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人蒙著頭,看不見面孔,但張南和南宮禮一看就知道是誰。
光天化日,臨近中午,還做這種鬼魅打扮以為不會被發現,這種人才沒有別人,林青青。
“呀,怎么有陌生人啊。”林青青見到胡天明和那個甲舍院生,頓時很緊張。“糟糕糟糕,我被發現了。師父,要不要殺人滅口?”
張南無語,但胡天明和李子布是真怕。
胡天明是怕張南,而李子布是怕林青青。這位姑奶奶在武院里正經是一大怕,連山都撞的咣咣響,誰不怕啊。
倆人點頭作揖,又是一頓求饒。
眼看這倆人這么沒志氣,張南也是沒法,只好遺憾的表示今日不便,改日再行切磋。
兩個人如或大赦,轉頭就跑了。
回去之后,胡天明第二天就把武館交給別人打理,自己回老家修養去了。李子布更是老實的待在武院,一步都不再外出。
“青青小姐。”南宮禮對林青青行禮。
張南則是滿臉的無奈。
一是為新練成的絕技無施展機會,二是為林青青這個二缺打扮。
“上次不是和你說了么,你這個偽裝比不偽裝還扎眼呢。”
南宮禮很有眼力勁,也怕張南再找他過招,見師徒二人聊上了,找了個理由回避,學徒們也被遣散。
林青青大大咧咧的把包裹放下,扯著披風看了一眼:“很扎眼嗎?我這次可是換了淺色披風,偽裝性很好的。”
“嗯,比上次的大紅袍好多了。”張南明智的放棄了繼續探討偽裝術的問題,走過去拎起包裹掂了掂:“好家伙,比上次還多。”
林青青包裹里的東西,全都是內院藥圃種植的藥草。別人采摘只采幾株,可林青青完全不懂得什么叫節制,都是一攏攏的采。許多人看的都無語,可也沒辦法阻止。
武院的教學理念是自由為上,外院有孟西川這種老學究管理還那般隨性。內院的老院長根本都見不到面,自由度就更可想而知。而且內院藥圃是由院生負責照顧搭理,相當于勤工儉學。這個活畢竟辛苦,一般都是新來的負責。
一般新到內院的院生都謹小慎微,可誰也沒想到這次來了個生貨。說是監守自盜都算委婉,藥圃根本就快這貨給擄光了。要不是有三寶心蓮滋養,藥草長的夠快夠多,藥圃肯定已經絕根。
不過這已經算幸運了,因為林青青盯著的不止藥圃,還有三寶心蓮。只是三寶心蓮是在寶蓮殿內供奉,有諸多禁制,這才一直沒下成手。若不然的話,肯定不會只偷花籽,把花連根拔了都說不定。
另外,林青青在內院禍害的也不光是藥圃,內院院生也飽受其害。這一個月功夫,幾乎天天在內院里面跟以前內院老生打架。而原因,是因為修煉的事情。
三寶心蓮促進真元修煉的功效,主要對三境以下的武者有用。按照慣例,院生入得三境之后,當年便會離開武院。所以內院的修行向來和諧,從不會修煉資源發生爭斗。
現在內院院生不多,多年的積淀下來,現在一共二十三人,加上林青青與冷漠雪二十五個。其中還有九人已經聚氣,只等日子到了便會離開武院。而三寶心蓮的香氣范圍,即便五十人也可同時受益。可即便這樣,還是跟原本的院生發生了爭執。
林青青修煉內功武決是《十三太保橫練》,與尋常內功不同。多數內功在那打坐運轉小周天就行了,但林青青這個算外功內用,得來硬的。
所以到了供奉三寶心蓮的寶蓮殿,別人各找蒲團打坐,林青青則是找個立柱在那咣咣撞。
相對柔和點的方式不是沒有,但林青青自打撞山之后好像有點上癮,感覺這種方式效果好。
寶蓮殿屹立多年,且有陣法護持,倒不會被林青青撞倒。但影響還是難免的,整個大殿都跟著嗡嗡震,橫梁上一個勁往下落灰。除了冷漠雪這種心無旁騖的存在,沒一個人受得了這個。
于是就有人提意見了,介于老生的存在感,提的時候難免帶著指責的語氣。
在林青青看來,這就是要跟她挑戰,她自然要迎戰,然后開打。淬體境自然打不過煉骨境的,再然后冷漠雪就幫忙。再再然后林劍這個林家大哥也不能看著,得拉架,拉來拉去就變成幫忙了,再再再然后就成了混戰。
老生們有分寸,冷漠雪和林青青也不會真玩命,倒沒打出什么事來。可架不住這種戲碼天天上演,擱誰都扛不住。林劍更是郁悶的要死,他去年進內院,好不容易融入了集體。林青青這個熟都不算熟的妹妹一進來,稀里糊涂就讓他轉陣營了。
好在林青青待不住,沒事就四處亂逛,再就是去禍害藥圃,不會總在寶蓮殿。
漸漸的,老生們形成了規律,專門挑林青青不在的時間去。三寶心蓮的藥性是有時間的,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泡在大殿。但就算再怎么錯開,也難免有撞車的時候。
尤其最近林青青剛晉級第二境,兌換了新的武決,天天惦記找人練手。每天不干上幾架,她這一天都安生不下來。
林青青沒把這些爭斗當回事,也沒跟張南提過。張南從系統日志上見到,也假裝不知道。
從和諧無比的內院考核上就能看出來,就算天天打也打不出什么事來,全當實戰演練積累經驗了。
相對于這些“小事”,讓張南發愁郁悶的是冷漠雪。
“其實不止這些呢,只是太多我不好拿。”林青青一臉自豪繼續吹噓:“我連夜去采的,冷姐姐也幫忙呢…呀,對了,冷姐姐不讓我告訴你,你可別跟她說哦。”
“你都說過好幾次了。”張南沒好氣的同時,更多的是無奈。
現在他跟冷漠雪的關系,又回到因《小乘易筋經》鬧誤會那陣了,冷戰。
不過這次不是誤會,而是冷漠雪純粹的鬧情緒。貌似是因為楚子峰的事沒告訴她,她就不高興了。
在冷漠雪的概念里,她已經把張南當做朋友。朋友可以有隱私,所以她哪怕察覺一些事,也從沒過問過張南的仇家。但張南去報仇,承擔巨大的風險卻不告訴她,這就很不對了。冷漠雪本著自己的理念,暗地里幫張南做了一些事,但這不代表她就原諒張南的作為。
要是誤會什么的,還能設法解除,但碰上高冷妹子鬧情緒,張南是真沒招。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冷漠雪終歸還沒把張南從朋友的范疇里驅除,否則也不會跟著林青青一塊幫張南偷藥材。
“師父,你是不是惹冷姐姐生氣了啊?”林青青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敏銳的,一臉的八卦。“你是不是對她做什么了?呀,師父,你該不會…哎呀,你年紀那么大,不合適吧…”
“停停停…”張南連忙阻止,這二貨想象力一展開,指不定能想到什么地方去。
“最近你見到女先生和司徒夏真了嗎?”張南一個是轉移話題,另外也是確有擔心。
這兩個月張南人在南宮武館,但消息可是拿了不少。從楚云皇室的一些動態上,張南大概猜測出柳飛燕舉薦林青青入內院打什么主意。但那女人具體想怎么做,張南卻沒有頭緒。還有司徒夏真那邊,不可控的因素更是多。可是這么長時間,卻不見兩人有什么動靜。
林青青用力想了想,回答道:“女先生每天就是來來回回的上課,經常可以見到。不過司徒夏真的話,已經很久沒見了。而且以后,多半也見不到了。”
“見不到?”張南奇怪。
“我也是才知道的。”林青青見到張南驚訝,頗得意道:“司徒夏真退學了,武院里今天好多人都在談呢。”
“呃?”張南是真愣了。(