黑龍峽上空舞動長吟。
“這不可能!!”
不管是白虎,還是奎木狼與婁金狗,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以他們那般修為和閱歷,自然能分得清元氣和真靈的區別。
元氣所化任何東西,不管是豺狼虎豹,還是風雨雷電,或許在威力上不俗,可終歸不是現實存在的真靈。而眼前這頭黑龍,卻給了他們一種擁有實體,實打實真靈神龍的感覺。
那頭黑龍光是盤旋在那里,就不由生出一種讓人俯首叩拜之感。
這張南,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奎木狼和婁金狗在震驚之余,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那樣的黑龍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不可能直接硬擋下來。但是有個大前提,也得能打準他們才行。
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找不他們的蹤跡,就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
他們不光是隱藏氣息是一絕,身法迅捷更是他人難比。否則的話,在行刺之時,反虛境隨便來一招大面積攻擊,就能把他們滅殺。
張南如果是讓那頭龍把這里轟一遍,只怕是打錯主意了。
正這樣想著,就見張南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下來。
倆人都是心頭一跳。
一定只是巧合,不可能被發現。
白武也注意到了張南的目光,心頭升起一陣期盼。
難道張南發現了那兩人?有這樣的手段,說不定能行。
“去吧,到你該去的地方。”張南手掌向下一壓,龐大的黑龍從天空一個盤旋,呼嘯著向下方俯沖而去。
奎木狼和婁金狗精神高度繃緊,白武更是瞪大雙眼。
可在幾大強者的注視之下,那頭黑龍根本沒有奔奎木狼與婁金狗去,而是一頭扎入了江水之中。
“他們躲在水里?”白武有些疑惑。
水里不是不能藏人,只是有水波蕩漾,待著不動還行,可要是發動突襲,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以白武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會那么做才對。
白武只是疑惑,而奎木狼和婁金狗差點笑出來。笑張南,也笑他們自己。
虧得還擔心一下,以為被發現了。可是到最后來,還是和其他人一樣,瞎蒙。
但就算蒙也該蒙個差不多的,怎么會想象他們在江水之中。
“蠢貨,真以為我會直接對你們下手么。”張南在空中一陣鄙夷。
煞氣所化黑龍,戰力絕對不會弱于輪回境。若是張南在找到其他的煞氣補充,直追反虛也非難事。哪怕只是現在,也沒有誰敢小瞧這頭黑龍。
只不過,張南更是清楚,黑龍如此龐大的身軀,絕對追不上那兩個圣殿殺手。
不管有怎樣的仇怨,都不能否認,對方在殺手這個行當,絕對是中州界頂級的水準。刺客玩的就是隱匿和速度,要是躲不開才是怪事。
但是,如果把環境換一換,那結果就難說了。
龍乃萬靈之長,更是水族之王。張南不知道中州界到底有無真龍存在,但水里,才是龍該去的戰場。
黑龍沒入滄瀾江時,并沒有激起多大的水花。就好像一個優秀的跳水運動員入水,氣泡都沒有冒出多少。可是在入水之后,江面明顯發生了變化。
滄瀾江是東帝穹州的母親河,歷來以溫柔平靜聞名。多少年來,別說鬧水災了,大的浪花都很少見。像黑龍峽這里相對湍急的水勢,在整個流域都算是少見了。
可是現在,溫柔的母親河,好像有點向悍婦轉移的趨勢。
先是江水變的昏暗,很快又生出許多巨大的漩渦,隨后便是一個個從未有過的大浪掀起。從幾丈到幾十丈,一浪高過一浪。水位更是呼呼的往上漲,幾乎眨眼就沒過了半個黑龍峽。
奎木狼和婁金狗頓時就懵逼了。
這顯然是對他們的攻擊,正常來說應該是躲的。而且那個速度,也足夠他們有時間反應。
可問題是,往塔瑪哪躲?
水是呼呼往上長的,這黑龍峽越往上就越禿。他們能隱藏氣息,可不能隱身。如果往上躲,很容易被發現。
倆人一咬牙,都沒挪地方。
以他們的境界修為,反正也不怕水淹。躲水里一樣是躲,等找到機會照樣能暴起殺人。
當然了,為了隱藏好氣息,以元氣撐防護罩避水這種事是不能做的。只能任由水淹過他們的身體,濕漉漉的泡在里面。
倒是構不成什么傷害,只是這種被養了魚的感覺,絕對是奇恥大辱。
奎木狼和婁金狗是把張南恨死,而白武作為張南的同盟,也差點破口大罵。
他當然能看出來,這一招對付那倆人倒是有點效果,可問題是這事也不能不考慮后果啊。
滄瀾江幾千年都沒有鬧過一次水災,結果一鬧還真是幾千年一遇的大洪水。
水位上漲不會光漲這里,那是要整體水位要起來的。
按照現在這個勢頭,別說黑龍峽了,整個黑龍府,甚至包括慶斌府天風府,都得一股腦的被淹進去。而且這還只是周邊,只怕滄瀾江兩岸的府地,沒有一個能夠幸免。
白武十分肯定,如果這事不控制住,以后包括他在北海府的家,可能進出門都得坐船了。
上次張南和宋家的宋仲交手,弄個魚龍舞,把二十多反虛強者都捎了進去。剛與圣殿的殺手對上,還沒怎么著呢,又整了個黑龍舞。這次很有進步,打擊面不再限于反虛境的小群體了,而是無差別的大規模霍霍。
看著老神在在的張南,白武恨恨的磨了磨牙,轉身便走。
本來他還想著,留下來觀敵掠陣。畢竟和張南是同盟,和圣殿是敵人,若是有需要總不能真的袖手旁觀。
可是現在,他是片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了。
這并非是白武想要拋棄同盟自己跑路,而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找人,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